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蛊山和大德寺的人完全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顷刻间就全死了。
“專愚,他曾是你的弟子,你想必对他很了解吧?他为何能这么强?”
三十流看向了下方的專愚老人,而此刻專愚老人也正一脸茫然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同为在场亲眼所见之人,再加上曾经和杨桉有那么一层关系存在,他确实比其他人知道的要多点,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加震撼。
“这……”
可对于三十流的问话,專愚却一点也回答不上来。
当初将杨桉收入门下作为亲传弟子的时候,杨桉连殭神都未达到,可一转眼的时间过去,就变得如此强悍,鬼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所做的,不过是把养壳术传授给了杨桉,随后又将他送入大德寺去做卧底,这两件事都不会是杨桉如今这般强悍的原因。
见專愚回答不上来,三十流也没说什么,不过倒是庆幸之前对杨桉表现出了善意,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不至于僵硬。
至于想要了解杨桉的话,恐怕需要去问问太上长老才行。
“木长老还说,他间接害死了不少同门,主动领罚,刑期再加三十天,还有……他说……别去烦他。”
这时候有一名内务长老提了一句。
“……”
三十流愣了一下,无言以对,不过眼下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放过,于是又立刻对手底下的人吩咐道:
“重新组织修士补足战线,向大德寺推进,乘胜追击!”
“是!”
……
“你说什么?!全没了?!你再说一遍!”
另一边,大德尚善之地中,万佛殿内。
一名穿着素色衣衫,身长不过一米的侏儒,后背上好似背着一坨同样等长的肉瘤,肉瘤上覆盖着一层透明的薄膜,薄膜之下能隐隐约约的看到无数蛊虫在蠕动爬行着。
他叫虫悖,乃是此次千蛊山前来支援大德寺的带队之人,也是千蛊山的二长老。
虫悖满脸怒容的看向前来禀报的下属,没有怀疑自己是否听错,而是怀疑这家伙在撒谎。
前来支援大德寺的修士,肉殐殭神众多,螝道足足有来了九个,这样的战力千蛊山可是付出了很多,明明上一刻他们联合大德寺的人,正在碾压金缕阁的修士,现在手底下的人跟他说人全没了,他又怎么可能相信。
“二长老,是真的,东南境内突然升起一道怪异的光,就像……就像突然出现了一颗太阳!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不仅大德寺的人没了,我们的人也没了。”
负责禀报的修士诚惶诚恐的说道,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他也不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
“怪异的光?太阳?听起来不像是金缕阁的太上能做到的事,况且那个家伙正在被天人一道牵制着,根本不可能出手,难道金缕阁还有一个仙囼?”
虫悖可以不相信手底下之人的话,但是当他的感知探出,确实没有发现自己带来的那些人的气息,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他转头看向了后方。
“海殊,你们隐瞒了实情?”
万佛殿内无数高大的佛像金身之前,唯有一尊黑色的莲台,海殊静静地端坐在莲台之上,双目紧闭。
他似有所觉,缓缓抬起头,但眼睛并没有睁开,反倒是身体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颤动着,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体内出来。
“金缕阁只有一个仙囼!不可能有第二个仙囼存在。”
以大德寺对金缕阁的了解之深,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
“不过你所说的那道诡异的光和太阳,倒是让老衲想起了一个人。”
“是谁?”
虫悖虽然体型矮小,但是站在海殊的面前,气场强大。
“此人曾是我大德寺的佛子,他掌握着各种光类禁术,但想要做到杀死东南境内所有人并不够,或许他已经得到了光类的规则之力,甚至已经晋升了螝道,如此才有可能做到。”
海殊回答道,语气并没有任何的波澜,听起来十分平静。
但是这番话落在虫悖的耳中,却顿时让他勃然大怒。
“特么的!你们的佛子怎么会出现在金缕阁?你们这群臭秃驴里面出了叛徒?”
“虫长老莫要动怒……”
海殊说到这里,语气突然一顿,脸上顿时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下一刻,他的肉身骤然飞速的膨胀起来,完整的肉身就像是变成了一股扭曲的血肉壮大,一张张慈眉善目的人脸出现在了那血肉之上,但全部紧闭双眼。
“虫长老,此子应该说本就是金缕阁的卧底,然后才是我大德寺的佛子。”
这个时候的海殊突然换了一副语气和声色,就像是无数道声音聚合在了一起。
虫悖看到这一幕,尤其是看到海殊的变化,脸色上浮现出了惊诧之色。
“你们这些老秃驴,竟然妄想以此道成就仙囼?未免也太想当然了吧?”
“此时非彼时,我等别无办法。我等一直在寻找佛子,若是虫长老能够帮我等将佛子带回,我大德寺的佛宝愿意奉献给虫长老。”
“你是说蕴含佛血的躯壳?”虫悖顿时眯起了双眼,脸上浮现出一丝贪婪,这一刻仿佛将手底下人全部丧命的事已然忘得一干二净。
“虫长老或许正好缺少一件能作虫巢之物。”
海殊似乎很清楚虫悖现在需要什么,双方公平交易,他需要一个成就仙囼的契机,可以不惜将大德寺的佛宝给与虫悖。
虫悖没有急于回答,反而陷入了沉思。
万佛殿内突然陷入了寂静之中,前来禀报的修士一时之间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
下一秒,他的身体砰的一声爆开,从体内爆出无数的蛊虫,尽数飞入虫悖身后的肉瘤之中。
“一言为定!”
