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云上五骁最后一块拼图终于移驾仙舟罗浮,木渊还没享受到好友齐聚的快乐日子,也没把倏忽送去见大伟,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但其他人不这么觉得。
发现端倪时,木渊第一反应是去抢救玉兆一起避难,所以这会儿那玉兆依旧完好无损,在主人的保护下灰都没沾上一粒。
经过几年的洗礼,丹枫初见木渊时不自觉带上的滤镜早就碎成屑了,云吟术鼓动着晶莹水流为人疗伤的过程中,木渊鹌鹑一样缩着脖听丹枫字字如刀,言简意赅的把他嘲讽出花来。
上至智商下至腿脚,挨得着边挨不着边的,木渊算是被他狠骂了一顿。
还不敢反驳造次。
伤势很快转好,丹枫看他一眼都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把木渊按着又检查一遍,臭着脸走了。
景元抻着脖子看他阴云密布的背影,又看看蔫头蔫脑,目光中满是求安慰的鹌鹑:“你活该。”
鹌鹑更蔫了。
景元叹气,发小刚死里逃生,这时候再接着骂就有些不近人情了,正想要顺两把毛,急促的来电铃声炸响,木渊掏出玉兆一看,脸色瞬间白了。
他迟迟没接,景元斗胆猜测:“对面是师父?白珩姐?……将军还是百冶?”
都不是。木渊苦着脸摇头,景元纳闷:“那你怎么这副表情,鬼来电么?”
“是个新朋友。”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木渊做足心理建设,接通来电,下一秒,沙哑的男声以和丹枫一个冷冻库出来的声线问道:“你脖子上顶着的是南瓜还是脑袋?这么想炸了吃?”
木渊:“……消息这么快就散播出去了么?”
动静那么大的事故,怎么可能传的不快,应星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刚出门,几个工匠往你那里跑,嘴里喊着你被炸死了。”
木渊:“……”这怎么还造谣呢?!虽然他平常是不太安分……但也不会有这么大的仇怨吧,盼着他死啊?
木渊一颗玻璃心彻底碎成玻璃渣。
其实应星就是没那个闲心为对方描述当时混乱的画面——因为各种各样心知肚明狗屁倒灶的原因,他发现自己领回来的材料质量被下调了不少,也不是不能用,但效果肯定会大打折扣,刚准备去跟人大战三百回合,出门就看见远处的滚滚浓烟。
以及一众工匠狼哭鬼嚎的扛着各种抢救工具,连自家金人都带出来了。
奔走中各种呼喊交错着听不分明,有一个撒丫子飞跑满脸糊泪的前天见到他还冷漠的很,应星一开始还怀疑自己从工造司穿越到了什么剧场组里,直到他们越来越悲痛的声音灌入耳中——
“我靠我靠!那个谁——木渊他家炸了!快快快快去捞人啊!!”
“他xx!让他消停点非不听!他xx!他那不得一堆易燃易炸物!骨灰还能见着么?!”
“只剩骨灰了也要给他扒出来呜呜呜呜——”
应星脑中空白了一瞬,等回过神来时,已经加入了飞奔人流的一员,常年出门都不一定能见到两个巴掌数人的洞天里,在某个位置人头攒动,把木渊的锻造室围得水泄不通,只能看见冲天的黑烟正慢慢减弱。
即使认识的时间不长,应星还是品尝了一把骨头都在发凉的感觉。
这感觉没持续太久,被巨大悲伤笼罩的人潮中逐渐传来似喜似悲的叫骂声:“小王八犊子没死!别哭丧了!百冶让人把他送去治疗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劫后余生般的骂声浪打浪,被迫害出感情了的工匠们眼泪一擦你一言我一语,狠话放得好像木渊要是真死里头,赶明儿他们就能去他葬礼上大跳dis庆祝祸害自有天收。
担心到放下手头工作来挖人的是谁?
反正不是他们。
不太出门的应星想,看着确实是个招人喜欢的,没想到那小子还能在这么多工匠中混的这么开。
关心的话,大概也有很多人挤着去说。
忘记出门初衷的应星在外围驻足片刻,沉默的回去了,然后对着冶炼台良久,不甚熟练的找出通讯页面,点击为数不多的联系人之一。
是对方死皮赖脸非留下的联系方式。
把刚才的担心全数化作豆腐刀,一扎一个窟窿,末了,应星从那种骤然充斥心脏的愤怒中缓过神来,后知后觉想起来对着刚死里逃生的人这么抡大刀哐哐就砍好像不太好。
他张张口,忍着莫名的羞耻道:“好好养伤。”
“我朋友刚才来给我治疗了……也附赠了一顿臭骂。”
没什么精气神的委屈声音仿佛在脑中具现化了一只孤独蹲在大雨中的猫崽子,毛发湿漉漉的贴在皮肤上,飞扬的绿眸也可怜兮兮的,像是初见时生了病的样子。
人文关怀显然不在天才工匠的知识储备里,应星干巴巴的应了一声,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又重复一遍:“好好养伤。”
然后烫了手一样,飞快挂断了通讯。
短短时间快被不少人的唾沫喷湿的木渊收起玉兆,转头试图在发小身上获得温暖的安慰——
他对上了一双居高临下的,盛满探究与不明情绪的眼。
景元皮笑肉不笑:“这又是打哪来的好哥哥?”
警铃大作,木渊闹不清楚打心底升腾起来的危机感因何而来,但直觉告诉他,他的安慰泡汤了不说,一步踏错,今天本就千疮百孔的弱小心灵怕是要被景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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