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枫摇头。
秋夷并未留下过夜,傍晚用过晚饭就离开了,离开前他在树影前做了虔诚的祷告,像个神棍。
夜间,白青枫像往常一样,为尤离擦拭身体 ,咚,咚……
白青枫诧异的停下了动作,低头凝视看起来毫无变化的尤离,俯身,小心翼翼贴近他的胸口,附耳倾听。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
尤离的胸腔里面响起了微弱的跳动,奇迹也许真的发生了,白青枫半跪着,小心的抱住床上的人,手臂慢慢收紧。
……
白青枫这天醒得特别晚,一切都在悄然流转。睡梦中,他只觉得鼻子有些痒,仿佛有什么小东西在轻轻触碰,那种感觉,就像一只蝴蝶轻触花瓣,微妙又带着几分调皮,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一下,瞬间将他从梦境中拉回了现实。
睁开眼,他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纯粹的眼睛,那眼神清澈见底,如同山间清泉,紧接着,是一张含笑的脸庞,如春天的桃花般灿烂。这一切太美好了,让白青枫有些恍惚,以为是自己在梦中徘徊,他愣住了许久,唯恐打破美好。
许久他才颤抖着伸出手,去触摸眼前的人,他的手指轻轻地划过熟悉的脸庞,真实的感觉让他无法再欺骗自己,他声音沙哑地问道:“尤离?是你吗?”
尤离笑着点头,“你好贪睡啊。”
白青枫猛地用力抱住身前的人,紧紧的,似乎要嵌入身体里,他低沉说道:“是啊,太贪睡了。”
“你怎么哭了?”尤离诧异的看着指尖的晶莹,舔了舔,是咸涩的,不好吃。
白青枫说:“我太高兴了。”
尤离:“高兴也会哭吗?”
白青枫:“对。难过会哭,悲伤会哭,痛苦会哭,高兴也会哭。”
尤离擦着他眼角的泪,“你别哭了,我喜欢看你笑。”
“好。”
尤离突然说:“我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梦到了一个人,一棵树。”
白青枫顺着他垂到腰际的乌发,“是吗,是美梦还是噩梦?”
尤离按着胸口:“不美,也不恐怖,但是……我这里好难受啊,酸酸的涩涩的。”突然,大颗大颗的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他伸手接了一滴,诧异道:“我在哭吗?”
白青枫温柔的擦拭着他的眼角:“别哭了。”
尤离:“好奇怪啊,你说我是在高兴的哭,还是难过的哭。”
白青枫说:“高兴吧。”
尤离不解:“为什么?”
白青枫:“因为现在是个美丽的世界。”
尤离破涕为笑:“嗯,我听到了鸟鸣,闻到了花香,和以往不一样呢。”
白青枫:“喜欢吗?”
尤离笑着用力点头:“喜欢!超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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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忧:我要开始我的表演了。
一阵之后,白青枫了然道:原来你是大气层成精。
离忧:给爹跪!
番外
番外
这是一间光线朦胧的地下室,仅有的光源是从狭小的窗户透进来的微弱阳光,显得格外昏暗。
在最里侧墙壁投射的阴影中,尤离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尤离哥哥,嘿嘿……”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尤离眉头微微一皱,但他并没有睁开眼睛,甚至连身体都没有动弹一下。那声音似乎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述说着什么,语调中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忧伤,一会儿急切。
尤离听着那声音,心中涌起一股烦躁,他突然翻身坐起,双眸微微睁开,他缓缓盘腿坐在床上,踏着背脊,抬眼向门外望去。只见门外的人影跪坐在地上,双手伸过栏杆的缝隙,用力向前伸着,像是要将手中的东西递进来。
那是一堆尤离平日里爱吃的小吃,那人小心翼翼地将它们一一透过栏杆的缝隙送进来,仿佛害怕里面的人够不到,用力往前伸手,脸几乎被挤变形。
尤离静静看着他的举动,不动不语。
这人又说了很多话,但尤离却始终没有回应,他似乎感受到了被忽视,这种要被尤离从他的世界里面剔出去的感觉让他难以忍受,于是开始抽泣着恳求,“尤离哥哥,你理我一下好不好,求求你了。”他声音颤抖着说。
“你演给谁看呢?燕西楼。”尤离懒懒抬了下眼皮:“你让我觉得恶心。”
被恶语相向,被称为燕西楼的人不恼反喜,他高兴道,“你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尤离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过要害你,都怪路微云,都怪他,还有那个姓秋的混蛋,他说你要和他走了,你要离开这里。你怎么能和他走呢?你要走也带上我呀,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他的声音渐渐有些激动:“我没想把你要偷偷离开的消息告诉路微云的,我也不想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会这样,路微云说你只有在这里才是最安全,他不会伤害你……我没想到他会给你注射还在研发阶段的活化剂,你是不是很痛,你肯定很痛……我不会放过他的……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这个混蛋……尤离哥哥,你乖一些……你再等等我,快好了,马上就好了……”他前言不搭后语,慌乱的解释着,神情癫狂,像个疯子。
突然,他猛然停下,眉眼间溢满了笑意,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人偶,只有巴掌般大小。他轻轻地抚摸着它,然后递向尤离,满心欢喜地说:“尤离哥哥,你看看这是什么?我给你做了一个灵偶,从此以后,你不会再孤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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