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地下避难所内的空气愈发沉闷,换气设备在高温的烘烤下日渐损坏。每天都有人冒险出门维修,否则,这里的人可能会因空气无法流通而被闷死。但每次外出,总有人被外界那无情的高温永远的留在外面,绝望的情绪在人群中间蔓延。
在漫长的八天之后,深沉的夜幕下,恐怖的火球突兀的从天际消失,空气中原本灼热的温度突然降低,如同得到一丝上天的悲悯与生机。沉睡中的人们感受到了一丝舒适,那些深夜难以入眠的人和站岗的士兵门最先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们久久地注视着外面,心中惊疑不定。
久等之下,火球仍不见踪迹,哨兵颤抖着通知管理层。这个好消息也如一阵风般迅速传遍了整个避难所,人们纷纷醒来,聚集在透气窗前,紧张地窥探着外面的世界。天空渐渐泛白,外界的景象逐渐清晰,地表的火焰在逐渐熄灭,只留下余温。
所有人激动地盯着外面,又过了几天,外面的温度开始下降,管理者们最终决定派遣一队人员外出探查。
袁亚站在外面,静静的看着手臂上的温度探测仪,上面显示外界的温度已经降到了42度,这个温度无需再穿那厚重的隔热服,袁亚想了想,试探的脱下了厚重的隔热服,皮肤并没有被灼伤。一阵风袭来,仍旧燥热,不过这风与身上的汗珠相碰,似乎有一些清凉,这清凉的温度宛如甘露,令袁亚一点一点喜悦起来,其他士兵见状,忙激动地脱下隔热服,肌肤与清凉的空气接触,仿佛重获新生。
确定外面没有危险之后,地下避难所的人们开始陆续走出,一批接着一批,重回大地,他们的激动之情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疯癫着,手舞足蹈着,又哭又笑。
……
在感知到外界气温的波动后,白青枫和尤离慢慢站起来,而花幽的反应则更为敏锐,他伸出一根触手,急切地点着外面。
尤离和白青枫顺着蜿蜒曲折的通道,谨慎地向外探索,经过漫长的攀爬,他们终于来到了洞口边缘。
那些恐怖的火球已然消失无踪,整个第七地坑宛如经历了一场浩劫,焦黑的树干四处横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死亡气息。或许在不久后的一场大雨中,缝隙、灰烬中的残枝会焕发新生,但也有可能,它们将永远沉睡在这场灾难之中。
白青枫和尤离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庆幸又一次成功地度过了一次灾难。尤离转过头看向白青枫,似乎有话要说,然而突然间,他的眼神变得空洞,整个人无力地向一旁倒下,白青枫被吓了一跳,迅速伸手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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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离的双眼变得空洞无比,软绵绵的倒在了白青枫的怀中,仿佛变成了一个失去灵魂的玩偶。
白青枫心中一阵惊慌,他双手颤抖,轻轻地拍着尤离的脸颊,试图将他唤醒。然而,现实很残酷,无论他如何做,尤离仍旧像个精致的玩偶,毫无生机的躺在他怀中。
白青枫慢慢收紧拳头,他知道有些事情是躲不过的,该来的总会到来。尤离的这种情况并非常规或医学所能解决的,答案,一直都隐藏在神秘的东部裂谷深处,他横抱着尤离,一步一步慢慢走向东部裂谷的方向。
东部裂谷上方的保护屏障散发出淡淡的光芒,这片区域被其巧妙地守护着,屏障仿佛察觉到了二人的到来,并没有进行任何阻拦,任由他们畅通无阻地走了进去。这里的气温比外界稍微低一些,沾到皮肤上带来了一丝寒意,周围的植被也显得更加茂盛,它们似乎在欢迎着二人的到来,簌簌作响。
白青枫怀抱着尤离,一步步走向那个由红色石块堆砌而成的高台。他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很慢,当他终于登上高台的最高处时,他慢慢低下头,俯视着高台上的石床。
石床上躺着一个人,一个和他怀中的尤离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人双眼紧闭,面容平静,陷在沉睡中,从看到他的第一眼,白青枫就知道,这也许便是关键所在。
每个人生来就具备一种独特的能力,能够感知到潜在的危险或不好的事情,这种直觉有时强烈到让人无法忽视,就如此刻,白青枫紧紧地拥抱着怀中的人,他静静站在石床前,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恐慌,这让他对将尤离带到这里产生了浓浓的排斥感。
也许,不该来这里的。他踟蹰的想要后退,又生生忍下。
时间仿佛放慢了脚步,许久许久之后,白青枫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将尤离平缓地放置在石床之上。尤离的头发已经长出了许多,柔顺而富有光泽,白青枫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尖轻轻滑过尤离的发丝,良久,他站直身体,后退一步,垂下眼帘,内心充满了焦虑与期待。
白青枫在静默中等待着,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时间越久,他心中的慌乱并未减退,反而更加严重。
突然,一股红色的气息从‘尤离’的胸口悄然涌出,如同红稠的血迹般引人注目。它沿着这人的身体曲线蔓延,如同熔岩流淌,逐渐覆盖了整张石床。渐渐地,这股红色的气息全部凝聚在尤离的身下,形成了一个神秘的气场。
然后,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尤离’的体内涌出,却又带着令人惊异的生命力,它无声无息地流淌进尤离的身体,这股力量温柔而坚定,随着红色气息的流动,逐渐在尤离体内扩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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