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已将所有尊严与脸面通通撕碎踩在脚底,从今日起,他再也无法直面杨清逸了。
杨清逸心中又痛又恨,其他官员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只有萧启一个人舒坦了,看向杨清逸,脸上浮现出得逞的自豪神色,畅快地拊掌:“不错,不错。小母狗今日乖得很,有赏。”
于是萧启随手挟了一筷肉丢到他手边,正正就丢在那滩尿液之上:“爷赏你的,吃罢。可别剩着啊,小母狗。”
云舟形如枯槁,麻木地低下头去叼那块浸了尿液的肉,麻木地咀嚼,吞咽。
萧启编排的一手好戏圆满落幕,自然没有再玩的兴致:“行了,今日便散了罢。”
众人都嗅到了其间一丝丝不明的火药味,哪里还有再玩闹的兴致,连忙附和着随萧启一起出去了。
走之前萧启还不忘踹他一脚,踹得他翻过身来,白花花的一具胴体像是路边谁人随意遗弃的垃圾,那般不堪。
许久过后。
杨清逸从席上起身走到他身边,捡起他的外衣蹲下身替他披上,云舟下意识地瑟缩起身子:“不……不要碰我,我脏得很……”
杨清逸却将他拥入怀中:“不会的,脏的是他们。”
云舟靠在他怀中,泪眼朦胧:“杨大人,您辞官罢……”
云舟紧紧握住他的手道:“这污秽朝廷不值得您效忠,您是方外雅客尘外孤标,您这样的人,合该寄情山水萧然忘羁,不应该囿于方寸之地啊——”
杨清逸长叹一口气:“云舟,欲出世者先入世,尝尽世间百态方可化入天人之境。我原先也隐于山林之中探求天籁,只因苦寻不得曲中真境,才入世求索。”
云舟忽然激动起来,似要将他手骨捏碎一般用力:“可是萧启他会害死你的!他就是个魔鬼,你离他远远的,越远越好!”
杨清逸问:“那你呢。”
“云舟命运如此……此生注定是他人手中玩物,不得善终了……能与前辈做知音,已是云舟平生最大幸事。”
后来杨清逸果真依他所言辞官卸任,只是他原要带云舟走,云舟拒绝了。
他深知入了风尘之地便再难逃泥沼,深知萧启势力滔天,不论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他给抓回来。
到时候自己遭殃是小,他却绝不能将杨清逸给拖下水。
强求不得的杨清逸无法,于是便在临走前将陪伴自己多年一把古琴“灵犀”赠与了云舟。另还随赠了许多他亲手谱的乐谱。
灵犀琴是杨清逸初学音律时师父亲手替他斫的。乐者的第一把乐器总是最珍贵的,他毫不犹豫地将之赠与云舟,他在他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云舟将琴珍重地收着,往后漫漫余生,这将是他唯一的慰藉。
作者有话说:
萧老狗吃爷爷一捶!
鹬蚌相争
自杨清逸走后,云舟将琴珍重地收入琴匣,伴着那颗曾满怀希望与爱慕的心一同尘封,落锁。
藏在了锁云台无人知晓的最深处。
此后云舟又变回了最初的样子,继续在这污秽红尘中辗转求活,卖笑追欢。
直到数年过后,他调教的珠碧逐渐崭露头角,势头强劲几要直逼云舟。
年少轻狂不懂收敛锋芒,铺天而来的拥趸迷蒙了一颗少年心,曾经蛰伏数年受尽馆中人欺压打骂,如今一朝翻身得志,珠碧的眼里再装不下其他人了。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云舟已容不得他。
而珠碧受他捏圆搓扁多年,自然也不想让他好过。
于是南馆惯爱上演的勾心斗角,自此重新拉开序幕。
世人皆知南馆新出了一个红牌,妖娆妩媚风情万种,与温柔文雅的云舟是两个极端,新鲜的东西是个人都想尝,云舟便被冷落了。
而姚鸨头哪里去管这些有的没的,住在钱眼儿里的他只能看到云舟客人少了,便将他传去幽庭训诫,警告他若是达不成往日的数量,就要当着馆内所有人的面将他剥光了吃板子。
云舟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正盘算着要如何才能挫挫珠碧的威风,不曾想,珠碧却先他一步算计上自己了。
还是萧启那尊大佛,自从他上了珠碧的床,便被他勾着脖子撒娇邀宠,平素里哪有人敢这样对他?一来二去地萧启竟也沉迷其中。
俘获了王爷的心,那么趁他心情好,提点小小的愿望实属手到擒来。
某一日的夜晚,萧启斜倚在塌上享受着珠碧的服侍,这小婊子一张嘴实在是销魂,各种伎俩是轮番伺候,加上他更是时不时发出那令人血脉翕张的吟哦,教萧启痛痛快快地一泄千里。
一阵要命的快感逐渐散去,萧启轻笑一声,拍了拍伏在腿间的那颗脑袋,开尊口道:“你说罢,下午缠着本王要的东西到底是甚么?爷今晚心情好,答应你便是了。”
珠碧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缓缓抬起楚楚可怜的头来,那嘴角挂着一丝污浊,珠碧十分享受般伸出舌头舔去,末了还意犹未尽般砸吧砸吧,看得萧启是心花怒放,只想立刻提枪上阵将他办了。
珠碧像是猫一样,跪在地上亲吻王爷那被自己吮得湿淋淋的大家伙,道:“也不是甚么价值连城的宝贝,珠碧就是想弹弹云舟相公手里的那把灵犀琴罢了……我问云舟相公借,他非但不肯借我,还骂我是个贱货,不配弹那把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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