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们希望我做什么?劝劝他,让他多和邝家来往?”宁牵脸上毫无波澜,这样的话他听路家说过很多次,可每次这些话的背后都藏着刀子,对于眼前这个半路冒出来的邝家人,所说的话就更没什么可信度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宁牵的抵触心理,邝朗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都拖了这么多年,我们也没指望三言两语就能让小则放下过去,这次爷爷来找他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谈过去的事,只是借这个机会来看看他,顺便如果有什么我们能帮得上的话,也可以说一声。”
说着邝朗把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宁牵看到熨金的名片上写着“邝朗”两个大字,下面一行小字写着“邝氏集团董事”以及联系方式。
宁牵只来得及看一眼,还没想好接不接,旁边就伸出了一只手,拿过名片往旁边草堆上一扔,一张很多人抢破头都拿不到的名片就这么落在了杂草堆中。
“我们走。”路桓则一眼都懒得看邝朗,拉过宁牵就往回走。
邝朗对于这位表弟的粗暴拒绝行为只是露出了一丝苦笑,看着两人走远,他才朝老人走去。
“爷爷,小则还是不愿意回去对吗?”
老人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随的谁,脾气又臭又硬。”
邝朗打量了老人好几眼,到底没敢把“隔代遗传”这种话说出来,而是说道:“小则不愿意回去也在预料之内,反正这趟主要为了给他提个醒。”
“我才懒得跟他提什么醒,这臭小子不听老人言,活该瘫半年。”老人虽然话是这么说,脸色却阴沉沉。
邝朗心知老人嘴上说着懒得管这个外孙,但知道路桓则出了意外瘫痪后,全家最挂心路桓则的也是他,只不过路桓则一向拒绝和他们往来,老人也只能在暗中打听关于他的消息,这次听说路桓则腿脚恢复,立马就来这等着看看外孙是不是真的可以正常行走了。
“爷爷,咱们也去看看小姑吧。”邝朗扶着他朝路妈妈的墓走去。
看到墓前的纸花,老人哼了一声:“这搞的什么小孩玩意,还有这墓碑,简直是胡闹!”
邝朗已经习惯了老人每次来墓前都要吐槽一次,他把带来的鲜花放在一边说:“小姑喜欢就好。”
邝老爷子听到这几个字,眼神黯淡下去,他这个小女儿,他纵容了大半辈子,纵容的结果就是把她送到了这里面,从此阴阳两隔。
邝老爷子胡须抖动了一下说道:“你也看到你那个犟种儿子了,油盐不进,不撞南墙不回头,非要和路家顶着干,现在好了吧,被人家扫地出门,连他应得的那份继承权都拿不到,白白给人家打这么多年工,罢了,随他去折腾,大不了等他去要饭我再把他领回去。”
“哦,对了,你应该看到他领来的那个小孩了,说是他的结婚对象,听别人说这小孩以前感情史比较丰富,人也不大老实,不过我接触过一次,感觉人还可以,以后有机会我再帮你观察一下。”
“不过就算我看出什么来也没啥用,你那个犟种儿子明显是看上人家了,护得不行,肯定不会听的,就跟你当年一样,说了让你别嫁给路家那个草包你非要嫁,现在好了,你真是……”说到后面,老人口中就像被什么堵住,再也说不下去。
又过了许久,老人才转身说道:“走吧,回去了。”
返程的途中,宁牵没敢主动提起邝家的事,但满脸都写着好奇。
“以后他们再来纠缠你,你也不用管,离他们远点。”路桓则说道。
宁牵却没有马上答应,他能察觉到路桓则表面上对邝家是拒之千里的样子,但本质上和对路家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厌恶还是不太一样,至少在看到邝老爷子等在那里时,路桓则没有选择视而不见直接离开,还愿意和老人聊几句。
“刚刚你那个表哥邝朗说希望你回去过年。”宁牵试探着说道。
路桓则冷笑:“呵,我一个外人和他们在一起,这个年他们能过得舒坦吗。”
说着他又看向宁牵:“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过个年孤孤单单,连个可以团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靠别人可怜我才能有个过年的去处。”
“没有,我也跟你一样呀。”他真正的亲人只有哥哥,现在他和哥哥分离在不同的空间再也见不到,但是想到在这个世界度过的第一个年,似乎也不算糟糕,他又说道,“再说今年不是我们一起过的年吗,也不算孤孤单单吧。”
听到这话,路桓则没有回头,平视前方的眼睛中眸光微动,他握着宁牵的手微微用力,刚刚还有些烦躁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嗯,从今以后他也有家了。
美好的假期总是短暂的,痛苦的工作才是生命永恒的主题。
宁牵只觉得十天假期转瞬而过,很快又到了上班的日子,唯一值得高兴的是路桓则说话算话,把他的分红打进了他的账户里。
看着银行卡里的数字,他被工作摧残的幼小心灵总算得到了一丝慰藉。
除了需要上班的社畜对收假第一天深恶痛绝外,在这一天路家人的心情也糟糕到了极点。
“这几家媒体是不想混了吗,这种博眼球的东西也写到路家头上来了!”路梓桐看着手机上的热搜大声嚷嚷道,眼神却带着几分心虚,偷偷打量着屋内其他人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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