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把我放出去啊——”赤子厄有气无力地喊道。
沈渊不想跟汪盼就着这些话继续说下去。他转身对赤子厄道:“这枚蓝田玉是我找到的,你要想要的话,自己找一枚去。”
“我是逸舒君哎,世间珍奇药材什么没有?我要是找得到蓝田玉,用得着跟小辈抢,有失身份。”
沈渊“哦”的一声点点头,“有失身份不说,堂堂逸舒君连我这位小辈都没抢过。”
赤子厄“嘶”了一声。
沈渊立马抢过话,道:“你是不是想说:‘是小盼突然出现,划破了校服,我一个没注意就着了道。不算!’,对吧?”
赤子厄鲤鱼打挺,脑袋刚腾起来,奈何蓬莱岛校服裹身,费老半天劲儿,身子却挺不高。甚是搞笑。于是乎放弃、躺平。他淡道:“对。是想这么说来着。”
沈渊叹口气,摇摇头,“其实,汪盼没来你也没可能抢过我,因为我有握命护我。”
赤子厄怒得瞪圆眼睛,“小子唉,故意气我是吧?!”
沈渊学赤子厄话语道:“对,是想这么做来着。”
赤子厄气到脸通红,一会儿又消下去。他“噗嗤”一笑,道:“我大概懂为什么他们总防备你了,因为你太邪气。”
沈渊无所谓形式上的善恶之分,“乐行善事,无问正邪,干嘛非得分个行事者的黑白?难道坏人就不会做好事,好人不会做坏事吗?”
赤子厄注视着沈渊,“小子你别太天真。无问正邪?那世间便没有正邪,枯荣,得失,善恶,天爵地爵,非黑即白两种说法了。从来楚河汉界,泾渭分明,你敢在那对立面,就、会、死……”
“老师!!”汪盼突然喝道。
沈渊被惊到,不是因为赤子厄的话,而是汪盼猝然的吼叫。他转头,不明所以地看到汪盼。
汪盼定了定情绪,没多作解释。他走到沈渊身边,伸手一把揪起了他,拖着扔出屋外,“砰”地一声关上门。
……
汪盼回到赤子厄身边,说:“老师确定沈渊的戾气能去除?”
赤子厄别过脸,“堂堂逸舒君,不喜欢被别人俯视着。”
汪盼淡道:“老师只有回答学生,学生才能放老师出来。”
无奈,有求于人,赤子厄应了一句:“对。能去。”
“如何证明?”汪盼眼前一亮,却仍很谨慎。
赤子厄道:“两种途径。要么,把为师的眼睛挖出来,给你按上。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让你看个究竟;要么,问楚云去。”
汪盼不明所以,“师尊?”
“的确。‘消魔’是楚云拜托我炼制。”赤子厄突然正经起来,沉声道:“他说要向一个人赎罪。”
“向沈渊?”汪盼声音有些颤抖。
他觉得老一辈间仿佛有一团巨大的迷雾,把他们一个个笼罩在里面,酝酿着什么。
“对。”赤子厄严肃地说,“你知道,无论人、神、妖,他们的事我概不过问。楚云跟我提沈渊这个人之前,我虽听过他的一点儿消息,但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没必要为不相识的人开炉炼丹。这对我损害很大。不过昨日一见,那小子相当有趣,我才改变了主意。”
汪盼凝视着赤子厄那张刚柔同济,美而不觉女气,又略显慵懒的脸,紧张地问:“副岛主可有和老师说为何要炼消魔?”
赤子厄勾唇一笑,“过问太多便不能做闲散神仙。”
汪盼头皮一松。
赤子厄又道:“楚云跟我略提过一嘴,说:‘消弭魔障,予人清白,莫要不可回头时,叹恨当初’。他说话文绉绉的,我听不懂,你自己揣摩去。不过我可以肯定,沈渊的戾气能消。”
跟着,他提到:“这下该说的都说了,是不是也该放我出来了?……”
果然是逸舒君,赤子厄绕来绕去,一句话没多说,一句话也没少说,信息透露得恰到好处。汪盼像是听了,也像是没听,但也只能把他救出来。
赤子厄出来后,掸着腰间沈渊留下的脚印,“蓝田玉……”
“学生会帮老师拿到,但老师能否帮学生一个忙?”
“说来听听。”
“‘消魔’可否多炼几枚?”
赤子厄考虑一会儿才应,“几枚?”
“三枚。”
赤子厄回忆着那块蓝田玉的大小,点头道:“炼药需药材。那块蓝田玉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三枚应该绰绰有余。”
“如此甚好。”
赤子厄脑筋一歪,笑道:“为师炼药的金鼎,名——互蒙。”
汪盼很早便听师尊楚云提过赤子厄的鼎,“互蒙其利,以一换一。”
赤子厄顺水推舟,“我不轻易用互蒙炼制丹药,虽然用它炼制丹药从不出差错,但它必须要用你已有的换你想要的。”
“老师想要什么好处?”
“为师没这么俗气……唯特爱收集奇珍药材,”赤子厄先是打哈哈,随即话锋一转,冷道:“为师一直很想收藏一副汪岛主的骸骨……”
汪盼好像是听错了,怒视到赤子厄。
“误会了误会了……”赤子厄立马笑着解释道:“只是想让你像裁缝一样量量汪岛主的身形,记下具体数值,好让我照着做一副他的骨架出来。收藏研究嘛……”
汪盼不敢苟同赤子厄的癖好,“老师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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