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已经遭受这些了,就更无法看见别人再遭受一遍。”
他想到林惊秋曾说过的话,忽然折回,一脚朝那山匪的方向踢去,而一直以来无动于衷的穆崇也终于跟着云溯的脚步来帮忙,捏诀抚琴,一招制敌。
山匪都被赶跑后,穆崇问道:“为何忽然回心转意了?”
“是心悦之人改变了我。”
云溯见到了玉徽派掌门的强大,愈发坚定,忽然跪下作揖:“我想拜您为师,请传授弟子门派功法,弟子将永远为玉徽派效劳。”
穆崇笑得合不拢嘴,却道:“你是想效劳?还是想报仇?那心悦之人怎么办?你这痴情种。”
“此举正是心悦之人所教,仇要报,但我要成为更厉害的大侠……”云溯忽然间觉得头顶的阴霾消散,他终于不是站在原地徘徊。
“你可会后悔?”
师父话音刚落,这时被救的一对夫妻却忽然递来一筐水灵灵的大白萝卜。
看着夫妻二人相互依偎,云溯忽然间找到了那缺失已久的幸福感,他松了一口气,知道此次选择意味着什么。
他将继续向前走,无法在原地等待林惊秋,他们或许一生都无法相见,可这幸福还有别人替他们实现。
恍惚间,他被林惊秋牵着手,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周围光晕模糊,云溯终于道:“不后悔。”
做什么样的选择,承担什么样的结果,他永远也不会后悔。
云溯身陨
云溯好像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睁眼时,他正靠在林惊秋的肩上。
林惊秋不知何时而来,他也本该立即起身的,可脑袋却愈发沉重,他浑身都没有力气。
这是不是在做梦?
若是做梦,他是否可以把自己的心里话向梦中的林惊秋倾诉?
“惊秋……”
可云溯太久太久没有正式地面对过身边的人,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和林惊秋有缘无分,所以什么都不愿再说。
久而久之,哪怕是在梦里,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林惊秋却听到了这一声虚弱无力的呢喃,感觉到身边人的不安,她又怕云溯想继续躲。
“你总是认为你我缘分浅薄,可却止不住我向你靠近……”
她不想再哭了,说话的语气轻轻的,就像是年少时她依偎在云溯怀中,云溯轻声安慰她一样。
现在,调转过来,换她来安慰云大哥。
靠在林惊秋肩上的云溯听到此话,嘴微张了很久,又酝酿了很久,仿佛有很多话要说,可最终却只开口吐出几个字来。
“我想你。”
他说:我想你。
这一声我想你,直击灵魂心脏,林惊秋顿时不知所措,红了眼眶,心跳不止。
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安静地牵着云溯的手,祈求时间慢下来,能只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可下一秒,安安静静靠在她肩上的云溯却忽然挣开手,一把推开了她!
林惊秋再次望去,又是猩红目光,可这次云溯像还残存着意识一般,一把将林惊秋推出了门外,拼死关上了门。
房间内动荡不安,茶盏碎裂,桌椅倾倒,林惊秋来不及犹豫,立即向层层叠叠的灯火处飞去通知其他人,这里仅凭她一个人,根本对付不了失控的云溯。
一定会再好起来的。
林惊秋强迫自己冷静,可下一刻,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房门分崩离析,破碎不堪,云溯瞬间见到了林惊秋的身影,向她追来。
林惊秋只能回身格挡,却被云溯一掌按在地上掐住了脖颈,她顿时间觉得无比窒息,说不了话,面前的人却忽然松了手。
刚刚的巨响瞬间吸引了住在师兄附近的弟子,他们手中均抚琴持剑,警惕赶来,早已有所预料。
“快!再派人手,快去叫二师兄和三师兄!”其中一名弟子大喊道,如今见到失控掐住林惊秋的云溯,他们再也不能接受这样的大师兄。
毒尸就是毒尸,大师兄在变为毒尸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可这里又有谁能杀得了战无不胜的大师兄?
正在纠结此问题时,云溯却忽然朝他们的方向猛攻过来,弟子将剑立于面前,只好硬着头皮维护玉徽派的一切。
“快去救人!”又有几名弟子持剑绕过云溯去搭救林惊秋,可此时林惊秋早就不顾自己安危,见众人持剑,又愈发担心,“不要伤他!把剑都收起来!”
剑出鞘,锋芒乍现,又是在云溯失控之时,无论是谁受伤都是林惊秋不想看到的。
可谁又能听她的话?
弟子们全力搭救,将林惊秋护在人群身后,只是提醒执迷不悟的林惊秋,“大师兄他已经死了!毒尸只会毫无意识的伤人!”
仅仅是为了自保,又有谁能放下剑,只能毫无保留地对准大师兄如今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
林惊秋却极力澄清:“不是,不是,他没有死……”
一个人轻柔的声音只有被淹没的份,她也被人潮淹没,只有云溯是站在人潮的反方向,面对着剑的利刃。
云溯只字不语,蛇纹密布,面色惨白,他似乎已经不认识面前的所有人,只是忽然阴森地捏住了其中一名离他最近的弟子的剑刃。
锋利的刃瞬间嵌入到云溯的骨肉里,鲜红从白刃滑落,他却像不知道疼一般,直勾勾地看着剑,继续攥紧,捏住,想要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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