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渊诡异道,“你是变态吗?”
按着鸟首防止被叨的景元:“不啊,但是你们工匠做机巧不是都分性别么?就像之前打擂台那两位。”
木渊翻了个白眼:“他们做的是金人,不叫机巧——偃偶既然呈人形当然要分出性别,你见仙舟人哪家生孩子生出个无性的?”
“哦。”景元受教点头,“所以是公的母的?我没太看出来啊。”
“……公的。”鸟嘛,雄性总是比雌性的羽毛更鲜艳漂亮,做只灰扑扑的母鸟出来也跟景元不搭啊。
哪知道景元眼神一下子变得深长起来:“所以你还真的分了性别……听说百冶大人也为他的机关起了名字,你们工匠都是这样的么?”
木渊木着脸看着他,毫无预兆的恼羞成怒道:“我们工匠怎么了?既然有了智能那就是小生命啊!你见仙舟人哪家生孩子生出个无性的?!”
重要的话要说两遍!
景元挂着迷之微笑:“嗯,真是个英雄父亲。”
“……”木渊发现了,几百年的时间都是空活一场,别说那只情绪都很难读出来的大猫,就算是这只半大不小的,再给他几百年修炼都不一定斗得过。
这真是个悲伤的消息。
英雄父亲恼羞成怒,景元也见好就收,把团雀放到肩上——主要是他饿了,前胸贴后背那种,再不吃饭就要把木渊嚼吧嚼吧填肚子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不在工作状态的木渊也感受到了饥饿,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闪存掉刚才的互怼,去长乐天胡吃海塞一通后,一人抱着一瓶仙人快乐茶,看幻戏去也。
票是直接在玉兆上订购的,名字还很文艺,叫什么《流浪之夜》。
“这演的什么?”
“不知道啊。”景元费力咽下嘴里的视肉,“我看网上有人推荐,说是新幻戏里最适合两个人来看的,还有人说看完之后感到了生命的美好……感觉挺适合给你看看的。”
木渊吐槽他:“你这个说法,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反社会分子呢。”
景元诧异:“你不是么?”
“不,我现在只想过平静的生活,毕生梦想是让大家感受到幸福与快乐……”
“你等等!”景元连忙把玉兆打开,调到录音界面:“快,再说一遍,我回头就给师父和腾骁将军发过去……”
木渊闭紧嘴,宁死不从。
重活一次不容易,放过他,真的。
是什么时候发现异样的呢?
昏暗的空间中,只有荧屏散发着淡淡冷光,依托狐人幻术构筑的幻戏令人有着身临其境之感,剧情环环相扣跌宕起伏,演员演技拔群毫不出戏。
此时正到一个小高潮的部分,那是一片原始森林,微弱的喘息声中,镜头拉近,再拉近,先是一截光裸的小腿,然后渐渐向上,纯白的裙摆、紧抱着木偶的双臂,猛地,镜头向上一窜!
“啊啊啊啊啊啊——”木渊整个人八爪鱼一样从座位上弹射到景元身上,泪花儿都吓出来了。
景元感受到了物理意义上的窒息:“你……轻……点……”
好死不死,他半死不活的气音正巧和荧屏上满脸血赤糊拉的女孩儿重合:“快……过……来……”
托幻戏那逼真的3d环境音的福,这动静好像也在耳边一样。
木渊下意识更用力的勒住救命稻草:“啊啊啊啊谁要过去啊!!!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早在幻戏开场时还没看见几个进来的时候就该发现不对劲的!流浪之夜这么小清新的名字到底是哪个鬼才起的!这明明是惊魂三千年!
景元开始翻白眼:“我要……死了……”
血赤糊拉的女孩儿:“都……得……死!”
全程气若游丝,只有最后的死字掷地有声,仿佛回光返照。
但这只是个小高潮,在主角团崩溃奔逃时,女孩儿也没有冲上去把他们撕成节日彩带,而是静静地、静静地抱着木偶站在原地,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脸上皮肉裂开,血液就好像花样喷泉一样的笑容。
木渊:“……”
景元:“……”
十分钟后,在凭臂力把发小头都夹掉之前,木渊胳膊骤然一松,干脆利落的……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木渊:晚安,玛卡巴卡。
景元连抱着自己险些分离的头进行一场死里逃生痛哭的时间都没有,大惊失色的去抓满面安详已经离体的魂儿往木渊嘴里塞:“你别死啊!喂!至少在死之前告诉我你的工资卡密码啊,要不你等会儿再吐魂你等我去给你多买几个保险受益人就填我你看怎么样……”
木渊很快就醒了过来,倒不是他精神力强悍很快就从冲击中缓了过来,而是这个戏社不仅本行业的配置出色,还不知出于什么心态配备了医疗室——一个放幻戏的地方配了医疗室!
坐在凳子上脚尖都够不到地的小姑娘翻了个白眼:“小毛孩子老实儿喝奶得了,看什么恐怖片,一天送进来仨!真是又菜又爱玩……”
一个看上去撑死了六岁的小姑娘教训两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少年“小毛孩子”,场景看上去有些诡异,但在仙舟上嘛,这种事还是挺常见的。
——仙舟,一款同时具有三百多岁的幼年大人和三十来岁的青年小孩儿的神奇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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