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家族的特殊x,昙云从小便决定不结番、不结婚,仅领养孩子以度过一生。成年後他便和双亲讨论过这件事,但双亲对於不结婚不满却也没有阻止他领养小孩。升上大学後偶然参加一次志工活动,到孤儿院陪伴孩子们,一进门他就看见和其他孩子们玩在一起的梅牵。
五岁的年龄还看不出ao,理因也不会开花,即使开花了也是在蝴蝶骨中间处的大朵花朵,nv孩的手臂和肩膀却开出了小小的寒梅,皮肤因为花朵的生长而变成粗糙的树皮。
美得令昙云忘了呼x1。
但他也看出了nv孩脸上在笑,近乎透明的浅h眼眸却没有笑,她的心就像她的花一样,孤独、清冷。
昙云一整天都特别注意这个nv孩。活动结束後他走向始终与陌生人保持距离的nv孩。
他蹲下身看着她,确定她也看着自己,然後说:「你好漂亮。」
nv孩抱紧手中的皮球,「哥哥也漂亮。」
昙云问:「你叫什麽名字?」
nv孩说:「我叫梅牵。」
「梅牵,」昙云说:「你愿意跟哥哥回家吗?」
闻言梅牵愣愣地看着昙云,抱着皮球的手下意识用力。
正当昙云以为是吓到她想道歉时,梅牵却问:「只是因为我长得漂亮吗?」
昙云没想到nv孩会反问这麽一句,也有些愣住,赶紧想解释,梅牵却又继续问:「如果我长得漂亮为什麽爸爸妈妈不要我?」
她双眼的失焦,绞痛昙云的心。
因为家族的身分让领养梅牵的过程非常顺利,大家都说,能被大族看上,是人人挤破头也要去争取的,何况是站在顶端的昙花家。没有一个孩子是不羡慕梅牵的,大家都雀跃地像是自己才是那个被选上的孩子。
除了梅牵。
她只希望这次的人,能给她完整的家,足矣。
昙云也确实做到了。虽然因为课业之故而长时间将梅牵托福给父母照顾,但一到假日总会和梅牵一起分享彼此的校园生活或平日趣事,偶尔带她去踏踏青,在海边奔跑、在山上抓虫。
他同时调查起梅牵父母,除了向院长打听,也动用了点家里的关系,发现梅牵的父母会将她抛弃在孤儿院并不是因为经济的困难——花jg不需多余摄食仅依靠yan光和水便可活得很好——是因为梅牵的父亲是人类。
花jg自古便被禁止和人类来往,却依旧有好奇者会离开结界去人类世界,因此政府也开始放宽禁令,在他们验出x别、开花之前,学校会安排一周带着孩子们到人世,在这之前也会透过课程了解人类生活。
回到学校後结界便会关上,在这之後私自离开花界者便无法返回。
而梅牵的母亲便是在这一周遇到了梅牵的人类爸爸。
她在人界即使再小心还是被发现了真实身分,好奇的人们捧着大把金钱希望能窥视她t内的秘密,架着刀子b迫她躺在手术台上,在她身t施打药物,想知道她和一般植物的不同。
她的丈夫闯进实验室带走她,俩人抱着孩子决定回到花界。丈夫却在半路被s杀,她只好独自一人钻进森林,在森林里躲藏,总算等到结界开启,却等不到梅牵长大。因为药物及丈夫的si去让她终於支撑不住倒下了。
本来私自离开便是有罪,何况还诞下人类的孩子,院长便一直隐瞒着梅牵就怕她被排挤。因为到孤儿院的孩子多半被抛弃,因此梅牵就认定自己也是被抛弃。
为了让梅牵知道真相,昙云便藉着游玩之名带着梅牵回到他母亲的老家,老婆婆一看见梅牵抱着她大哭起来。
即使找到家人,梅牵依然决定留在昙家,很多人暗自说梅牵是看上昙家的名望,想藉此攀高。与昙花一b梅花虽显得逊se,却也不差到哪里,都忘了梅家曾经也是有名望的大族。
梅牵想陪着昙云,仅是如此。
她觉得昙云太寂寞,跟她一样。
但他的孤傲却在她七岁那年崩塌。
他最美的花朵,她看过两次,一次是昙云的发情期,昙花的美丽使她眼睛不敢眨;一次是昙云被标记那天,他独自坐在黑暗的房里不发一语,花朵自他背上绽放,洁白得黑暗无法吞噬,是房间唯一一抹亮光,却彷佛应证那句昙花一现,在几分钟内凋零,此後,昙云背上没再绽过花。
