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种种,都是为了现在这一刻。
面具之下的目光看向了海云的腰腹,即便是他利用禁器的规则之力回到了之前的轨迹,但那支通体银色的箭已经插在他的身体之上。
海云同样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这支箭……竟然能够跟随他的过往轨迹!!
他当即伸手握住箭矢,想要将其从自己的身体之中拔出来。
可就在这时,那箭矢之上陡然膨胀,在他体内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紧接着在他身体上爆发出来。
大量密密麻麻的银色触须从海云的体内钻出,从他的七窍钻出,就是漆黑的双目中,两颗黑色的眼珠子也被强行挤压了出来。
海云的嘴中更是有更多的触须从中疯狂的涌出,让他连言语都无法做到。
杨桉此时飞速的后退,未当獬箭已经发挥禁器的威能,能不能杀死海云,就看这一手了。
在此之前,他铺垫了这么多,甚至不惜代价使用了未净化未融合的禁器碎片,所有手段尽出,像是拼了命一样,不顾一切。
就是为了让海云掉以轻心,为了让他有自信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为了这一刻突施冷箭。
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有一手保命的手段,也是唯一的手段,只能这样去赌,赌專愚没有骗他。
在此前使用禁器爆发的代价不会再作用到已经死过一次的他身上,專愚给他的那一道规则之力甚至将那些代价也一并承受。
幸运的是,他赌对了,并且谋划成功,将未当獬箭插入海云体内。
此刻就是最好逃跑的时机,不能再对海云出手。
未当獬箭能不能杀死海云,他不知道,但他若是出手杀死海云的话,只会给他制造重新复活的机会。
杨桉当即想也不想立刻发动光影遁法,后续海云是否会被未当獬箭封印他不想知道,未当獬箭他也打算不要了。
都是身外之物,哪有自己的命重要。
一瞬间出现在千米之外,杨桉正打算扬长而去,借此机会穿过崩甲,极限逃生。
可就在这时,之前所遭遇的情况再一次出现,他的身体陡然凝固,瞬间分解。
又来?!
眨眼间,杨桉再次回到了原地,并且无法动弹。
这家伙!就算是到了现在这副情况,依旧不想将他放走,妈的!
海云正疯狂的用手不断拔出从他体内涌出的大量银色触须,可无论如何也无法拔除干净,这些银色触须甚至越来越多,已经将他的肉身挤压得臃肿不堪,仿佛随时都可能会爆掉。
他的身体不断的分解成无数黑线,出现在之前出现过的移动轨迹之上,可这些触须依旧是如跗骨之蛆一般,丝毫没有变化,他根本无法将其甩脱。
他开始向着杨桉冲了过来,似乎是在这危险的处境之下想到了什么,一只手奋力的探出,就算是被无数触须死死的裹缠住,也想要抓住杨桉。
可他的速度却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甚至都无法飞行,只能双脚徒步。
他的身上那些银色触须已经膨胀到就像是背了一座大山,每走一步,都会使地面下沉,深深的陷入泥土之中。
可就算是这般情况,他距离杨桉越来越近。
百米……八十米……五十米……三十米……
杨桉被牢牢的禁锢在原地,瞬间进入光化形态,感知到海云越来越接近的气息,虽然不知道这个家伙想要做什么,但毫无疑问若是被他接近,后果难料。
可他身上的禁锢就像是无比沉重的枷锁,将他的身体牢牢的束缚在原地。
破啊!!!
大量的光芒从杨桉的体内爆发,拼命的试图消融无形的枷锁,可此时海云已经拖着一座银色的大山,来到了他的身后。
他的四肢和身躯已经被无数银色的触须裹缠,根本无法再移动。
但就在这银色的大山之中,触须交织在一起的缝隙之中,一条如蚯蚓般黑线钻出,向着杨桉而来。
即便是正面抗衡杨桉体内爆发出来的光芒,这条黑线在不断的被磨灭,可依旧距离杨桉越来越近。
就在那黑线还剩下最后一小截,即将落在杨桉的后颈。
在这危难的时刻。
一道身影却是突然从天而降。
那是一个浑身笼罩在一件白袍下的人影,看不到其身型,也根本看不到面容。
因为其脸上带着一张勾画着无数线条的白色面具,将五官完全遮挡,没有露出任何的缝隙。
人影落下,刚好落在杨桉和海云的中间,随后伸手屈指一弹。
啪嗒——
那最后的一截即将钻入杨桉体内的黑线刹那间粉碎崩解。
紧接着转身又是一掌打出。
原本就已经将海云死死缠绕使其不堪重负的银色触须,就像是有了新生的力量陡然加速,变得更加汹涌且疯狂。
膨胀!膨胀!再膨胀!
