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若不是惦念着,怎么会来接你呢,我去了哪,我家那大老粗可从来不会想着来接我。”一夫人连忙加足火力地哄道。
“真羡慕你们成婚这么久了还感情这么好。”
虞秋秋听着听着陷入了沉思。
她和狗男人感情好?她怎么不知道?
“快去吧,别让褚廷尉等久了。”
在众人催促之下,虞秋秋这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了牌桌,一见到人,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褚晏:“???”
上了马车后,虞秋秋问褚晏:“今天怎么想起来接我?”
——“她们都说惦念着才会来接人,不会吧,狗男该不会真的是因为想我了吧?”
褚晏被问得身形一顿,腰背挺直,面色也闪现了些许的不自然。
“就……正巧顺路而已。”他面色冷淡地道。
虞秋秋:“???”
——“廷尉司到这得绕一大圈,这顺路么?”
褚晏唇角微微勾了勾,心说她这脑子还算聪明,知道就好。
然而,虞秋秋暗暗盯了他一会儿。
——“行吧,你说顺路那我就当是顺路好了。”
——“我就说狗男人不可能突然变异。”
褚晏:“……”
还真是不禁夸!
他不由得转过头,却见虞秋秋的视线已经收回去了。
无奈,褚晏又只好牵起另一个话题。
“你最近都在这里打叶子牌?”褚晏问道。
虞秋秋淡淡点头:“嗯。”
——“情场失意,赌场得意,我最近手气不是一般的好。”
褚晏又沉默了,他看向虞秋秋,情场……失意?
怎么,这是冷静过头了?
一路无话。
当晚,褚晏就搬了回去,然而,虞秋秋对此不喜不悲,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
褚晏:“……”
好吧,这果然是冷静过头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好像也没什么不好,这冷静总比冲动要好得多了吧?
挺好,就这样吧。
褚晏躺在榻上,双手枕到了脑后,默默的想着,可明明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他却在榻上翻来覆去,大半夜了都还没睡着。
褚晏:“……”
该死!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冷静的?
褚晏这般想着,竟是不经意地道出了声。
同样深夜还没休息的系统捕捉到,立时就闪出了满屏黑线。
她这是冷静么?她这是解除封印了吧?!!!
第二天,虞秋秋又去找了那个算命先生,这次拿到的批言,说的是褚晏会孤寡一生。
系统纳罕:【你竟然信这个?】
“不信啊。”虞秋秋风轻云淡。
【???】
【那你这算的是?】系统疑惑。
“这个啊。”虞秋秋边走边回:“刚那人很会察言观色。”
系统疑惑更甚:【所以?】
虞秋秋将手背到了身后,脚下轻盈,唇角也勾了勾:“所以他会挑我爱听的讲,服务体验还不错。”
系统:【……】
从桥上下来,准备回去的时候,虞秋秋路过了一酒楼,忽地一个纸团落到了她脚尖,她踢开没管,没想到紧接着竟是又有一纸团落在了她跟前。
虞秋秋叹了口气,今天本来心情还挺好的来着。
她抬头往酒楼上望去,果不其然,看见了周崇柯半坐在那窗台,手里还捻着下一个纸团,正瞄准着她,笑得极为挑衅。
虞秋秋双眸微眯,直接掉头就朝酒楼去了。
某人找死的愿望这么强烈,她也不好拂人意不是?
片刻后,雅间内。
虞秋秋自行落座,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人不见外也不是第一次了,周崇柯一点都不意外,从窗台下来便调侃道:“怎么,虞大小姐是近日过得不顺意,跑去算命找安慰了?”
刚才虞秋秋在桥上做了些什么,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虞秋秋掀眸看了他一眼,唇角弯了弯,不怒反笑:“要比不顺意,谁比得过侯爷呢,听说侯爷如今在三皇子门下做属官,几品来着?七品?”
“……”
周崇柯气笑了,低头咬了咬牙,互相伤害是吧?
一股胜负欲莫名地在他心中熊熊燃烧了起来,再抬眸时,那双自带春风的桃花眼像是布上了一层冰霜似的,死死地盯着虞秋秋:“我好心布局让你看清现实,没想到竟是好人没好报。”
“你就真的不好奇,在你和褚瑶之间他到底会选谁么?”
虞秋秋品茶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周崇柯的气焰登时便尘嚣直上:“哦?看这样子是已经知道了。”
他笑得乐不可支,眼泪都笑出来了,抹了下眼角后紧接着便恍然大悟,语气极为夸张地道:“怪不得要找人算命,怎么,算命的怎么说,说你们会百年好合?还是说你会变成弃妇?”
弃妇?
短短两字,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湖面,虞秋秋眸中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笑意,仿佛听见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我想你误会了。”
虞秋秋的声音褪去了那甜腻的味道,忽然变得清冷了起来,如同空谷之音一般,悠远、又带着股震透人心的力量。
再抬眸时,她的双目像是两潭古井,无波无痕,连带着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周崇柯愣住,只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眼前这人的身姿弱小得好似一掐就断,可他却竟有一种在面对庞然大物的错觉。
只见她朱唇轻启,落下的话语,理所当然得像是在说亘古真理。
“得不到的,毁掉不就行了,何言被弃呢?”
错觉昙花一现只维持了不到一瞬,周崇柯听了这话当即便跳脱了出来,只觉得荒谬至极,她当她是曹操不成,宁教她负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负她?
口气倒是好生狂妄,这是求而不得,终于疯了?
嘲讽对方却不接招,周崇柯从中得不到任何成就感,终是放弃了迂回,直接问道——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周崇柯目眦欲裂,忍了这么久,早就已经到了忍耐边缘了,他双手拍桌,俯身过去,整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他这次栽了个大跟头,这女人只怕是功不可没,他在牢中那段时间反反复复将事情复盘了许多遍,可仍旧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想来,唯一的漏洞也就只有虞秋秋了。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虞秋秋,不肯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
“在我这里,装疯卖傻可是糊弄不过去的。”周崇柯声色寒凉地警告道。
噗嗤一声,虞秋秋笑了。
相比起周崇柯的怒不可遏,虞秋秋反倒有一种看戏的游离感,只见其姿态闲适地撑起下巴,眉睫弯弯:“现在问这个还重要么?”
重要么?
周崇柯又给气笑了,蹲牢里颜面扫地的又不是她,她当然觉得不重要。
“有人说过你笑得很假么?”周崇柯眸光阴鸷。
但可惜,虞秋秋却不是被吓大的,她歪了歪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假?也许吧,但是——”
她拖长了音调。
“在某些时刻绝对是真心的。”
“某些时刻?什么时候?”周崇柯不以为然。
在他的注视下,虞秋秋笑容绽开:“看着猎物无望挣扎的时候。”
刹那间,周崇柯脸上的表情出现了片刻的凝滞。
他看着虞秋秋久久未能言语。
他想,他一定是醉了,不然思绪怎会如此模糊,他本以为自己早已看透了这人的假面,可是现在,他竟分不清,她此刻的笑容到底是真还是假。
……
接近傍晚时分,褚晏让随从自宫廷御匠那取回了一个紫檀木雕花的首饰盒。
褚晏怔怔盯着眼前这巴掌大的木盒子。
谁说锦囊就只能选择一个呢?
褚晏松开锁扣,刚要打开木盒,谁料,属下却连门也不敲地匆匆冲了进来。
褚晏嗖地一下将木盒塞进抽屉,神色不悦道:“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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