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小院里有几间简朴宁静的瓦房,是萧延康办公和独处的场所。
萧戟叩响书房的门。
“进来。”
萧延康从桌案后站起,身着麒麟纹藏蓝朝服,愈显威严气场。
见到萧戟,他问道:“可是找到她了?”
“……”
原来,今日早些,萧延康收到消息,说是赵小姐没在晴芳榭,不知去了何处。
他安排在府门外的人信誓旦旦,说人绝对没有离府,府内搜寻的手下却迟迟寻不到人。
见萧戟沉默不语,萧延康不悦道:“一个大活人还能插上翅膀飞了?罢了,还是我去一趟。”
再过两日就是纳礼,本是不能见面的,但事出特殊,想起上次见面时两人的对话,他心里总是隐隐有种不安预感。
当下他也坐不住了,准备亲自去把她给捉回来,待入了自己的门,他必要将这不安分的少女狠狠“收拾”一顿,使她三两日下不得床!
“侯爷,世子求见。”萧戟终于开口。
萧延康不耐道:“就说我忙着,让他晚间再来。”
“侯爷!”萧戟拦在他面前:“您还是先见世子一面吧。”
萧延康一顿,道:“罢了,那便让他进来。”
萧戟得令而出,告知萧景珩后,默默注视二人进院的背影,然后摆手招呼院内另外几名护卫都分别站远了些。
……………………
萧延康的书房清净雅致,陈设简单大方。
亮堂堂的日光晒在黄花梨木桌椅上,博古架上摆着古铜花樽和哥窑定瓶,墙上挂着数幅写意山水画,屏风后还放了张罗汉榻。
萧景珩进来时,萧延康正端坐榻上,手里把玩着一方印章。
“父亲!”萧景珩稽首行礼。
萧延康抬眼:“急匆匆找我何事?”
“儿子确有一事相求。”
萧延康语气寻常:“你中个举,昨日的庆功宴还不够?来年你若侥幸过了会试,又待如何?”
“父亲,若是您肯应下此事,景珩就是中了状元,也再不敢叨扰您!”
萧延康嘴角上扬,道:“你倒是大言不惭,我可记住了,且等着那一日!行了,少跟我耍嘴皮子,说吧,到底何事?”
要与父亲说起男女之事,萧景珩目光中带了些许羞涩,低头道:“儿子……有了心爱的女子。”
萧延康一愣,问道:“哦?是哪家的姑娘?”
“……她父母双亡、出身不显,但若论才情品貌,她绝不输任何世家贵女!”
“那待你娶了正妻,再纳她为妾便是。”
“父亲!儿子此生只认定她为妻子,旁的谁都不要!”
萧延康见他一脸认真,沉思片刻道:“如此……娶妻娶贤,我萧家也不是那等处处考量门第的,若她家世清白、有持家贤能,你也立得起门户,这亲事倒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母亲同意便是。”
想到这里,萧延康问:“你可是想要我出面说服你母亲?”
“并非如此,只要父亲不反对,此事就成了一半。儿子来,是另有一件事想请父亲出面。”
“说来听听。”
“儿子最近遇到一桩麻烦事——我那心上人品貌双绝,被一高官看中,要逼她为妾,可我二人已经私定终身……”
说到这里,萧景珩脸上稍红,语气羞愧道:“此事都是儿子不对,可她已经是儿子的人了!不知可否请父亲出面,到那长乐坊一趟,警告那鸨母和班主一番,然后将她赎出?”
萧延康越听眉间折痕越深,严肃道:“长乐坊?她是妓子?”
“不不,她只是那里的乐班教习而已,并非妓子!”
萧景珩不想让父亲对自己的心上人有偏见,急道:“其实,她现在就在外面侯着,儿子这就让她进来当面向您道谢,您见了她就一定会喜欢她的!”
萧景珩一边说,一边迈开几步冲门外招手呼唤:“灵素?灵素?快进来……”
……………………
在某些极其重要的场合,人脑飞速运转时,会产生时间变慢的错觉,萧延康此时就有这种感觉。
好像忽然身处什么异度空间,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伴随着儿子一声声的“灵素”。
他觉得脉搏都停了一瞬,视线里,一双熟悉的绣鞋出现在屏风下——那双脚他曾握在手里亲过吻过,那双鞋他曾亲自给她套上。
一步、两步、三步……一道熟悉的窈窕身影从屏风后拐出,姿容绝艳的少女垂眸,躬身给他行礼道:“灵素拜见将军。”
——一如寒山寺初见,他接她下山时的情景。
萧延康久久说不出话来。
萧景珩还道是父亲被自己心上人的容光所惊叹,一脸与有荣焉道:“父亲,儿子说得没错吧?这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赵灵素!”
作者有话说:
将军:我真的拴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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