虫悖就像是做了一件毫不在意的小事,给予了海殊回应,随后缓缓离开了万佛殿。
很快,在虫悖离开之后,海殊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痛苦的神色,一股股腥臭的鲜血从他扭曲的血肉之中流淌下来,那一张张慈眉善目的人脸也同样陷入痛苦之中。
“各位师兄,成败在此一举,还望尔等不要反抗,让我们融为一体,如此才能成就大道!”
“海殊师弟,要么拿到鹤的灵魂,要么拿到佛子的灵魂,你要是什么都拿不到,我们会杀了你,这具躯体应该由我们来主导。”
“各位师兄稍安勿躁,难道没了我,你们就能成就仙囼了吗?不如乖乖的听我的话,配合我,与其以螝道之躯应对如今的局面,不如我等融为一体,那也是比螝道还强的存在。
吞了你们,接下来就该轮到无间狱,上师留下的东西,必须要为我所用。”
“呵呵呵呵,成不了佛陀,我们就做修罗!”
……
“看来我之前尝试的路走错了。”
金缕阁,浮空岛,金波潭大殿之中。
已经等待了一天一夜的杨桉,终于得到了弓娘的回应,大部分的灵魂已经被弓娘彻底消化,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些被他杀死的千蛊山修士灵魂之中,修行的蛊功和蛊术千奇百怪,而修行了泣血蛊和定潮火的修士更是寥寥无几,好在这些人的记忆里有对杨桉有用的东西,可以让他作为参考。
在此之前,他一直在利用自身的血肉尝试模拟成蛊虫,以此来学习蛊术定潮火,可最终的效果都不尽如人意。
信息框没有弹出,就代表他并没有学会这门蛊术。
而在弓娘消化了大部分千蛊山修士的记忆之后,其中蕴含的一些信息也算是让他一下子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无法成功。
在千蛊山修士的认知之中,无论修行什么样的蛊功,无论诞生出什么样的蛊虫,那都是他们生命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想要施展定潮火这门蛊术,要以大量蛊虫暴死为代价,实际上就是以他们的生命为代价才能发动,且不死性也无法修复。
难怪这些被吞噬的灵魂中,没有多少人修行泣血蛊和定潮火,一旦使用,便是要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这对修士来说要支付的代价确实过于高昂。
但杨桉同时也明白了一点,他为什么无法成功学会定潮火,就是因为他以自己的血肉来模拟蛊虫,实际上在脱离了肉身之后,就不能算是他的一部分。
因为本身具有不死性,从自己身上取下了血肉之后,这部分血肉之中的生命力就会快速流逝,躯体上被取走了血肉的部分会快速恢复。
所以这部分血肉之中蕴含的生命力是不足以施展定潮火的。
这是一个难题,除非杨桉以他人的生命为代价释放定潮火,但同样难度很大,毕竟他人本身和自己没有联系,无法模拟成蛊虫。
杨桉不禁陷入了沉思,半晌过后才突然想到了什么。
稍一用力,他的腰背处顿时绽放出了红白色的大量羽毛,就像是孔雀开屏一样,绚烂且有一种妖异的美感。
他想到了一种可行的办法,那就是用脊髓真羽来模拟蛊虫。
脊髓真羽原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但是在他学会养壳术之后,利用养壳术来饲养脊髓真羽,所以这件既是羽毛又是武器的部位,完全可以当做一个独立的生命个体来看待。
在这一点上,十分符合千蛊山修士以蛊虫作为自身生命的定义。
无数的白羽在杨桉的控制之下,连接着一根根纤细的血线落到他的面前,上面的羽毛在养壳术的蕴养下已经拥有了肉殐修为的气息。
试试!
杨桉的脸上浮现出了期待之色。
一晃眼的时间,又是十日过去。
金缕阁的人很是安分,这些天里倒也没有任何人来烦杨桉,甚至连大殿外路过的气息都少了很多,轻易不会有人靠近这片区域。
金波潭的大殿之内,无数白色的羽毛牵连着血线在半空之中不断地飞舞着,充斥整个大殿。
这些白羽就像是一只只飞鸟,每一片白羽飞舞的姿态看起来都各不相干,没有规律,如同拥有不同意识的活物。
陡然之间,大量的白羽突然像是失去动力,一下子悬停凝滞在半空之中,宛如此处的空间和时间都停止了一样。
下一刻,杨桉的眼前突然弹出一道信息框来。
「【定潮火】:出自千蛊山……
使用代价:……
状态:可净化!」
杨桉从打坐姿态之中满脸笑意的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无数白羽凝滞的一幕,内心激动。
他成功了!
果然用脊髓真羽来模拟蛊虫学会定潮火这门蛊术的思路是对的。
毫不犹豫将这门才刚学会的蛊术代价净化消除,杨桉可不希望看到脊髓真羽因为释放定潮火而彻底崩溃死亡。
代价净化消除之后,也就不存在生命力损耗,脊髓真羽就算接连释放定潮火,也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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