当膨胀到了极点,便是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开始了快速的收缩!
收缩!收缩!再收缩!
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从那收缩的触须中传出,响彻整个天地,结果又戛然而止。
一切发生得太快,海云恐怕都没想到杨桉会有这一手,更是没想到在这最后的一刻,会有人出手救下杨桉,自身惨遭封印。
数息之后,一颗拇指大小的银色珠子从天落下,飞入了那身穿白袍的人影手中。
与此同时,杨桉身上的禁锢之力也同时消失。
他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浑身光芒迅速消逝,看向身后那个人影,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我知道坊主你可能会来,但没想到你会来得这么‘巧’,不愧是坊主,果然无奸不商。
不过……多谢坊主!”
我读书少,坊主你不会骗我吧?
来人正是坊主著寒。
面具之下的他轻轻一笑,随手一招,将失了颜色已经黯淡下去的未当獬箭收入手中。
“我救了你一命,这枚封印物就当做是我救你的报酬吧,反正这东西你也无用。”
他将未当獬箭扔回给了杨桉。
杨桉从地上站起身,将未当獬箭收了起来,也是一笑。
这就是这个家伙为什么要在刚才那般危急时刻才出手的原因,不然怎么说他是一个商人呢。
看着坊主手中的那颗银色珠子,杨桉又左右扫了一眼,想到了什么。
“禁器呢?”
他记得未当獬箭之中的封印,是会将被封印者的禁器单独剥离出来的。
“想什么呢?螝道与禁器的融合是完全融合,可以说是以身化规则,一旦融合便是融为一体无法分离,除非其身死道消,规则破灭,重新分解成碎片。”
“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杨桉嘀咕道。
坊主拿了封印物,不就等于拿了一枚完整的禁器?
那秃驴的禁器规则着实诡异至极,杨桉从未遇见过这般难以对付的规则之力。
杀不死对方不说,就连自身都无法逃掉,他当真从未感觉这般无力过。
这种强大的禁器,杨桉也十分动心。
坊主哈哈笑了起来,随后又扔给了杨桉一件东西。
那是一枚月牙形的印符,用像是白玉的材质做成了项链,上面还有一轮浅浅的凹槽,以及一些神秘古朴的花纹。
“你要的东西我加急给你做出来了,原本想用这件法器和你交易,现在就当是弥补我拿了封印物的报酬如何?”
杨桉接过手中,眼前当即出现了一道信息框。
「【月符】:出自玉琅炼器坊坊主著寒之手,以阴月石所制,可将绑定之物强行收缩收纳。
使用代价:每至月圆之夜,此物将会腐蚀使用者心智,并吸取使用者精血。
状态:可净化!」
“这是收纳弓娘的容器?”
看到其中的信息,杨桉下意识问道。
“弓娘?”
听到这个称呼,坊主微微一笑。
“看样子你们相处的很不错。”
“为什么我还是感觉很亏?我读书少,坊主你不会骗我吧?”
杨桉将月符攥入手中,坊主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经彻底变成了奸商。
“你小子……也罢,这封印物我本就是打算用以制作某种法器,可以抽取借用其中的规则之力,届时赠予你一件如何?”
“就像是未当獬箭一样?”
坊主所说的方式让杨桉感到耳熟。
“自然比不得未当獬箭,那可是出自于天宗,我一人之力怎可比拟天宗,不过定不会让你失望便是。”
“行,不过坊主能否答应我一个小小的条件?”
与一件完整且强悍的禁器相比,杨桉还是觉得自己吃亏,他不想吃亏,必须要有一个保障。
“什么条件?”
对于杨桉,坊主也很无奈,不过他确实是占了大便宜。
“下次再有这种情况,知会我一声,提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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