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叶重岚有自己的目的,只道:“既然玉徽派是拿我父亲的命换来的,那如今也该彻底由我来做主了吧?”
他终于向前挪动了步子,穆崇却未有阻挠之意,轻而易举地叫叶重岚拿走了腰间可召动所有玉徽派弟子的令牌。
“这是我欠你的……”
听到穆崇愧疚难捱地低下了头,犹如失了魂魄,叶重岚则将冰凉的令牌紧攥在手中,洁白幽静的月光被隔绝在洞口处,再试探不近半分。
“多谢师父成全。”
他冷言,不想再表达出什么感情,只是摩挲着手中的令牌,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是否曾后悔过?
人为何不能非黑即白,那样或许叶重岚也不会再有丝毫难受了……
叶重岚才刚踏出山洞,便见不远处的褚荷遮掩在亭中,月光却已暴露了她的行踪。
他垂眸瞥了一眼手中令牌,又几步走到褚荷身边,问道:“你是在监视我吗?”
褚荷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急忙摇摇头道:“不敢,是属下一时好奇,逾矩了。”
“我倒是觉得,你倒像是我母亲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了。”叶重岚许是心情不好,竟开始咄咄逼人起来。
褚荷只好急忙解释:“不是的教主,自从我跟在您身边开始,已好久没见过柳教主了,更何况她是您的母亲,母子之间,又何谈监视呢?”
叶重岚却忽然笑出声来,如今玉徽派的令牌到手,他早晚也会把整个缘幽教据为己有。
恐怕褚荷也知道他的打算,话里话外,竟在试探他与柳婉纯之间的关系。
“若缘幽教最后就只有一位教主,你跟谁?”
褚荷多少次也想忠心耿耿地效忠于救过她命的柳婉纯,可当叶重岚将这个问题摆在她面前时,她竟会犹豫的这么彻底。
当年她被人倒卖至山中,是柳婉纯带她逃出人间炼狱,给了她栖身之所。
可后来呢?柳婉纯也与残害性命之人并无二异,她终日提心吊胆地讨生活,这条命永远都是被他人捏在手里。
“我……”
她犹豫中未将话说出口,叶重岚便提出了更加诱人的条件,“我不会让你丢了这条性命,你仅需效忠于我,待事成之后,我给你自由放你走。”
“教主!属下愿永远追随于您!”褚荷太向往那份自由。
她才刚要跪下,就被叶重岚冷声阻止道:“地上脏。”
褚荷又立马乖乖地站好,若她最后可以离开缘幽教,她愿意为此赴汤蹈火!
“缘幽教迄今为止有多少听信我母亲的手下和毒尸?”
叶重岚只要问,褚荷便能答:“缘幽教会武功的手下寥寥,都是像我这般的,她们不一定只听柳教主的话。
只有受血池炼化的毒尸才听话,不过它们也并非是听柳教主的,而是听她手里的铃铛的。”
“所以只要铃铛在,便可调她的毒尸手下了?”
褚荷微微点了点头。
叶重岚倒不惊讶于堂堂一个教主,只要离了铃铛便无人拥护,毕竟柳婉纯毫无悲悯之心,苛刻下属严重,若非她强大的暴力手段,又有谁会忠心耿耿地追随于她?
看来这缘幽教的后半生,仅剩下凄凉悲苦的命。
如此无措
次日清晨,玉徽派微风徐徐,却听不见以往弟子修习的琴音悠扬。
叶重岚坐在房间中,早就命令所有弟子停了课业,又拨下一笔钱款,只为了建一顶豪华的轿子,说是要与褚荷一起出行所备。
代掌门的命令,大家不敢不听,纷纷准备忙碌,他却一大早煮酒吃茶,好不潇洒。
叶重岚手中捏着那页在盛铭派繁亦写下的名单,喝着热茶,没一会儿,这名单上的玉徽派弟子——烽盛便被传唤了过来。
对方礼貌地敲响房门,得到叶重岚的应允才推门而入,在见到人后,叶重岚才将捏着的纸张缓缓放下。
眼前的师弟他曾见过,正是在盛铭派那日,为他递伞,自己却用扇子挡雨的人。
叶重岚忽然在心中冷笑了一声,他笑自己为何要写这样一番故事来折磨自己。
人非好非坏,是否这个小说世界的人,只为争一颗假的麟霄丹而存在呢?
他也不必再让自己难受了,又问道:“师弟,你最近可曾做了什么事?”
开门见山,烽盛一脸无辜,还是保持风度地笑着,却摇了摇头,“玉徽派的弟子每天都有事情要做,不知师兄说的是哪件?”
叶重岚近日来已质问过太多人,早就不耐烦道:“比如安淬塔中,打人、杀人的事,师弟还真是健忘啊?”
……
空气忽然凝固了几分,见叶重岚云淡风轻地倒茶,烽盛还想隐瞒:“是吗师兄,我从未有做过……”
话音未落,叶重岚手中刚刚倒着的茶杯就已不小心掉落到他脚边打碎了个彻底,烽盛被吓了一跳,还是凝神。
只听叶重岚毫不客气地拆穿道:“那师兄来帮你回忆回忆?昭天派的萧临简……你可还记得此人的名字?”
烽盛垂头想要打理地上碎片的动作又顿住了,他依旧无辜笑道:“师兄,您今日真奇怪,安淬塔死了人,找不到凶手,也不能怪罪到我的头上吧?”
叶重岚垂眸,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依旧装傻充愣的烽盛,他难得感叹,“你其实很聪明,只可惜遇人不淑,交到了些会出卖你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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