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隐约感觉他爹好像快下朝了,连忙把屋子收拾好,恢复原状,急急忙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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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说完自己想说的,就没有说话了。
其他大臣没有说话,神童试的考生们没有说话,提出科举里添加数学的颜小郡主也没有说话。
老皇帝平静地说:“关于科举变革一事,太子写个奏表呈上来。”
太子拱了拱手:“遵旨。”
随后,老皇帝又听了其余神童对科举僵化的想法,挑出几个可以用的,余下的虽然没有选中,但也在吏部记了名,只等成年后将其召来朝廷当官。
“下朝!”
女驸马一眼就瞭见女儿似乎兴致缺缺的样子,待走到僻静之处,一把抱起闺女,问她:“怎么了?不太高兴?”
颜令徽抱着女驸马的胳膊,头靠在她手臂上,闷闷道:“这次我输了。”
“嗯?”女驸马听了这话,很是纳闷:“你何时输了?陛下不是采纳了你的建议,允你入翰林了?”
颜令徽:“那不一样。他说了一个建议,不需要别人帮话就能进翰林,我说了一个建议,舅舅就出来帮我说话,那我不就是输了吗!”
女驸马揉揉闺女脑袋,忍俊不禁:“哪有什么输啊赢啊的,陛下问你有什么建议,你的建议是科举多加算数一科能使人头脑灵活,可你不知这话犯了忌讳。你舅舅确实是在护你,但也是因着你的建议确实有用,他在可惜这番建议可能要因为忌讳束之高阁。等你当了官你就知道了,任何一项政策被提出来,只要有人觉得可行,肯定会站出来为你佐证它的实用,为你查漏补缺,官员从来不是独行侠。”
颜令徽脑袋一垂,什么话也没说。
大人自有道理,但小孩子也有自己的道理,她心里觉得自己这样就是输了。
不过……
下次赢回来就好啦!
颜令徽推了推女驸马的胳膊:“爹!你放我下来,我先不出宫了!我要去宫里的藏书阁看书。”
小女孩跳到地面上,奔跑着前往皇家藏书阁。到了地方,却看到她赢了两次输了一次的对手背着满满一箱的书、笔墨纸砚还有一把算盘,比她先一步进门,找了一个离门远、离窗户近的案几,开始练习数学。
“可恶!”
颜令徽眼神一厉,迅速挑好自己要看的算术书,跑到另外一个座位上,半是恼怒,半是夸赞——
这人居然也那么努力,不行,她要更努力!
之前已经把开平方(求一元二次方程的正根)、开立方(求一元三次方程的正根)、开平圆(已知圆面积求圆周)、开立圆(已知球体积求球的直径)、开分子方(求分子的方根)搞懂了,今天不吃透递增三乘开方法(一元四次方程)、隙积术(开高阶等差级数求和)、会圆术(求弓形弧长),她就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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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女驸马不知道闺女已经立下雄心壮志,出宫的路上,天空落了雪,轻于柳絮重于霜。
女驸马缓缓踏过地面,想着到了午时,覆雪的地面踩起来就要有簌簌响声了。
忽闻前头有声,她转过墙角一看,就见宫人踮着脚,为太子金织蟠龙赤袍之外,罩了一件暖绒绒的狐裘。
另外一个宫人给太子怀里塞了手炉。
太子手里捧着一碗刚从小陶罐里倒出来的药汤,咕噜咕噜地喝下去。喝着喝着,就咳嗽地呛起来。
宫人连忙递上帕子,太子习以为常地接过,捂着嘴咳了好几声,随后继续眼也不眨地将那些又黑又苦的药汁喝完。
女驸马突然想起来,以前公主和她说过——
她这弟弟先天不足,胃里带寒,每到冬日更盛,煎药留出来的药渣子,是一簸箕一簸箕地往外倒。
……所以,尤爱吃咸菜和腌腊干货,能冲淡口中药味。
作者有话说:
其实布政使应该是老朱废了中书省后出现的,属于各省最高长官,但问题不大,文里可以直接用布政使,因为唐朝有中书省,各道(相当于省)的最高长官也还是叫观察采访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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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于柳絮重于霜
——《对雪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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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国捐躯!
太子在喝药,老皇帝也在喝药。
下雪了,老头已经六十多岁近七十,是一个容易在冬天染病的年纪,他对于寒冷的抵抗力不再像年轻时那么高。
汤药一喝,嘴巴一抹,他吩咐:“既然第一次不成……那什么太仆寺卿不是不服气魏仁拔了头筹,想让朕给他一次为国捐躯的机会吗?朕一向宽慈,你们去告诉他:去许烟杪面前,然后想办法把许烟杪的注意力引到三年计划里。这就是我想找他们去做的事。”
锦衣卫传了消息,太仆寺衙门中,太仆寺卿陈仲辉仔细嚼了嚼陛下口谕,眼含泪花,身子都挺不直了,整个人老了十岁:“吾命休矣。”
旁边听了一耳朵的太仆寺少卿一时之间有些哑然。
怎么就“吾命休矣”了?
虽然他们确实默认不要随便出现在小白泽面前,引起小白泽注意。但,也不是只要接触就一定会被爆料啊!小心一点,生还的概率还是很有一些的!
太仆寺卿看出来自家少卿的不以为意,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你道行还浅……难道你以为,陛下传过来的只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吗?这里面是有讲究的,你要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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