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每天的快乐来源就是沈沛言每次被她气得不行,看不惯又干不掉的憋屈样。
闻言,沈沛言嘴角扯出一抹苦涩悲凉的弧度。
是啊,他现在是个废物,站都站不起来,凭什么别人要看得起他?
以前四肢健全的时候,她都恨不得他死,现在肯定在心里偷乐。
他已经不是那个嚣张肆意的沈总。
慕然后知后觉沈沛言情绪不对劲,看到到他颓废的表情,只觉得心口似乎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了一下,生疼生疼。
这些天,不论她怎么戏弄沈沛言,也没有见他露出这种神情。
他就像顽强生长的草,不能动,却在风中坚强摇曳,从没有放弃希望。
可是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所有活力生机。
伸出指尖轻轻戳他的脸:“那个你也别伤心,九爷很快回来,到时候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腿。”
“治不好了。”
“治好了又有什么用。”
他仍旧是一个人,这世上不会有人盼着他好起来。
一个人啊,所以躺着和站着有什么区别。
最起码……目光落在女人紧皱的眉头上,还会有人来看看他,哪怕只是为了嘲笑他。
“沈沛言,你别这样想呀,治好了还是有好处的,最起码你不会被人欺负,也不会被人占便宜。”
“我现在一无所有,哪有便宜能占。”
“谁说的!”慕然俯身,在他唇上亲一口,“你看,这就是便宜,不然你连清白都保不住。”
不自觉抿唇,果然是糖果味的,有点甜。
沈沛言:“……我更不想好起来了。”
躺着都有美女送香吻,这生活它不香吗?
“你要怎样才想好起来?”
“让我尝尝糖果味的口红。”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唇。
“那你瘫一辈子吧。”
——
秦家。
秦阳夫妻都已经去华阳集团上班,林晴担心华阳在外面胡来,顶了个秘书的职位,实则是监督。
毕竟当初她就是这样钓到秦阳,而让他和安雅离婚的。
为防自己被这样绿,她必须小心。
秦语柔两兄妹今天也去上课没有回来。
只剩下秦华在家。
当蔡潼带着厉承欢登门拜访时,秦华拄着拐杖,在窗前伫立良久。
长长叹口气,让管家去开门:“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
走进客厅,蔡潼摘下眼镜,扫了一眼宽敞的客厅和装修格局,眼底划过一抹轻蔑。
秦华站在楼梯上。
两人遥遥对视,蔡潼将包递给身后的厉承欢,扬起一抹高高在上的笑:“别来无恙,秦管家。”
厉承欢和管家同时抬头,面露诧异。
“二少奶奶,我现在已经不是秦家的管家,请叫我秦先生。”
蔡潼缓缓上楼,闻言点头:“既然如此,称呼你秦先生似乎也不对,而你应该称呼我为夫人。”
这一提,便是往事。
几十年前的事了,记得的人少之又少,一个姓氏而已,谁在乎那么多。
“这个名字用了一辈子,已经习惯,二夫人今天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来看看故人,”手掌轻拍着栏杆,感叹道,“装修不错,这些年有出息了啊。”
“云城秦家,呵——秦华,你胆子不小啊,再过两年,是不是就要取而代之了?”
在云城受人尊敬、华阳集团的创始人,此时此刻,却在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面前,不敢反驳半句。
两人都知道对方说的什么意思。
因为帝都,也有个超级家族——秦家,它的地位之于整个国家,就像琼斯家族在国的地位一样,掌控着绝对的经济。
厉承欢由管家招待,而蔡潼和秦华则进了书房。
里面的气氛并不好。
“秦华,你说当年,在秦家前途无量,为什么要背叛呢?”
“夫人,秦华做事,向来对得起天地良心,何来背叛一说?”秦华反问,没有当年的卑躬屈膝,现在他是华阳集团的老董事长,不是当年那个靠着别人施舍生存的人。
蔡潼最恨的就是他这副忠心耿耿的样子,忠心是好事,只是并不是对她。
若不是他,当年那个孽种就死了,否则,现在哪里还有这样的事。
将秦寒玖培养得这么出色,是想做什么?回去继续和她作对吗?
“我见过秦安了。”
秦华捏着杯子的手微抖,随即恢复正常,却没逃过蔡潼的眼睛。
“你说,若是当年的悲剧重演,这一次,你还能护住他吗?”
秦华的脸色终于变了。
抬头看她,夹杂着愤怒和仇恨:“蔡潼,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还不知足吗?”
蔡潼不怒反笑:“他还没死呢,我怎会知足,当年你背叛我们,我要让你亲眼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血脉相连的孙女,在你面前受尽折磨而死。”
“你已经疯了,疯了!”秦华气得大骂,“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争什么,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有什么不好!你放过他吧。”
“放过他?好啊,不过我要秦安。”
——
半夜,秦安听到院子里传来发动机声音,噌地一下从床上跳下来,摸到窗边往下看。
朦胧月色下,一脸黑色越野车停在院子里,秦寒玖略显消瘦的身影从车上下来,披着月光和夜色,低声和旁边的人交代什么。
两人行了个军礼,上车掉头走了。
秦寒玖回来了!
秦安精神一震,穿上拖鞋迅速跑下楼,在玄关处,扑进他怀里。
在安安心中,还有人比他重要
风尘仆仆的男人抱住她,俯首在她颈肩呼吸。
小脑袋蹭着他的胸膛:“玖玖老公,我想死你了。”
秦寒玖按住她的头,贴近心脏:“它也想你。”
两人这一分开,至少有一个多月,小别胜新婚,此刻,真实地拥抱着对方,才感觉到空洞缺失的心被填满。
小手摸着他身上的骨头:“瘦了。”
“不过没关系,我一定将它养得白白胖胖,对了,莫忘呢?”
“在帝都,上学。”
徐老去世,徐姜一个人支撑整个徐家,表示可以让莫忘借住在她家,由她照看着。
次日一早,秦安醒得比较早,欣赏了一会儿美男晨睡图,摸索着起床锻炼身体。
最近她和慕然一块儿晨跑,维持身材。
“听说九爷昨晚回来,你不陪他多睡会儿?”
“不用。”
现在她已经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只是很奇怪,这两天她不管是休息还是睡眠,都维持得很好,却总觉得累。
身体被掏空一般。
感冒不像感冒,疲劳不像疲劳。
“安安,你是昨晚被压榨干了吗?”
“你才被压榨。”秦安没好气回复一句,转身去实验室那边找沐白检查一下。
“没什么问题。”
“可我这两天总感觉头晕心悸,还疲劳。”
沐白头也不抬:“应该是你思虑太多,以后尽量控制一下情绪吧。”
“什么思虑太多?”秦寒玖推门进来,眉心微蹙。
目光在秦安和沐白身上来回巡视。
秦安本想说没事,沐白已经抢先一步将情况全说了。
“做个全身检查。”
秦安觉得他小题大做,摆手拒绝。
秦寒玖大手放在她脑袋上,弯腰看着她小腹:“真的有必要,我也做一次检查。”
否则他都要怀疑自己不孕不育。
听懂他的言外之意,秦安忍不住敲他脑袋:“想什么呢,这种事随缘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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