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没有月亮,只有那团光和四周无边的黑暗,草坪上的粉黛晶蝶也看不见踪影,梅姐瞪大眼睛,“苏小姐,你在说什么车站?”
江沉野饶有兴致道:“你们居然也能出来。”
梅姐现在相当于已经逃离了任务地点,苏不晚接着问梅姐:“你能看到什么?”
死亡压迫的恐惧慢慢消散,梅姐茫然地环伺四周吐出两个字:“黑雾。”
苏不晚:“全是黑雾吗?”
梅姐点点头,“什么也看不见。”
苏不晚疑惑道:“我们可以看见吗?”
梅姐:“很模糊。”
苏不晚往前走了两步,“现在呢?”
梅姐捂嘴突然尖叫:“不见了!”她惊慌地退回门前,猛烈的敲门:“我要进去!快让我进去!”
苏不晚看向江沉野,江沉野朝她眨眨眼,表示自己可以看到她,俩人的目光同时放在梅姐和她身边小伙子的身上,他们好像看不到彼此,眼中的恐惧像是要溢出来。
江沉野走过去拍了拍梅姐的肩:“喂,听得见我说话吗?”
梅姐和小伙子愣在了原地,“听的见。”她说,“但是我看不见你们。”
小伙子兀地瘫坐在地上,表情麻木起来,恐惧消失在他的脸上,取之的是空洞。
虽然看不见,但梅姐通过声音的方向迅速地抓住江沉野的胳膊,“江先生,救救我。”她哀求道:“我不进去就会死。”
江沉野叹了口气:“可你进去也会死,谁让你们不相信我呢。”
彻底绝望的梅姐甩开江沉野的胳膊,手指扣着门缝,原本轻易打开的大门现在严丝合缝,没有一丝进去的可能。
苏不晚淡淡的走远些:“这是规则的力量吗?他们看不到车站。”
江沉野单手塞进衣服口袋,“管他呢,我们上车就可以了。”
然后经历无穷的循环,在十三个站点里求生?苏不晚没说出来这些想法,目前的情况除了上车别无选择。
片刻,梅姐俩人没了声息,软绵绵地趴在地上。
江沉野别过头:“逃离了自己的任务就会是这个下场,啧啧,真惨。”
朝着车站亮起的方向,苏不晚和江沉野并肩前行,空气中带着花草清新的气味,从梅姐死后,黑雾渐渐消散,空中一轮明月高挂,柔和的月光洒在这片大地,杰恩动植物研究所从窗口处亮起的灯明晃晃地照应着内部的景象。
美丽的黑暗吞噬一切。
“江先生,虽然你卑鄙,但合作愉快。”
江沉野反击:“虽然你有点烂好人,但合作愉快。”
他像苏不晚伸出手,苏不晚握住回应,礼貌性的握手后苏不晚道:“江先生,你的项链要掉出来了。”她含笑示意江沉野左边的口袋。
口袋拉出的半边金色链条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如果她没看错,那是属于万强的项链。
江沉野面不改色地把手塞回口袋:“职业素养,见谅。”
苏不晚:“理解。”
深夜的气温发汗,苏不晚打了个哆嗦,江沉野很有绅士风度地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虽然她嘴里说着拒绝,但外套的温暖让自己的身体抗拒不了。
看着江沉野单薄的衬衣,她加快脚步赶往车站,苏不晚摸了摸口袋里的车票,从找到车票到现在,江沉野都没有提起过站点和换票,一副让给她的样子。
车票在手心发烫,几分钟后就赶到了车站,她回头,身后的杰恩动植物研究所已经被黑雾弥漫,连轮廓也看不到了。
或许是夜晚的缘故,车站外不像当初时的人满为患而是空无一人,苏不晚顺着楼梯往下走,杰恩研究所的站台和青城一样建在了地下,长长往下的楼梯口露出了铁皮的候车椅。
“不冷了。”苏不晚把外套还给江沉野,她看向墙上的电子时钟,离凌晨三点还差两分钟。
江沉野:“我们的车票是早上七点的,还有四个小时。”旁边是一个报亭,一个老大爷坐在报亭里打盹,报亭里不止有报纸还有些吃的,他上前叫醒了那位大爷,掏钱买了两块老式大面包,纯手工鸡蛋的。
“一天没吃了,垫垫肚子吧。”江沉野分了一块给苏不晚,他咬了一口赞叹道:“没想到这里还有卖鸡蛋糕的,味道和我家楼下的那家不相上下啊。”
苏不晚心不在焉地接过面包,眼睛却盯着报亭中摆出来的报纸,阳光少年报,时代周刊,美食快报她眼前一亮,还有一个天星日报,她伸手拿起那本报纸。
“哎!小姑娘,要给钱的。”大爷浑浊的眼睛的对上苏不晚的视线,布满老年斑的手从苏不晚手里拿回天星日报,颤颤巍巍地重新放回书架。
苏不晚:“我就看一眼,不拿走。”
大爷冷哼一声,转过头不看她。
“你想空手套白狼?”江沉野揶揄道:“人家让给你看了还赚什么钱呢?”
他从口袋里掏出几个人头硬币放在桌上。
“大爷,钱在桌上。”江沉野拿下天星日报放回苏不晚手里,苏不晚将报纸全部打开从上往下看去,上面都是正常的内容,都市情感类的文章,没有大片大片的图案,她目光直直滑到撰稿人上,名字却是陌生的,不再是原本的苏不晚,榆安。
“苏小姐,你说正常的报亭会开到凌晨三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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