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个”柳一条显然没料到老柳会说起找媳妇儿的事来。他拍了拍脑袋,这件事让他很头疼。十八岁娶妻生子?在他的观念里这简直是在开玩笑,谁见过高中毕业就娶妻生子的学生?
“爹,我的事情不急,这些还是等过上几年再说吧。”柳一条想搪塞推脱过去,但是柳老实却不给他机会。老柳很难得很地说道:“这事儿没得商量!我是你老子,你得听我的!过完年我给你找房媳妇儿,明年这个时候我跟你娘就要抱孙子!如果还抱不上,我会再给你娶上一房,直到我们老柳家有后为止!”
这都什么人啊?还逼人娶媳妇儿?你就是想抱孙子也得等咱的身体完全成熟了再说啊,没有这样的。柳一条一脸郁闷地道:“爹,你要是想抱孙子,不是还有二条吗,再过个两年他的岁数也就到了。到时你给他多娶上几房不就是了?”不得已,柳一条只得卑鄙地将目标转移。
老柳一点不含糊地说道:“二条是二条,你是你,二条的岁数到了我自会为他娶妻,但是你,到了年后必须要娶上一房回来!咱们老柳家的香火还指着你传下去呢。”
“”柳一条无语了。有个这样的老爹,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是啊,大哥,我也想你能给我娶个嫂嫂回来呢。”柳二条这时也来凑热闹,柳一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个小孩子家凑什么热闹,好了,爹,这事儿咱以后再说,现在该去吃饭了,娘都出来叫我们了。”
如此这事才算是告以段落。
不过柳老实要为柳一条娶媳妇儿这件事却是铁了心的。
到了下午,傍晚时分,各个村子的村正或里正都拿着铜锣在村里敲打起来,把村里的主要男丁都招集起来。宣布县丞王大人已求得医治肠辟之症的方法。药品已放到各村的村正,里正手里,让家中有牛的村民尽快去领取,有病的治病,没病的预防。
一时之间,王志洪的名声在三原县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
柳一条也将家中的耕牛给人还了回去,并把定钱也一并退了,该得的好处他已得到,没必要再为这几个小钱让人搓他们柳家人的脊梁骨。袁方和张楚闻感于柳一条的仁厚,都将他的恩德铭记在了心里。
第二天,县里来人通知柳一条去看地。来人柳一条并不认识,看样子像是一个文书之类的小官。来的目的只是带着柳一条去认地头的。
地就在柳一条他们所在村落的西边三里处,不远,是一片长满了杂草的荒地。从土地的荒抚程度来看,这块地至少已停耕了五年,甚至是更久。
五年没有耕种过的土地,土质沉结,墒气不旺,连养份也是个问题,要想整起来怕是得费些功夫。不过这些柳一条并没放在心上,养地的方法他知道很多。他有信心在一年之内将这些荒地全部变成良田。他现在担心的是人的问题,这么大一块荒地,没有百人的劳作,怕是很难在开春前整好。他还想着在开春时种上一季春粟呢。
中午的时候,王志洪承诺的耕牛也到了柳一条的家里。
十头,连上他们家原有的小黄,总共是十一头。柳老实看着它们,嘴巴都乐得合不拢。这么多耕牛在一起他是第一次见,能拥有这么多耕牛他更是想都不敢想。他摸摸这头又瞧瞧那头,十头耕牛每头都很精壮,是耕牛中的上品。也由不得他不欢喜。
不过牛一多,问题也就出来了,家里的牛篷原只是为一头牛搭建的,根本装不下十一头,所以耕牛一到,柳老实就开始考虑起牛篷的搭建工作来。现在是冬天,难不保什么时候就会下雪,把牛放在雪地里,老柳心疼得慌。
柳一条也操起了旧业,穿牛鼻子。从小黄身上体味到牵牛鼻子的好处之后,老柳已经认识到了牛鼻子的大用处,所以这次不等柳一条提起,他反而先催促起来。
十头牛的鼻子,让柳一条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下午,老柳家的牛吼声更是不绝于耳,吼声震天。吸引了很多邻居前来看热闹。邻居们先惊异于老柳家的耕牛之多,柳老实这厮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多耕牛?再就是诧异于柳一条的做法,不知道柳一条为何要这么折腾他们家的耕牛,难道他不怕再坐牢么?记得上次他们一家就是因为牛的鼻子而被差役抓了起来的。
没有人意识到柳一条穿牛鼻子的用处。直到一个月后,当他们见于柳家耕牛的温驯时才恍然,之后便开始纷纷效仿。
处理完牛,柳一条用温水洗干净手上的血迹,便开始帮助老柳搭起牛篷来。
牛篷是以枯木为骨,结杆和蒿草为裳搭建起来的。老柳已将骨架搭好,正要爬上顶端铺顶。柳一条看到怕他会出什么意外,就开口将他叫住,道:“爹,剩下的让我来做就好,你在下面歇息一会。”
柳老实擦了下脸上的汗水,双手扶腰,一下午的劳作他还真是累了,他对柳一条道:“也好,不过你要小心一些。我在下面给你递蒿草。咱们尽量赶在天黑前把它搭好。”
“嗯。”柳一条应了一声,麻利地爬上木架,接过老柳递上来的蒿草,边铺边问道:“爹,现在咱家牛也有了,地也有了,等过完年我想多雇几户农家帮忙开垦荒地。你知道在哪能雇到人吗?”柳一条今天问过几户人家,尽管他开出的条件都很丰厚,但是却没人愿来帮助他,让他有些不知所以。这才向柳老实这样知根底的人请教。
“这个呀,”柳老实想了一会道:“你在村里估计是雇不到人的。大家都有自己的田地要耕作,没有会来帮你。而近期也没听说有迁移而来的外乡人,所以要是想雇人的话只有到县里找那些被脱了户籍刑满释放的犯人,或是被贬入贱籍的下人。不过,这类人雇佣的工钱虽不高,但是一般都不会有人愿雇用他们,不听话,且爱惹事儿,或是根本不会一点农活。如果没必要的话最好不要考虑他们。”
“这样啊。”柳一条沉吟道,看来是他把事情想得简单了。想在这里当个地主也不容易。“赶明儿我再到县城走一趟,去拜访一下杨叔,他在县城人面广,或许会有一些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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