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渊也注意到了他们,下意识往景元肩膀上看了一眼。景元的肩并不宽阔,脱下铠甲后身形还有些瘦……不管怎么看,坐上去都不会很舒服。
大概还会压到那头蓬乱的白发。
后者正在琢磨怎么让人家社死得更惨烈,半点没发觉那道视线。
木渊一点也不觉得看到小情侣的动作后拿来比对景元有什么不对,很是理所当然,发现他们两个就算做得来这个动作,他大概也看不完全里面的景象时,还有些失望。
肚子里还在冒坏水的黑心猫猫被扯了扯衣袖,他回过神来,木渊目露哀怨,说道:“景元,你什么时候能长成双开门冰箱的样子?”
景元掏了掏耳朵,没听清:“什么冰箱?家里冰箱坏了?不是吧,我还打算再买些零食呢,明天去买个新的?”
“不是那个冰箱啦——而且你上次买的还没吃完呢,少给它增加负担。”木渊拿手比划出一个巨宽的距离,肃穆道:“肩宽八百丈,腹肌排成玉米粒,胸肌挤爆易拉罐,好一个能让金丝雀依偎的宽阔胸膛!”
景元:“……”
景元看了眼自己贫瘠的胸前,想象力实在有限:“你是在说长右成精吗?”
木渊:“脑袋比长右小多了。”
“……”景元岔开话题,指着后方道,“我们去高处吧,那个亭子里好像没人,也可以看到这边的表演。”
商人最会抓时机,广场周围还聚集了些小商贩,景元看了一圈,示意木渊先上去。
亭子上的风景的确是极好的,能将整个广场尽收眼底,化外民们在广场上放置了许多道具,周围一圈拉着防护栏,防止观众太过靠近。一个面貌深邃的中年男人对四周观众抚掌鞠躬。
片刻后,异域风情的旋律流泻而出,就算在高处,也能听见那明快热烈的乐曲。
身上挂着金饰两片,身披薄纱的舞女自人群中走出,舞步明艳,拍掌声合在乐曲中,薄纱在暖黄色光晕下迷离晃眼。
木渊倚在栏杆上,“哇”了一声:“今日无事,凭栏听曲,好纸醉金迷啊——”
不过景元好慢啊,怎么还没上来?
他正要回头看,一杯微凉的奶茶贴上了脸颊。
“刚吃完饭,就别喝太凉的了。”景元把仙人快乐茶递给他,笑着也倚上栏杆。
木渊眨了眨眼,往他旁边挤了挤。
“这么大地方呢,你挤我干嘛?”
“你这边视野好像更好点,让一让嘛——”
星繁月朗,夜风微拂,已经开始抽条的少年们撑着褪去圆润的脸颊,跟着欢快的旋律摇头晃脑。
化外民的表演十分成功,广场上的欢呼不提,木渊到最后上头的从怀里掏出两只jt we想给放一场烟花添添热闹,被景元眼疾手快按住,一句“你也不想让师父知道我们又被地衡司带走了吧”把木渊的蠢蠢欲动通通按死在摇篮里。
非年节报备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这种大型聚众的场合,周围地衡司和云骑军不知有多少在看着,炸弹一丢出去,分分钟人赃俱获,抓捕归案。
景元对他随时随地能在各种地方掏出危险物的槽点已经免疫了,散场时还在宽慰:“锦上添花虽好,事后挨上一顿揍就得不偿失了啊。”
也是。
下楼之后又得了一份奶糕,木渊嚼着奶糕,压下了那么点遗憾。
既然都到了长乐天,两人一合计,干脆回家住一晚上,家里一周多没住人,但多亏神出鬼没从未见到人影的保洁阿姨,一切都保持着干净整洁,连浴室的瓷砖都依旧光可照人。
直到那件白猫睡衣铺在床上,浴室里水声淅淅沥沥钻入耳朵里的时候,景元才后知后觉,心头烧起一缕火苗。
习惯性就跟着人回来了……景元猛地一巴掌拍在脑门上,看着面前柔软的大床,洁白的软枕,人都傻了。
他在这房间里睡过不知道多少次,进木渊家比找自己家门还顺路,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啊!
以前当然怎么睡都没关系,他不仅睡得舒坦,还能在梦里把发小当抱枕,端得是坦坦荡荡无拘无束,但现在……睡了许多年的柔软床铺上好似被撒上了菱钉,别说睡了,碰一下,他都觉得扎手。
这是一场对心怀不轨之人的定力考核,景元自认他多年来对无数不良诱惑说“不”的经验足够丰富,定力自然出类拔萃,这是毋庸置疑的,可……他不是抖。
在洒满了只有他能感受到的菱钉上躺一晚上,还要近距离感受另一道在半夜纠缠上来的体温……猫猫觉得不行。
这太内个了!
木渊打着哈欠从浴室里走出来,揉了揉眼睛。
“站着干嘛呢?该你去洗漱了。”
景元站在床前,一动不动。
“景元?”
景元慢吞吞转过身来,眼睛规规矩矩盯着脚尖:“那个……我突然想起来师父明早找我有事,要早起,不然我还是回宿舍吧……”
木渊抬头一看时间,快到零点了。
这个时间,要是早起的话也就只能睡几个小时,在他这睡,时间还要被进一步压缩出路程,木渊擦了擦头发,表示理解:“早说嘛,现在才想起来,平白耽误了睡眠时间,小心明天黑眼圈能和应星一较高下。”
木渊顿了下,幸灾乐祸道:“哎呀,不像我——我今晚倒是能痛痛快快睡上一觉,想几点起就几点起,反正这个月的指标早就达成了,就算不去上班也没人说我……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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