而她不知道的是,花落时的锥心之痛。
上课上到一半学务主任突然来教室通知昙云要开会,昙云只好让学生自习,但没有人为了不用上课欢呼,大家都猜到了事情要开的是什麽会议,没有人是不看向罗年空着的位置。
昙云不到会议室就感觉到alpha的压迫,顿时顿住脚步,感到恶心的同时一阵心慌。
「昙云你还好吗?」主任是betanvx,赶紧询问状况,又小声提醒:「罗年的监护人是学校的董事之一,校长和其他主任都已经在里面了。罗董事脸上没什麽表情但给的压力不小,你如果没办法我就去说一下?」
昙云皱了下眉,摇头,悄悄握紧了颤抖的手,「没事。」
进到会议室便是一阵沉默,所有人都齐齐地看过来。校长赶紧站起身介绍:「这就是罗年的班导师。昙老师这是罗年的监护人。」
昙云跟着学务主任坐下,刚好在罗年监护人对面。「您好,我是昙云,罗年的班导师。」
对方g唇笑了下算是打过招呼。
「我想我刚刚已经说了,我不为别的,只是想知道为何我的孩子发生这种事学校却没通知家长?」
昙云强压不适,对於对方一直散发荷尔蒙有些不悦。「关於这点,昨日在发现罗年身上的变化後已经进行辅导,对於是否通知家长我有权利尊重孩子的选择。何况罗年已经成年,在法律上是可以自己决定事情的,包括──」昙云双眼紧盯着对方,缓缓地吐出俩字,「结婚。」
校长急急地喝了几口茶水,捧着杯子的手有些颤抖,他满心祈祷对方不要将怒火撒在他身上,没想到对方反而愉悦地笑了出来。
「贵校有如此好的老师,真令家长感到安心。」罗丹撑着头看着昙云,校长不禁打了个寒颤。「但是我的重点仅是在於,为什麽不第一时间通知家长?」
昙云半敛眼睑,桌下的双手紧握,「很抱歉罗先生,这是我的疏忽。」
罗丹依旧看着昙云没有说话,校长主任们紧张地看着两人,良久罗丹才缓缓开口,「很高兴老师愿意坦承自己的疏失,我也已经和罗年g0u通过,对方家长也给与一定承诺,但希望校方不会再有类似情形发生,否则不能保证每个家长都像我如此冷静。」他看向校长,「是吧?」
校长主任忙着点头应答。
罗丹问:「不知道我能否和老师单独谈谈?也希望校长主任莫追究老师责任,毕竟还是孩子隐瞒在先。」
闻言,坐如针毡的校长头点得更卖力了:「啊,可以可以、当然当然,谢谢您罗先生。」说完校长主任便迅速消失在会议室里。
见人都走了,罗丹更加放松地靠在椅子里,昙云却更加紧张。alpha的气息b方才更加强烈的在周围散发开来,使他有些窒息。他更用力地绞紧双手。
「昙云。」罗丹轻轻地笑着,「我总算见到你了。」
昙云淡淡地望着他、看着他充满悲伤的眼睛,「你是故意的?」
「故意?」罗丹闻言哼了声,「故意让罗年怀孕?」然後他又点头,「嗯……可以这麽说。」
昙云瞪着眼睛,无法置信,「你到底想g嘛?他好歹是你的小孩吧!」
「唔、若真要说,他不能算是我的小孩,我只是他的监护人,仅此而已。而且,就像你说的,罗年他们已经到了可以结婚而且不用监护人同意的年纪,所以我就当了他们的见证人,让他们结婚了。」
「什麽、意思?」昙云有些愤怒地提高了音量,「什麽叫罗年不是你的孩子?你不是结婚了吗?你怎麽可以──」
「罗年是我妹妹的孩子,」罗丹打断昙云的话,对於他的激动感到有些好笑和难过。
他为什麽要如此激动?即使罗年真的是他小孩又怎样?他也有好好的负起了抚养义务,还是──「怎麽,你在吃醋吗?」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罗丹笑着直视昙云愤怒地眼睛,「他俩夫妻前阵子受到病毒感染医治不及si亡了,於是我便收养罗年当养子,但他平常还是喊我舅舅。其次,你是不是傻?我是结婚,但我跟白恺结婚也才两年哪来那麽大儿子?」
昙云一下被噎住,他一急就忘了一乾二净。不过,为什麽要急?
