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就坏事。
这几年,哪怕再重要的场合,她都不敢喝醉。
因为她明白,喝醉后,再也没有人帮她收拾烂摊子,没有人带她回家,也没有人会照顾喝醉后的她。
她得随时清醒着,面对各种各样可能发生的事情。
昨晚,也许是憋太久,想任性一次,放任一次。
才让自己喝醉。
这里远离帝都、远离云城,没有人认识她,也没有繁重的工作和危险。
或许,还有一分,是因为他在身边。
收拾好,看到燕南琛紧闭的房门,犹豫两秒,没敲。
到大厅退房,看到燕南琛坐在窗边,双腿交叠,认真看杂志。
侧颜在光线下,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哼,明明是她家玖玖的皮囊,现在却住着一个坏蛋。
收敛情绪,秦安坐到他对面,面无表情。
燕南琛将桌上的小盒子打开,推到她面前:“早餐。”
里面装着一块蛋糕,她最喜欢的。
秦安眼睛一亮,惊喜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难道是她的玖玖回来了?
燕南琛随意地合上杂志,淡淡道:“酒店免费提供的。”
“哦。”
突然不好吃了怎么办。
“服务员,”旁边突然传来声音,“怎么他们有免费提供的蛋糕,我们这没有?”
明明早餐提供了西式和中式早餐,但是并没有星空慕斯蛋糕。
燕南琛身体一僵,冷刀子扫过去。
可惜服务员侧对着他,根本没感觉到:“很抱歉先生,这不是我们酒店的东西。”
秦安转动蛋糕手里的刀叉,果然在顶端看到几个字。
这是最有名的蛋糕,全国连锁,每个城市都有分店。
在云城和帝都,他们家的一块蛋糕不仅价格高,还要预定或者排队。
余光偷瞄对面的男人,他换了一本杂志,竖起来,挡住脸,无法看清表情。
若是秦寒玖……会不会恼羞成怒?
e……好像他不会干这种事,会大胆承认。
“喂,燕南琛,你杂志拿反了。”
燕南琛降低高度,冷冷地看着她。
他的杂志没反。
看着她幸灾乐祸,明眸狡黠,唇角还有一点白色的奶油,指尖微动,攥紧了杂志边缘。
克制地移开目光。
全程,都没回头正眼看她。
蛋糕只有巴掌那么大一块儿,秦安吃得有些撑,靠在椅背上喝牛奶。
“窗外有什么吸引力这么大?”
秦安顺着看过去,几棵树和一丛玫瑰,他又不喜欢玫瑰。
燕南琛收回目光,声音平静没有起伏:“回去吗?”
秦安还盯着玻璃,玻璃上倒映着他的侧颜。
忍不住感叹:“好皮囊,侧颜也这么帅。”
夸皮囊,不夸他。
燕南琛站起来就走。
秦安笑容一顿,视线从他背影转移到玻璃,玻璃上倒映着她。
所以刚才……
拿起东西追上去:“燕南琛,你刚刚是在看我吗?”
燕南琛加快脚步,不理会她。
“喂,是就是呗,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我又不会吃了你。”
燕南琛停下脚步,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是,满意了吗?”
蛋糕是他半夜失眠,跑出去买的,只因为梦里见她吃过,所以中了邪一样排很长很长的队。
可是,他做的这些有什么意义?
对他们两来说,都毫无意义。
不可能在一起的人,远离最好。
如果不是担心她一个人在这边或者开车回去的时候出意外,他已经订机票回帝都了,何必坐在大厅等几个小时。
从有记忆起,他就没为谁做过这些,更别提等人。
养了一条黑狗
秦安讪笑。
如果是之前,她肯定满意得不行。
但是现在……她想打人。
燕南琛摇摇头,既然不是自己期望的答案,又为什么追根究底?
两人一路沉默,秦安昨晚喝了酒,燕南琛主动提出当司机。
今天天气炙热,车内空调调得有点低,加上她喝了酒,有点头晕。
一直憋着不适,脸色煞白,抓着安全带的手指骨节泛白。
燕南琛找了个服务区,给她买了晕车药。
“谢谢。”
疏离又礼貌的称呼,不再像之前那样亲昵。
燕南琛面无表情,让她去后座休息,调好温度,没那么难受后才继续开。
余光透过后视镜看着她的睡颜,眼里情绪莫名。
回到帝都天已经黑了,车子开进她的别墅,刚下车,一条黑不溜秋的狗扑在他裤脚上,条件反射一脚踢开。
“汪汪——”
黑狗子惨叫两声,在地上滚了两圈。
燕南琛看到那条黑狗,脸色僵住。
还真打算泼黑狗血吗?
特别是裤脚上的不适感,让他整个人都不舒服。
仿佛被他扑过地方,沾染了毛发等东西。
转身朝门口走,他要回去赶紧换衣服。
林嫂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连忙叫住:“九……燕先生,饭菜都做好了,你别走呀。”
“燕总,吃过再走吧。”秦安下车,淡淡道。
好歹开了几个小时的车,你不饿,可别亏待了她家玖玖的皮囊。
对,我关心的只是皮囊,不是你。
“不用了。”
“如果你不介意,我这边有新的衣服,你可以试试?”
穿别人的衣服?
不,
他更接受不了。
“那你去换了记得过来,林嫂做了饭菜,吃不完浪费。”
毕竟林嫂是按照人数做饭。
结果到饭点的时候,压根不见人。
秦安没管他,吃了上楼洗漱休息。
倒是林嫂,没有秦安那么多心思,跑过去摁门铃,才发现人根本不在家。
有些失落。
好不容易可以让九爷回家来吃顿饭,结果就这么黄了。
——
燕家。
燕盏北坐在主位,慈爱地看着旁边的孙儿。
这偌大的别墅,只有他一个人住,现在有人陪着,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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