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安之道:“难怪典山突然暴躁,先前他还一脸轻松无所谓。我还以为这珠子是真的息壤,没想到竟是折丹的蛊玉!”越想越气,他怒道:“楚云骗我!他干嘛要骗我?!”
“谖竹师承楚云,你看他深藏不露的样子,那楚云自然不是没有心眼的人。”夏樱桐催道:“快带我去那里。”
安之犹豫一会儿,还是指引着她去了恒耀在九离皇都建造的宫殿。
……
残阳如血,远处黛色翠山如铺了层金。
“你为什么要骗我们?!”夏欢省去了“副岛主”这个敬语。
楚云不慌不忙地问道:“辞叶镇半神付游被邪祟夺尸控制,你就不好奇那邪祟是谁?”
夏欢不受他的转移话题的影响,“我问你为什么要骗我们?!咳咳!——”因受典山一掌击飞,一时用气,胸口隐隐作痛,咳嗽两声。
楚云依然牛头不对马嘴地说道:“魂魄与本体脱离时间太久,则不能回归,需要借助外力强行粘合,比如你们就给沈渊动用了锁魂钉。那么,夏樱桐呢?她虽是魂魄连同身体一起被困境中,可镜一碎,她的魂魄也叫噬魂花囫囵吞了,她的魂魄也与本体脱离了一段时间。”
夏欢气道:“没想通。”
“你当然想不明白。”楚云话中有轻视之意。
夏欢不甘示弱,双手抱胸,微微抬起下巴,垂眸看到楚云,做一副不屑一顾的傲然姿态,冷声反问:“副岛主又明白了?”
“当然。”楚云毫不谦逊,说明道:“付游失了魂魄,一副空躯让邪祟侵占了去。夏樱桐在被吞噬了魂魄后,那躯体也理应是空。”
松开抱胸的双手,夏欢恍然大悟,惊呼道:“母后的躯体叫那邪祟占了去!”
楚云满意地颔首,“孺子可教也。”
“那我的母后岂不是……”夏欢踉踉跄跄,身体摇摇晃晃地往后退去。终于,小腿抵上椅子,他跌倒坐了上去,不过坐偏了,连人带椅翻到在地,样子甚是狼狈、落寞,又像被抽取了魂魄,六神无主,呆呆愣愣,口中喃喃自语地小声嘀咕道:“我的母后岂不是……岂不是死了……”
楚云没安慰他,反倒说些更让他难受的话:“你不知道的是,夏樱桐为了这九离皇后之位,用了些及其残忍、见不得光的手段。”
“不许你这么说我的母后!!”一时间,夏欢接受不了事实,大声呵斥楚云。
楚云离开让夏欢一个人静静前,解释道:“折丹,本是槐树岭的一条小黑蛇,他出生不久典蝉父亲火烧槐树岭,大火中,折丹叫婖妙救了去,练成了蛇蛊。蛊玉是婖妙给他的法器,拥有无上蛊毒。他是六千年前沈渊一事的参与者,后来遭到灭口,连同蛊玉也一并消失于世间。不过之后叫我在东海的一座荒岛中发现,不然我手里也不会有蛊玉。
“折丹从挽毒之中厮杀成蛊,又怎甘心去死?他弃了身体逃窜,遇到失魂者便夺尸附上,没有便制造失魂者。辞叶镇付游便是他制造的第一位失魂者。如今他叫沈渊赶出了付游的躯体,无处可去,就跟在沈渊身边,正好遇到失魂的夏樱桐,就附身了上去。
“谎称蛊玉是息壤,原是我早在沈渊身边感受到了折丹的行踪,想借此引他出来,一举拿获。苍梧殿上,典山掐住沈渊脖颈,我却没有出手相救,其实是我在等折丹出现拿走蛊玉,可他迟迟不现身,我想可能是我在的原因让他不敢出现,所以才转身短暂离开。只是……”
楚云微微折眉,一副遇见了天大的难题,想不通的疑惑表情,“只是我以为他拿到蛊玉就好了,却没想到他会一并劫走沈渊……”
……
恒耀何氏在九离皇都的宫殿。
这里似乎经常有人前来打扫,一尘不染,干净整洁。
去到地下,也是如此。
二人的脚步声回荡在地下空间中。
也不知是地下终日不见阳光,所以阴寒彻骨,还是安之记得沈渊在这里受的折磨,总之他浑身发冷,明明是八月的三伏天,却牙齿打颤。
咯咯咯——安之上下牙齿碰撞的声音在这方昏暗孤寂的空间里响起。
听闻,折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安之奇道:“笑什么?”
折丹道:“我笑你现在变得有些好玩儿。”
仔细回想,安之闹出的好玩儿、丢人现眼的事还少吗。他道:“让人笑总比让人哭的好。”
折丹低语:“你让人家哭得还少吗?……”
安之好似听到什么不得了的话,“啥!?”
折丹兀自问道:“昂琉双花庙,去看看庙里壁画吧?”
安之点头,敷衍一声:“哦。”
进入地底深处,这里的地势也基本明朗。
这是一方水池,水被昏暗的环境染得漆黑如墨,深不见底。
水池正中央的水面,浮了一块白色大理石高台,高台上立了一支刑架,刑架上缠了道道铁链,刑架下散落了一堆。
当年,沈渊就是在这座高台刑架,铁链束缚下,叫典山他们折磨。
沈渊没有痛觉,可唯独对百足虫、雷电、清源鞭感到痛苦,那一鞭接着一鞭的鞭清源鞭落在他后背,他只能用力咬牙忍耐,嘴唇破碎,牙龈崩出鲜血,也没有吭出一声来。
想着,安之下意识挠了下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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