「而且我俩并未结番。媒t上都在说我和我的伴侣未结番,这件事是事实。说她另有喜欢的人也是事实。况且……」
罗丹起身,缓步绕过会议桌走到昙云身边,但和他保持一断距离,也不再释放信息素。
「我每年给你寄的信上肯定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了,可见你未曾拆封过。让我猜猜,是不是都被绞成肥料了?」说到後面,他带着自嘲的声音逐渐沙哑近乎无声,昙云感到心一阵绞痛。
他咳去那一阵痛楚,「我没收到。」
「喔?」罗丹慢慢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身为老师,说谎可不太好。」
「我没骗人。」
「那麽,之後我让罗年转交的部分呢?」
「没──」
「看来就是罗年的问题了,」罗丹打断他的否定,伸手抬起昙云的下巴,「那我回去惩罚他就是了。」
昙云皱眉看着罗丹,「我是真的没收到。」
「一封都没有?」
「没有。」
罗丹g唇轻笑,「又骗人。就像当年你骗我你不喜欢我一样。」
昙云胃里一阵翻搅,赶紧用力踏地想推动椅子滑离对方,却被抓住把手。他用力拨开罗丹抓着他下巴的手,摀着嘴乾呕。
罗丹轻皱下眉,语气却依旧轻佻,「啊,忘了你已经结番了,」他加重结番的咬字,凑近昙云的耳边用气音问道:「我是不是应该离你远一点?」
昙云心里有气却没力气吼他,只能尽量往椅子上缩想远离罗丹。
「唔,真可怜。」
「滚……」昙云嘶哑着声音喘气,罗丹的话彷佛利刃戳在心上。
罗丹看着他良久没有说话,後退几步,「你知道我是来g嘛的。
「我找你那麽多年你知道我是不会放弃的,昙云。
「当年得不到现如今可不是这麽回事。今天我能找到学校来,明天就能去你家。
「我ai你喔!」罗丹眯起眼笑着,眼底却一片寒光,「我想跟你结婚。
「我也确实一直都这麽告诉你。」
昙云没抬起埋在腿间的脸,直到听到脚步声离开会议室、大门关上。
那句我想跟你结婚,彷佛跟十几年前的话重叠,在耳边回荡。不过那时候他说的是:「我想成为你的番。」
昙云坐在会议室里直到不再感到恶心,脑袋却始终昏沉,耳边彷佛听到罗丹反覆喊着他的名字。
他喝完杯里发凉的茶水,叹了口气。
如同昙云计画,他不想结番不想结婚,但罗丹却是个意外。
他永远也忘不掉对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引来多少人围观、校园论坛出现的每一篇文只要挂上他俩的名字便能涌上数万人观看。
他说:「同学,你愿意嫁给我吗?」
罗丹是他的命番。
命番的灵魂会互相牵引,即使他执拗的想反抗,却无法否认待在罗丹身边十分的舒服甚至让他感到愉悦,何况罗丹在各方面表现出se,人缘好,为人谦和不骄傲,几乎没被挑过什麽毛病。有个常被拿来取笑的便是,他始终相信能遇到他命定的伴侣。却也因此他不但没过恋人甚至暧昧对象也没有。
所以两年前罗丹结婚的事不只亲朋好友惊讶,媒t更是关注非常,甚至有标题便下:「罗少终遇命定之人?」
昙云推门离开会议室。
至於结番,也是意外。但这个意外,不是罗丹给的。
他看了下时间,离放学还有一段时间,他知道学生肯定等着罗年的消息,便在办公室整理完东西後去了趟教室。
教室里学生正在订正考试卷,他走上讲台,念答案的学生便赶紧回位置坐下。下面一双双眼睛盯着他。
「不用担心,罗年没事,你们可以尝试跟他联系,他若是愿意或许会回应你们。」
昙云看着下面纷纷松口气的孩子,「好了,差不多该放学了,东西收一收吧!考卷从後面收上来我带回家改。」
「昙云,你怎麽了?从刚刚就有些恍惚。」梅牵塞了片花瓣到昙云嘴里。
昙云嚼着嘴里的花瓣没回应,嘴里一阵清香而後苦涩。
「好吃吗?」
「苦。」
「相思苦。」说着,梅牵又从手上摘下一朵梅。
昙云总算回过神,他看着梅牵吃掉自己的花有些无奈。
梅牵看着他笑,「谁让你从会议室回来就一直恍神。」
梅牵的花的味道全凭嚐花人的心情而改变,这件事是梅牵国小时在学校喂同学吃花发现的,不过後来被老师发现全都被处分,一来担心病毒藉花朵传染,二来担心此事传出去造成梅牵的困扰及危险。
「你发情期差不多该来了吧。」
「嗯。明天便去请假。」
「那你自己在家注意,姓百的什麽时候来?」
昙云皱着眉闭眼,「不知道,我不想他来。」
「我也不想他来,他太臭了。」梅牵一边吃下花蕊一边说:「一gu百合sao味。」
「莫胡说。」闻言,昙云语气严厉的提醒他,却还是露出一丝笑,不过一张眼就看见nv生吃下花蕊使他一默。虽然梅牵身为oganvx只有一种生殖器官,但梅花毕竟是两x花,每次看她吃掉整朵花都让昙云有些无语。
梅牵对他龇牙笑,「他来不来你都难受不如不来。」
「我已经可以接受了。」
「不过今天罗年哥出现,你得又重新心理建设。」
「……我要去睡觉了,晚安。」昙云避开梅牵的坏笑,快步回房。
「睡吧睡吧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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