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太太找过来,有他娘替他出面。
余隐再能耐,在他面前也是晚辈,余老太太再钢,在他娘面前也是媳妇儿。
如今,却一见面,就被对方给怼得心口直颤。
兰儿是他亲妹妹,可当时他已经十八了,还没娶上老婆,于是便怂恿着父母,把妹妹给卖了,一直觉得,那是为了她好。
老地主家里有钱。
结果,妹妹成亲不足三年便被虐待死了。
自那以后,他时常梦到她回来找他,问他为何那么狠心。
余隐一边吃,一边将把自己的想法跟大家交待了一下。
六老太爷道:“二娃子可能觉得,六叔来是因为年纪大了,其实我这老头子过来,是代表的我家老大和老四。”
六老太爷年轻的时候,就出去跟人跑船,倒腾货物,赚点小钱养家胡口。
后来几个孩子长大了,他便跟六老太太琢磨着在县里弄了个铺子,就卖个小吃食,也算是赚了点钱,现在老大接管了铺子。
老四则被他找朋友,去跟着跑船去了。
这两年滨海那边出海赚钱了,老四也借了钱出去了一趟,总之赚了不少。
如今在村里,他们家算是数一数二的富户了。
六老太爷道:“我听老四说,滨海那边的船队还是你牵的头,那边的百姓都把你当海神一样的敬着呢,咱们家老四能赚点钱,说起来都是沾了你的光。”
“所以,你提出想与族里人一起办族学的时候,老四头一个便同意了。”
余隐被夸得都有点心虚,不过场面话还是会扯几句的。
一来二去,倒是跟六老太爷聊嗨了。
知道了六老太爷来此的目的,他便问道:“那七叔来呢?”
七老太爷虽然虎,但他老婆孩子却不错。
尤其是他家老二,这几年跟着自己舅舅收药材,赚了不少钱。
所以,他也是来凑钱的一份子。
余三老爷道:“我们家孩子多,这些年又是我娘把持着家里,她多多少少几乎都贴给妹妹家了,所以,我这也拿不出来。”
“不过,我还有些手艺活,所以,到时候建族学的时候,我会带着孩子出份力的。”
余隐没想到,这次来的人都这么通情达理,自然某人除外。
一顿饭结束,这事也算是定了。
余隐把人送到会馆,六老太爷道:“若是这事就这么定了,那咱们后日便启程回去,族学要是能建好,明年开春孩子们就能进去上学。”
余隐有点懵,“这么着急?留下来参加完妙儿的婚礼再走吧。”
“马上就九月了,到了冬天房子便不太好建了……”
六老太爷提议后日离开。
一是因为年纪大了,坐了一路的船,有些吃不消。
二是在等余隐把契约写好,再到官府公证一下。
至于余妙的婚礼虽然不能参加,但是他们每人都留了不少的礼金,算是给余妙压箱底的钱。
余隐这次对老家人的印象算是彻底改变了,当年要留在他身边的余三,如今也已经成家,自己一边读书,一边赚钱养家。
觉得既然自己不能读书出来,那就让自家孩子好好读书。
感觉都是明白人一样。
余隐回去后,便把早先拟好的契约拿了出来,第二天,把人请到家里来,把这事给定了。
阿福听说要回去了,激动的一晚上没睡好。
第二天,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忙前忙后,跟余三他们打听自己认识的人的情况。
契约公证这事办起来挺简单的,大家看后也没什么问题,这事就这么定了,在官府盖章,大家各执一份,族学的事就这么定了。
下午,余三和余五两兄弟正准备去买船票,被李三给拦了下来。
李三道:“老爷今日已经联系好了,明日巳时,有官船过去,阿福拿着我家老爷的贴子,大家一道坐着回程便是了。”
余三老爷道:“这样不好吧!”
七老太爷白了他一眼,“有什么不好的,官员可比商船安全多了。”
李三道:“那位大人是我家老爷的好友,所以,这事你们只管放心坐便是了。”
送走了余家几个人。
余隐坐贺国舅的马车一道回京。
贺国舅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但是一看到自家小孙子就这么走了,忍不住直抹眼泪。
余隐假装没看见,抿了口茶道:“国舅爷今日要进宫吗?”
贺国舅嗯了一声。
又继续抹了会眼泪道:“老余,你家闺女马上要成亲了哦!”
余隐被他说的心情一时居然不好了。
贺国舅哈哈大笑道:“老夫,就知道,你小子不满意国师。”
余隐白他,“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辛苦养大的闺女,现在被猪给拱了。”
贺国舅道:“话不能这么说,现在最郁闷的该是史家才对。”
就前段时间因为买卖铺子的事情,史家设了那么大一个局,结果最后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余隐这个女婿是选对了。
还没进门,胳膊肘就拐向余家了。
两人聊了一会孩子,贺国舅才道:“昨日收到密报,怕是倭寇等不到今年冬天了。”
余隐精神一震,“真的?那边可有风吹草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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