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天两万,她去哪儿找这么多钱?
算了算,她现在所有的积蓄加起来也只能坚持一个星期。
而且,医疗团队研究那边纯粹是慈善事业捐赠,没要她的一分钱。
柒月有些捉急,慈善机构纯属别人的善心,她不能要求别人帮她一起帮妈妈的治疗费用也交了。
而现在,也还没有到组织打钱的时候。
怎么办?
“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最多一天,因为这些药物都是临时购的,如果没有钱,我们也没有办法。”
医院是不可能垫付这么大笔费用的。
柒月连忙点头,出了医院直接去找头儿。
男人仍旧是一身银色西服,脚边放着一把伞,脸色苍白。
神情温润,眼底却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听完她的祈求,淡淡开口:“柒月,你要知道,你的任务没有还没有完成。”
任务没有完成,就没有钱。
“头儿,我知道,现在任务不是进行得挺顺利的嘛,你就通融通融,我妈妈的病真的不能拖。”
柒月双手合十,不住地祈求他。
“求求你了,我这次一定完成任务,不再拖后腿,你就帮帮我吧。”
男人面色淡淡:“过了这么久,那个叫莫忘的,仍旧没有加入到计划里,上面已经催了我几次,我都帮你挡下来了。”
“那到底要怎么做?你们让我把他骗到s国来,我也做到了。”
“让他参与研究,也参与了。”
任务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
男人皱起眉头,沉默不语,良久,才从兜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她。
“这是我的钱,你先拿去交了吧。”
“你的?不是组织的?”柒月一头雾水。
“到时候你的钱下来,我会直接扣。”
柒月恍然大悟,接过银行卡,二话不说就跑了。
回到医院,将费用补上,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最重要的是搞钱啊。
医院开销越来越大,凭她那点收入,根本撑不了多久。
滴滴——
掏出手机接通,脸色微变。
你会恨我吗?
“医生,我妈妈怎么回事?”
柒月跑到手术室门口,拽住准备进手术室的医生着急地问。
她明明离开的时候都是好好的,怎么转眼就病情恶化,进了手术室。
“在外面等着吧。”
说完,医生挣脱开她的书,戴上口罩进了手术室。
红色的灯,就像一层阴郁沉重的罩衣,笼罩在她的心头。
实验室内,青年神色认真地注视着眼前的实验,不敢错过一分一毫。
另外的专家同样认真,在这里,没有声响,也没有交谈。
每个人都在做着手里的事。
偶尔会彼此交流一下,却有意无意地将他排除在外。
莫忘自然也感受到了这种隔阂,拿着实验报告有些踌躇不前。
最后鼓起勇气,用生疏蹩脚的英文向别人请教。
“莫先生客气,你已经是研究院的天才,这种小问题,哪里需要我们。”
“这种问题,我相信以莫先生的学识,完全可以自己解决。”
“我现在有点忙,先等等。”
“我也忙……”
“抱歉,我也忙……”
一圈问下来,没有一个人愿意和他交流。
以前从没有这种情况。
除了面对九爷、沐白以及木西,这是他第一次迈出第一步,向别人请教。
得到的却是近乎冷漠的对待。
一时间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在研究院那段日子,偶尔的时候,老专家们会主动来问他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而他,从一开始的不需要,到最后的接受,花费了很长一段时间。
此时此刻,恨不得缩回自己的贝壳,将自己再次封闭起来。
实验卡壳,莫忘第一时间想到了九爷,犹豫一番,还是决定出来给他打个电话。
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才想起来秦安说的,平常这个时候,九爷都在研究院和老专家学习妇产科方面的知识。
烦躁地呼出一口气,转而拨打木西的电话。
却在转角处看到柒月蹲在楼梯口,脸埋在膝盖上,肩膀一动一动的。
“小月亮?”
柒月抬头,满脸的泪痕,泪珠仿佛砸在他心上。
“你怎么了?”
“莫忘,我妈妈的病又严重了。”柒月想起刚才医生说的话,难过得不能自已,“如果没有新型的药,她一年。”
顶多还能坚持一年的时间,而这一年,她去哪里找?
没有钱,没有药,也没有希望。
她一无所有。
莫忘手心一紧。
想要研究出一种新型的抵抗药,根本不是几个月就可以完成的。
据他了解,这个医疗团队已经成立了三年,但是迄今为止,没有任何效果。
这几天,他看过他们研究的东西,就目前来说,对柒月妈妈的病没有丝毫帮助。
他不想说是自己水平太高,还是别人水平太低。
初来乍到,不能妄自评判。
“柒月,要不这样,把你妈妈转移到国内,我承担一切费用,也会成立专门的研究小组研究。”
最起码,在国内,他能够得到最好的资源,还有九爷木西这样的高手帮忙。
在这里的话,遇到难题都无法解惑。
柒月脸色微变:“你有把握吗?这个医疗团队研究了这么久都没有好疗效,在国内的话,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年之内研究出来吧。”
莫忘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是啊,从医学上来讲,这是和癌症并列的三大疾病之一。
当初徐老先生穷极一生,带领团队研究了整整二十年,才研究出新药。
这个病,研究历程并不比癌症少,不照样没有真正痊愈治疗的方法。
柒月垮下肩膀,自暴自弃。
“说实话,有时候我都想放弃了。”
“我觉得,人生这一辈子,活得久活得短,反正最后结果都是死,有什么区别,现在这么活着,对她也是种折磨,对我也是折磨。”
“好几次,都差点坚持不下去了。”
“可是,只要一想到她死了,这世上就剩我孤零零一个人,我就好难过。”
“想起曾经她那么爱我,为了我东奔西跑,受尽委屈,十月怀胎之苦,生产的折磨,还有这十多年漫长小心的抚养,她都没有放弃过我,我凭什么要放弃她啊。”
“网上都说人间不值得不值得,可也没说哪儿值得啊。她是我的妈妈,生我养我,我为了她付出这些东西,又算什么。”
柒月扑进他怀里,哭个不停:“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做的,哪怕是牺牲我自己。”
所以,我连自己都可以牺牲,又怎么会在乎别人的性命。
莫忘,如果将来你知道真相,一定会恨我吧。
莫忘僵硬地蹲在原地,双臂半张,良久,才软下来,拍了拍她的后背。
“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你不会是一个人,永远不会。”
青年的安慰笨拙而真诚,虽然不善言辞,但却有着语无伦次的坚定和可靠。
柒月忍不住收紧手臂,牢牢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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