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色跌坐在血泊中,脸色苍白如纸,他拼命的释放异能,试图治愈她严重受损的身体。但是她的身体就像是一个破烂的筛子,异能无法在体内停留片刻,而且治愈系的异能对畸变体并不会起到疗愈作用,只会增加痛苦,江柳色无力的松开手。
雪姬眼瞳逐渐涣散,她微微动了动软绵的手指,微弱的动作似乎是想做什么,江柳色顺着她的指尖看向她的肚子,那里破了一个血糊糊的大洞,仍旧鼓鼓的。
江柳色看着雪姬的眼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伸手探入血洞,在里面翻找,内脏簇拥着手臂,黏腻的声响让人十分不适。不多会儿江柳色摸出了一个血红色的东西,他急忙拿给雪姬看,她面上轻快了一些,嘴里轻轻说出了一个‘白’字,随后便没了声息。
江柳色紧紧握住手里的东西,眼眶通红,救援人员在四周开展着救援工作,幸免于难的实验体们不断的哀嚎着,这里简直像是人间炼狱。
盛班长带着手下帮着一起清理现场,一名士兵吸吸鼻子,“阿凯就是被那个人杀死的吗?”
盛班长说:“我们一路追踪过来,应该是。”
“我以为是畸变体,他为什么要杀这么多的人呢,我们都是人类啊,我们不是一体的吗?……小缘其实准备今天晚上和阿凯求婚的,我还帮着准备了好几天呢,瞒的可辛苦了,小缘说要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求婚经历,没想到……”士兵吸吸鼻子,泪珠在眼眶打转。
盛班长拍了拍他的肩,沉默的帮着其他士兵一起抬断裂的石板。
白青枫握着手里的东西,问道:“给我的?”
江柳色苍白着脸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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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柳色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的皮肤,尤其是脸颊,额角,伤疤狰狞,皮肉外翻,露着下面死白的肌理,此时伤口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红肿,与周围的健康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的四肢全是红斑、水疱,许多地方已经破溃流脓,隐隐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那夜由于他长时间的暴露在高畸体的污染下,受到了严重的污染,若是别人说不定已经完全畸变,好在他拥有治愈系异能,阻隔了一部分感染,多数体现在了体表,只是这些伤疤破溃连治愈系异能都无法快速治愈,医疗手段在它面前也显得苍白无力。江柳色似乎毫不在乎这身惨烈的伤疤,面不改色,也无视别人异样的目光。
江柳色递给白青枫的东西,是一块椭圆形的浅粉色物体,入手温润,仿佛经过岁月的盘摩。它的质地偏软,触感滑腻,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但又不完全像玉石,因为它的质地比玉石要软一些,更像是一种特殊的有机物质。
当白青枫接过这个东西时,他似乎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跳动,好像这个东西是有生命的一样。白青枫开始仔细端详这个东西,试图找出它的来历和用途。他用手轻轻抚摸着它的表面,又似乎感觉不到它的跳动了,尤离拿起摸了摸,润润的,手感奇特。
“这是什么?”尤离询问。
江柳色擦了擦下巴的浓液,团着被污染了的纸巾,道,“从雪姬肚子里面刨出来的。”
“肚子?”白青枫惊讶反问。
江柳色点头,“放心,这个胎玉,我也看不透这是什么东西,姑且先叫它胎玉吧,那夜雪姬……”
江柳色将那夜发生的事及这个胎玉如何得来简单说了一下,“雪姬临死前让我取出来,这几天,我仔细地从密度、硬度、厚度等方面对它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和测试,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它似乎只是一种特殊的有机物质,没有放射性,也没有任何污染。雪姬生前对你有极高的好感度,也许是你的血让它稳在了失序的边缘,它临死前想让我把这个东西带给你,你放心它没有任何异常,我已经和它贴身相处许久,没有任何不适,所以……”江柳色弯腰,“希望您能帮忙保管,若您实在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白青枫看向尤离,尤离点头,白青枫说:“可以,虽然我不觉得雪姬想让我帮忙保管,但是在它去到真正属于它的地方之前我会妥善保存。”
“多谢。”江柳色郑重道。
花幽一直在扯尤离的衣袖,尤离看着江柳色说:“江博士,花幽想同你说话。”
“好啊,你想说什么?”江柳色微微弯下腰,看向花幽,似乎是碰到了伤口,他抽痛一声,面上扭曲了一下。
花幽上前,慢慢贴近他,“别……”他缓缓抱住江柳色的腰,头贴在他的胸口,整个人像加热的蜡像,慢慢融化,不成形的嘴型中吐出下一个字‘怕’,合在一起便是‘别怕’,当它说完,整个人已经变成一层液化的薄膜,将江柳色全身包裹住,好在给他留下了鼻孔,不至于窒息。
在花幽刚刚液化的时候,尤离捏紧了刀柄,谨防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不过潜意识里觉得花幽并不是在伤人,所以眼神示意江柳色不要恐慌,仍旧紧紧盯着他们。
大约三个小时,液化的薄膜从上往下缓缓剥离流淌,最终如一滩透明胶质的水一样淌在地上。尤离担忧的蹲下来,无处下手。过来许久,这滩胶质的液体才慢慢幻化出头颅、脖子、躯干、四肢,只是它的个子一下子缩水了很多,原本能到尤离的腰际,此时只能勉勉强强达到他的大腿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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