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秋坐在那,连带着她的心也凉飕飕的,那后背无凭无靠的,稍微往后一仰,那不就——
“啊啊啊啊啊啊啊——”
长乐尖叫,虞、虞秋秋掉下去了!
顷刻间,长乐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吓懵了。
她连滚带爬地移到了窗边,攀着窗沿,哆嗦着站起。
呜呜呜呜呜,天地良心,她可什么也没有做啊……
虞秋秋要是这么死了,那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呜呜呜呜呜呜……”
长乐呜咽着往下探了个头,却不敢睁眼,这么高,虞秋秋不会是摔成肉饼了吧?
过了好久,她才终于鼓足勇气,睁开了一道眼逢。
然而——
???
长乐倏地睁大了眼睛。
人、人呢?
她又将头往外伸了伸,奇怪,这楼下怎么没人?
正当她左看右看寻找虞秋秋尸体的时候,后脖颈突然传来了一道冰凉的触感。
长乐:“!!!”
她整个人僵住。
紧接着,耳边便呼来了一阵热气,幽幽的声音近在咫尺:“你在找我么?”
“啊啊啊啊啊啊鬼啊!”
长乐被虞秋秋拎着命运的后脖领拽了回去,然后跌坐在了地上。
“谁是鬼?”
虞秋秋眉眼弯弯,可长乐却是生生从这笑眼里看出几分风雨欲来的危险。
“我、我是鬼。”
长乐怂了。
都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虞秋秋现在在她眼里那就是个不要命的。
达到了满意的效果,虞秋秋将长乐从地上拉了起来,拍了拍她的心口,安慰道:“放轻松,小小玩笑而已。”
不就是翻跳进楼下,再从下一层上来么,很简单的。
“……”
长乐启唇、闭嘴、咬牙,最后在心中发出一声呐喊:谁特么会跳楼玩啊!!!
你这小小玩笑可真够大的!
“你想玩么,我可以带你哦。”虞秋秋热情地邀请道,语调中莫名有种蛊惑的味道。
长乐:“!!!”
陷阱!这绝对是陷阱!
长乐摇头,疯狂摇头。
她才不要就这样入土!
“唉——”
虞秋秋叹了口气,很是遗憾。
推荐失败,她终于想起了正事:“哦对了,你约我在这见面,是想说什么来着?”
长乐:“!!!”
又是一个陷阱!这不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长乐努力露出了八颗白牙,讪笑着:“呵呵,呵呵……这里的全鱼宴做得不错,我就是想请您吃顿饭,认识一下,没别的意思。”
“这样啊。”虞秋秋点了点头,“那上菜吧。”
一顿饭,长乐是如坐针毡,连她最爱的鱼吃着也不香了。
几天后,褚瑶见长乐一直没有行动,想着是不是火候不够,想着来继续添把火。
“我其实知道你也喜欢我哥哥——”
“谁喜欢你哥哥,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褚瑶刚开了个头,长乐就把她的话给截了去,疯狂否认。
褚瑶:“???”
……
阿芜消去奴籍后,没过多久,便顺利地买下了个一进的小院子,立了个女户。
宅子的上一任主人是一对老夫妇,据说这家祖上曾是富商,宅子也是极为气派的三进院落,只是奈何儿孙不争气,家业败落了,原本三进的宅子也被分隔成了三个一进院,其余两个院子都变卖出去了。
阿芜买到的是最后剩下的这间主人家住的院子,那对老夫妇因为儿子不孝,想卖了宅子去乡下置办些良田养老。
许是祖上曾是富商的缘故,宅子的用料很扎实,雕刻精美,整个房子的格局也是宽敞明亮的,这样的宅子若是挂出去是很抢手的。
也是她运气好,打听房子的时候正好碰见了,看完这宅子,她当场便和户主定下了契约,把这房子给拿下了。
宅子被养护得不错,没什么需要修缮的地方,阿芜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而后又添了些新家具、新褥子、新的锅碗瓢盆什么的,前前后后花了不到半个月,便准备齐全可以入住了。
乔迁新居第一天,阿芜准备了一个温居宴,请了虞秋秋和唐淼。
“你这宅子可以啊。”唐淼来了后便四处溜达,对阿芜的眼光予以了高度评价。
阿芜在灶房里准备着今晚吃羊肉锅子的配菜,闻言笑了笑。
嘿嘿,她也觉得她这个宅子不错。
灶上煨着的羊汤咕嘟咕嘟,香气扑鼻。
没过多久,虞秋秋也来了。
只是,看见虞秋秋身后之人,唐淼把虞秋秋给拉到了一边,小声问道:“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虞秋秋:“……”
这事吧,一言难尽。
总之——
“他自己非要跟过来的。”
虞秋秋摇了摇头,对褚晏太黏她这事也表示很无奈。
狗男人最近就跟变了个物种似的。
晚膳准备就绪,众人上桌。
原本唐淼对和褚晏坐一桌还很是抵触,但好在褚晏就坐虞秋秋旁边,默默吃饭,也不插话,久而久之,唐淼就把他给忽略了。
在加其他食材之前,唐淼先舀了一碗汤。
“唔,好好喝!”
鲜得她舌头都快掉了。
唐淼朝阿芜竖了个大拇指:“你这手艺要是去开店的话,我肯定天天去捧场。”
“我也是。”虞秋秋立马举手表示赞同。
阿芜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连连摆手,哪有那么好吃啊。
“我说真的!”唐淼复又道:“阿芜你做饭真的特别好吃!”
而这时,虞秋秋也放下了筷子问道:“你想好之后要做什么了么?”
阿芜愣了愣,眼底浮现出了些许的迷茫。
她想去寻找自己的亲人,可是,现在她一点线索也没有,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可要是一直没有结果的话,坐吃山空好像也不太好。
要不,阿芜抿了抿唇,她去开个小餐馆?
可是——
“我这样子,会不会吓到客人啊?”阿芜有些担心。
唐淼默了默,阿芜这张脸她是看习惯了,没觉着什么,可会不会吓到别人,她就不太确定了,毕竟她打小就胆子比较大,没什么参考性。
“说起来,你这脸是怎么伤的,我好像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唐淼好奇问道。
阿芜咬着筷子,忽然沉默。
良久后她才呐呐回道:“我也不知道。”
???
唐淼震惊不已,哪有人自己受了伤还不知道是怎么伤的啊?
后知后觉地,唐淼察觉到了阿芜低落的情绪。
“对不起,我这人向来口出狂言,啊不是,口无遮拦的。”唐淼语无伦次地道歉,完了之后小心翼翼看向阿芜:“我是不是……触到你的伤心事了?”
“没关系的。”阿芜知道唐淼不是故意的,不想她愧疚,于是轻松地道:“我之前差点被一个弄死好几房小妾的恶霸买走,当时我都吓哭了,谁料后来他见了我觉得太丑,又把我退回去了,是不是很幸运?”
这张脸是缺憾,可是对于没有自保能力的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呢。
她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所以,这不是什么禁忌的话题,唐小姐也没有必要因此而愧疚,她只是……对自己没有记忆这件事情,有些埋怨和委屈,但这是她自己的问题,跟旁人没有关系的。
阿芜起身给三人都倒了一杯酒。
“不说这个了,今儿可是我乔迁新居的第一天,我们来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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