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狂风已经过去,行人再次的在街边摆摊,向来到月城的外来客人,吆喝着他们独特的商品。
“江儿是醉生楼的姑娘。”老鸨死鸭子嘴硬道,“她没有什么异常啊。”
“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隐瞒,那江儿是恶鬼,看她的道行,恐怕害死了不少人吧。她一直藏身醉生楼,说不定也有你的一份力!”
“我真不敢呀!是她非要赖着不走,我也没办法啊。醉生楼的姑娘们总不能去喝西北风去吧。”
“那江儿为什么要赖在你们醉生楼?”
江酩提出异议:“能不能对女鬼换个叫法,我总怀疑是在叫我。”
沈听澜看向了掩月宗的这位“江儿”,诚恳道,“元酩应该不认识那女鬼吧?”
江酩回答的也诚恳:“我没看她脸,所以不知道。”
“那江儿是哪个江?”江酩转而道,“葱姜蒜的姜吗?”
老鸨残忍的摇头:“江海的江。”
“只是同姓氏,应该没那么巧吧。”
老鸨又道:“那女鬼名叫江归月,早在三十年前就死了。可是她的怨气太重,非不去投胎,赖在醉生楼不走。我们也实在没办法呀。”
“她是你们醉生楼的……人?”裴岐皱眉道。
“哪能啊,人家可是筑基修士,跟我们这些做皮/肉生意的可不一样。”老鸨说着,语气中又带了几分嫉妒和不屑。让人难以想象,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竟然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江酩掰着手指头数了好半天,恍然大悟道:“这江归月是我远了不知道多少家的堂妹。”
“?”沈听澜惊讶,“你认真的?你真跟这女鬼是一家?”
“当然。南洲江氏是个大家族,我父亲就是江氏很远的在西洲的一支,江归月应该也是江氏的,不过也不知道她怎么嫁到西洲来了。”
我现在相信你们江氏是个大家族了。本家在南洲,分支都到西洲了啊!这真的是隔了十万八千里啊!
“她命不好,嫁到月城的陈家长子,陈家那个不是个好东西,到处是红颜知己,而且他还打女人。江归月嫁过来,可不就天天被关在家里挨打。”老鸨唏嘘道。
“江氏也不弱吧?况且她不是筑基修士吗?”沈听澜万分不解。
“江氏不弱,但远在南洲。强龙不压地头蛇,陈家在西洲可是一霸。再说那江归月虽是筑基,可那姓陈的修为更有辟谷期,在我们月城那可是一大高手。可不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老鸨道。
“江归月是盘踞此地三十年的恶鬼,实力强劲,杀人只凭心意,你们为何从不上报掩月宗?”江酩算完了家谱,此时威压毕露,脸色很是严峻。
那老鸨不过普通人,何曾见过这么骇人的架势,那被威压压制住的身子忍不住的颤抖,再一次认识到面前的人皆不普通。
她哭丧着脸道:“哪里是我们不上报,实在是不敢呐。那女鬼凶残,前十几年,只是杀负心汉,不伤其他人。可是后来,她越来越疯魔,不论好坏都要杀。如今更是变本加厉,见了男人就杀,见到女子就抓起来。”
“她抓女子作甚?”
“或许是想让女子不遇负心汉?”老鸨试探的说了一句。
江酩饶有所思的点点头。
沈听澜听着,也勾勒出来了一个苦命的女子形象,但是他还是有不解,继续问道,“你可知,江归月究竟因何变成了女鬼?”
“她遇人不淑,这怨气还不大吗?”江酩好奇道。
“不要小看人的忍耐力,如果不是有更绝望的事情,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轮回,做一个恶鬼的。”裴岐道。
裴岐说的有理。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善者入了鬼地还能再次转世,恶者下了鬼地自当受到惩罚。若是连来世都不要了,那江归月怕是还经历了更悲惨的事情。
“郎君猜的不错。”老鸨叹息道,“这要怪就怪江归月那个姘头,听说他还是上尘宗首徒,结果竟然始乱终弃,抛弃了江归月。”
沈听澜:???
啥玩意?
“您再说一次?江归月的姘头?谁?”
“上尘宗的首徒沈听澜啊。”老鸨小心翼翼道,“您没听说过?”
沈听澜:……
我对这个名字可太熟了!但是他真不认识那个女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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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无情道小成的第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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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众人神情莫测的目光注视下, 沈听澜咳嗽了两声,忽视了裴岐“你竟然是这种人”的震惊,也略过了江酩“我是不是听错了”的茫然, 更是心平气和的看向了凤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别拔我毛了, 我已经秃了”的哀求。
“您可否详细的谈一谈江归月这个始乱终弃的姘头?”
老鸨知道的也并不多, 只是听她的姐姐提起过。江归月本来都已经认命了,没想到遇到了一个改变她一生的人。
——沈听澜。
沈听澜:我忍。
那人从天而降, 落在了她的院子里,时常给她带好吃的好玩的东西, 江归月一颗芳心就此沦陷。
用江归月亲口说的话描述那人。
“就像九天的凤凰, 天宫的神女, 一时累了,歇息在了她这里,她觉得那就像一场梦, 她幻想出来的一个人会拯救她。但那是真的, 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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