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层叠地堆在膝盖处,露出弧度优美的小腿和往上小半块肌肤。
别说锦衣卫了,那女子都觉得:“……真是要命。”
许烟杪光顾着折腾那个不好走路的裙裳,隐约听到耳边传来声音,讶异抬头:“你刚才说了什么了吗?”
那女子脸一红,只觉得自己怎地也成了青楼那些贪淫溺色的嫖客,连忙应了一声,又道:“咱们要在那些村民出来寻找之前,回到村里,我再给你穿上嫁衣,盖上红盖头——我又是浓妆,他们只要不卸妆,应当分不清真假。”
许烟杪立刻单手抓住裙摆,拉着人跑:“指路,我们跑快一些,越少浪费时间,得救几率越大!”
然后就是许烟杪到了村里,换了新娘服,红盖头一盖,坐在床榻上。那女子裹着许烟杪的衣服,拼命往县城方面跑,生怕去晚了,害了恩人。
徒留那个锦衣卫麻了爪子,躲在附近嘀嘀咕咕。
“怎么办?陛下说了,要在不危及小白泽生命的前提下,给小白泽最大的自由。”
“主要是,现在冲出去已经晚了——之前小白泽和那女的聊天时,我们离得远,也听不清,就看到小白泽和对方换了衣服走到村里。谁知道小白泽是来做这个的。”
“确实,如果惊动村里的人……”
“那就开火铳。”其中一名锦衣卫冷酷无情:“他们知情识趣还好,若是阻拦,袭击朝廷命官,死不足惜!”
另外一名锦衣卫更为谨慎:“但你不知道,你开火铳之后,那些人是暴动,还是束手就擒。”
也不需要太多,几十个人暴动,就能让他们自顾不暇。他们不是为了杀人来的,他们首要目标是保护许烟杪。
“那我们把小白泽打晕带走?至于追来的村民,他们要找的是那女子,又不是我们。”
这个提议让得不少人心动。
又有锦衣卫否决:“我们是要保护小白泽的命。”
其他人一头雾水:“我们这不就是在保护小白泽性命?”
那锦衣卫道:“你们也看到了,小白泽心善。倘若他知道那女子还是死了,会不会把罪责归结于自己?念头一直不通达,导致自己郁郁而终?而且,就算他们不找那女子,在村中随便拉一名女子出来先凑合着呢?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小白泽能够不愧疚?”
锦衣卫们面面相觑。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许烟杪会不会是这种心态,但……万一呢?
赌不起啊!
“那就等祭河神时强抢!”一名锦衣卫咬牙:“届时,也连累不到那女子性命,我们开几枪先震慑住他们,然后寻个机会擒住其中有亲眷的人,以他们性命相威胁,便可令村民无法拧成一团。”
至于为什么不现在做……还是那句话,怕他们再随便拉个女人献祭,怕许烟杪愧疚到郁郁而终。
刚敲定主意,几人就看到一群村民涌到屋子里,将头顶盖头的“河神妇”拉出来,拉进轿子里,吹锣打鼓往干涸的河边去。
几人小心翼翼地摸在后头,也幸好这是一群村民,没有什么反追踪意识。
到了河边,那个本来应该在兴化府赈灾的兴化知府居然出现在此地,穿着一套行祭典的大礼服,精致又复杂,整个人看上去极有威严。
他负责新妇出嫁之前的训诫。
说了一大通话,盖头下面,许烟杪总结一下,大概就是:
你只是一个还没出阁的青妓,原本是要去接待三教九流,在花楼里渡过青春,晚年得一身的病,孤苦伶仃——甚至大概率活不到晚年。但现在不一样了,你要成河神的新娘了,是去享福的!
之所以选你,是因为你“干净”,没伺候过人,但是又懂很多伺候人的技巧。
你嫁给了河神就要好好侍奉祂,你的出嫁是有价值的,能换来大雨解救万民,以后我们都会感念你的恩德。
许烟杪:“……”
【呸!】
【真不要脸!】
*
另一边。
“你说什么?!”
在最近衙门里的锦衣卫表情一下子难看起来,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话:“那些家伙就是这么保护人的?!”
对这个世界没有留恋了吗?
对自己的九族心有怨念?
女子的表情有一瞬间空白。
她隐约冒出一个猜测:难道那郎君的身份……不一般?
接下来的猜想直接验证了女子的想法。
衙门里的锦衣卫只有两人,他们直接拉来当地的官吏,还有一名死囚,“砰”一声开枪,当着他们的面给死囚来个脑袋开花。吓得在场官吏双腿发软,还有人直接尿失禁了。
锦衣卫好一通威胁,然后两人分工合作,一个快马加鞭去取尚方宝剑迅速调兵,另外一个赶去告诉公主她们。
……
“你说什么?!”万寿公主急得口中生疮,很快就根据锦衣卫的述说,锁定了第一要素:“本官这里有兵符和诏书!即刻调兵!你、你、你,去将此事告知刑部尚书、刑部主事,以及兵部司务。”
点了几名锦衣卫,万寿公主起身就去调兵。
……
刑部尚书得到消息,脸色一变:“许郎你害苦我也!”
又面色生愠:“该死的!愚昧的村夫!河神有甚可信的!真有用处,大河便永远不会决堤了!天底下也没有旱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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