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妙安在信里写着,广州的海鲜十分美味,可惜只能做成干货运到京城。但是,它们在刚打捞上来后,就立马做成菜肴,才是味道最好的时候。
广州的水果也很好吃,特别的甜。但是,他们来的时间晚了,等到明天夏天的时候,满树的荔枝、龙眼,当地人想吃多少吃多少。
还有可以放在屋子里熏香的佛手柑,香味特别好闻。连屋子里的衣服,也会被熏的香喷喷的。因着他们过来的时间巧,佛手柑还有最后一批刚采摘完。所以,她仔细挑了两箱子,让人加急运回京城,送给亲友们分享。
虽然京城也是有佛手柑的,但是肯定没有她挑的好。
还有海禁开了以后,广州多了许多新鲜玩意儿。在京城难得一见的西洋物件,广州这边遍地都是。
她也挑了一些有趣的、精致的,让人运去了京城。
在给胤禛的信中,佟妙安特意写道:四哥,这个音乐盒上的小人儿,特别像你。虽然,你们头发不一样。我看到它就想到了你,所以特意买下,送给你作为生日贺礼。也不知道礼物送到你手里时,是不是已经过了时间。但是,我对四哥的祝福,不会迟。我真诚的祝愿四哥,生辰欢愉,万事如意。
广州的信和两车子东西,送到京城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那时候,无论是宫里、宫外,都在忙着准备即将到来的新年。
两车东西,一车是送去佟国公府的。
另一车,是送到宫里的。
当然,送进宫的那份,属于亲戚走动的礼物,无关乎君臣。
作为臣子,给皇上进贡的礼物,要走另一个路送过去。送的东西也不同。
收到礼物的佟国纲,高兴的直抹眼泪。
他读着佟妙安写的信,一张信纸看完,浸湿了三张帕子。
看完以后,佟国纲对着老管家道:“岁岁这个字啊,还是得练练。”
老管家道:“国公爷,大格格才七岁。”
“我就说说么。我十七岁的时候的字,写的还不如岁岁现在呢。礼品单子你拿去看,哪些东西是给你的,自己对对拿走。”佟国纲道。
老管家偷偷拿帕子,擦擦眼角。
他没想到自己也有东西收。
“你个老货,哭什么哭。你一家跟了我多少年了,跟自家人没什么区别。这礼当然也是有你的。”佟国纲道。
给老管家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个玳瑁水晶眼镜,却是老管家正缺的东西。
他有时候去库房,拿着册子对东西时,总要找个光线亮的地方,凑近了看。京城里也有眼镜,但是不如大格格给他买的这个轻巧、好看,看的清楚。
而且,以他的身份和家当,哪里舍得买眼镜。
那是个稀罕又昂贵的物件。
“哟,这个眼镜不错。你戴上给我瞧瞧。嗯,好看!以后就戴着它吧。每回看你凑近了看册子上的字时,我都替你难受。我要给你配个眼眼镜,你又不要。现在好了,岁岁给你挑了个,价格也比京城的便宜,你可以大方的用了。”佟国纲道。
“大格格给您买的那个眼镜才叫好看,金边儿的。还有怀表、千里眼,工艺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老管家道。
“岁岁的眼光随她额娘,她能看中的就没有不好的。”佟国纲骄傲道 。
宫里,康熙收到东西,也很讶异。
看到送礼的帖子上,写着佟妙安的名字,他立马笑的一脸慈和。
“等四阿哥下学了,把他叫过来。”康熙道。
送礼的单子上,收礼的人只写着康熙和胤禛。
送给康熙的东西里,自然有可以分给康熙嫔妃和皇子们的东西。但是,怎么分,分多少,那由康熙决定。
而送给胤禛的,那是佟妙安只独给胤禛一个人送的,是别人都没有,只有胤禛有的。
康熙看了一眼礼单,嘴角的笑容就放不下去。
小孩子之间互相惦记的纯粹感情,就是好啊。
看看佟妙安送给胤禛的都是些什么,吃的玩的。没有讨好敬上的意味,仅仅是玩伴之间遇到好吃好玩的,互相分享。
哪怕这些东西不贵重,可心意价值千金,胜过一切。
冬天的京城,特别的冷。风刮在脸上,跟大耳刮子往脸上死命的抽一样。即使住在皇宫里的贵人们,只要出了屋子,在外面走动,也无法避免。
今天,天上下着小雪。依照往年的天气,这雪到晚上可能就会变成鹅毛大雪。
胤禛带着冬天的帽子,穿着厚实衣裳,又披上大氅,手里拿着暖炉,御寒装备齐全的从阿哥所前往乾清宫。
小太监给他举着伞,风吹着雪,还是不免有一些砸到他的脸上。
在外头路走的时间久了,睫毛甚至都染上一层霜。
天气越冷,胤禛的心越是冷静。
汗阿玛为何只宣他去乾清宫?来传话的太监,说是好事情。可独独只给他的好事情,会是什么?
胤禛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人。
“表妹。”胤禛欢喜的低声喃语。
“主子,您说什么,奴才没听清。”打着伞的王复,手冻的通红,胳膊却不敢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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