其实郁谨行猜得很对,盛糯糯本就打算在离开之前去看看海南岛的风景,或许也会葬在那里
但郁谨行的温柔体贴,让盛糯糯重新燃起了想要生存的欲望和力量,为了活下去他要远离纪许渊,远离只会折磨他的那个男人。
可是纪许渊不肯放过他,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他
纪许渊也注意到了盛糯糯因酒液冰凉而蜷缩起来的脚趾,他形如自虐地抓住盛糯糯的脚腕直接把人拖过来,让他坐到自己腿上。
迫使他抬起那张红肿的脸,直看进他没有光彩的眼睛里:“他怎么碰你的?把细节跟我说说。”
盛糯糯低头不语。
“我让你说说!”
见盛糯糯仍是低头沉默,没处撒火的纪许渊直接扒下盛糯糯的裤子自己检查,可是全身都没有痕迹,那里也是许久未经开拓的紧致。
令人羞耻的凉意侵入身体,盛糯糯觉得本来就少得可怜的自尊和那点儿颜面被纪许渊弄得荡然无存。
被人碰过的痕迹没找到,纪许渊的理智稍稍回来几分,然后就发觉盛糯糯浑身滚烫,掰过来看他额头直冒冷汗,脸蛋儿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的膝盖那处的布料还有血点子,好像是刚刚咳嗽呛出来的。
纪许渊心神有点儿慌,拍拍驾驶室和后厢的挡板:“现在赶紧去医院!”
他抱着盛糯糯,盛糯糯好像终于有反应似的自己从他腿上下去靠门坐着,整个人真像生命走到终点似的。
那里的角落很暗,盛糯糯异常平静地开口:“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我最好的十年都浪费在你身上了,我很后悔。”
“可是后悔没用,我多想当初没看见你和盛慈在盛家后院接吻,这样我就不会对你有幻想,或许就不会鬼迷心窍,也不会爱你那么多年。”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明显有点儿体力不支:“我残破不堪的身体我没降生的孩子到了今天这种地步,跟你有躲不开的关系,我恨你纪许渊,我恨你!”
纪许渊红着眼看着盛糯糯,眼里不知何时也染上湿意,他紧绷盯着对方:“只要你说他没碰你,我就带你回家。”
“家?”盛糯糯突然露出丝笑容:“我哪里有家啊,盛家不是我家,纪家不是我的家,活了二十五年我连家都没有。”
“没想到这辈子第一个让我觉得有家的温暖的,是个认识还不到两年的人,郁大哥是很好的人,你别为难他。”
“我们走到今天的地步,跟他没有半点儿关系,是我真的支撑不下去了。”
他望着面容冷硬的纪许渊:“纪许渊,与其再跟你在一起,我宁愿死。”
纪许渊心一紧,还没来得及发怒,就见盛糯糯用身体撞开本就没锁的车门,身体轻飘飘地一跃而下。
“停车!给我停车!”
前面的颜正阳赶紧一个急刹,在柏油马路上,拖出道长长的黑色的痕迹,车没停纪许渊就跳了下去。
这里正是去医院的路上,途径没有路灯的拐弯处,盛糯糯拐弯前跳的车,夜色又黑根本看不清他摔在哪里。
由于惯性纪许渊狠狠摔到路边,脸和露出来的手臂被绿化带横生的树枝划了几道血口子,膝盖顿时传来阵剧痛。
他顾不得自己疼痛,踉跄着站起来奔了百十米跑回去找盛糯糯,可是拐弯前的那段路面荡荡的,没有半条人影。
边喊盛糯糯的名字,边翻遍了附近的绿化带,可是哪里都没有他的身影,只能看到有辆车从他身边经过。
隔着黑色的玻璃膜什么都看不清,纪许渊不知道盛糯糯就那辆车里。
刚刚郁谨行给纪许渊打电话时就已经让技术部门火速确定他的位置,然后派了几辆车对他进行追踪。
纪许渊跟盛糯糯说话,颜正阳留意着后边儿的动静,生怕纪许渊情绪失控做出伤害盛糯糯的事儿,谁都没注意好几辆车跟着他们。
按照纪郁谨行的嘱咐,那两个训练有素的保镖把盛糯糯送到了郁谨行在郊外的别墅。
那里郁谨行和两位医生已经在非常焦急地等着,看到盛糯糯的瞬间郁谨行心都快碎成了两半。
盛糯糯浑身的血道子,已经陷入没有意识的昏迷,白玉般的脚混着血污脏兮兮的,解开衣服半边身子都是剧烈撞击弄出来的淤青和擦伤。
保镖说当时没有路灯,路上的车辆又特别稀少,盛糯糯跳进了绿化带里,没有直接撞击柏油地面。
否则就凭他现在的身体条件,肯定就把命搁到那里了。
医生连忙有条理地对盛糯糯进行了全方位的检查,除去全身大面积外伤,他的脚腕还摔骨裂了。
折腾到凌晨四点,郁谨行才得以有时间换下被冷汗湿透的衣服,到浴室洗了个澡。
这件事让他心有余悸,现在想起来还是阵阵的后怕,他对盛糯糯的心疼多一分对纪许渊的恨意就多十分!
那简直是个疯子,盛糯糯被他带走连半个小时都没有就成了这幅模样,如果盛糯糯继续留在他身边,可能真的很快没命了。
郁谨行合衣躺在盛糯糯身边,身高腿长相当憋屈地蜷缩着,生怕碰到盛糯糯的伤处,只敢碰碰他的头发。
东方见亮,盛糯糯在睡梦里难受地皱着眉头低低哭了几声,说了些呓语就又沉沉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长,直到下午四点盛糯糯才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郁谨行那张眼圈泛着乌青的疲惫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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