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抬手,轻松地拦住他的拳头。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是我的人生信条。”迈克尔平静地说。
然后下一秒,他的拳头亲吻了这名球员的下巴。
疯了,疯了,一切都疯了。
这已经不再是一场足球比赛,从迈克尔打了第二个人开始,已经发展成一场群架。
而且还是迈克尔单挑布雷顿全员的群架。伍德兰德的其他队员已经偷偷躲到场外,生怕被波及。
“停下来!停下!我要把你们全部红牌罚下场!”裁判努力维持着秩序,可是情况已经不受控制。
迈克尔简直打疯了,他左突右闪,似乎非常适应这种一对多的战斗。他的每次出拳都干净利落,一击必杀。
布雷顿这些养尊处优的少爷们没什么打架的经验,甚至都没怎么让迈克尔挂彩,就一个一个被放倒在地。
现场乱作一团。伍德兰德的惊呼声,布雷顿的咒骂声,裁判“嘟嘟”的哨声,还有不知何时偷偷回到解说台的乔尼,在广播里火上浇油的叫好声,全部混在一起。
乔尼:“上啊,给他们好看!”
救护车的咆哮从球场外传来,警察全副武装地冲进球场。
可是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七倒八歪的人堆中,只有一个人笔直地站立着。
迈克尔双手叉腰,微微仰头看天。他的喘息声像某种大型猛兽,汗水蒸腾在空中,金色的头发上冒着白烟。
英格兰的晴雨总是在变,此刻,天空突然开始飘起小雨。
“大师之作……”
威廉喃喃自语,他感到目眩神迷。
一个崭新的、强劲的、野性的连复段(riff)突然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路德维希·凡·贝多芬在上。
“你说什么?”爱德华问。
“这是‘命运’。”威廉回答。
夜莺
威廉心里一直在琢磨那个连复段。那段短短的旋律非常好听,但他一直没想出来发展这个动机的方法。
“哎呦!”威廉捂着自己的后脑勺,它刚刚被一个纸团袭击了。
他转头看去,贾德在后排挤眉弄眼,示意他打开纸团。
他展开纸团,上面是狗爬一样的字体:“威尔逊的事情究竟怎么样了?”
威廉拿起笔在上面回复道:“听说他被停课了。”
停课这种处罚对于那次事件恶劣的性质来说,实在太轻。伍德兰德的比赛资格被取消——这也是过于轻描淡写的处理。
他一个精准的投掷,又将纸团扔回给贾德。
不仅仅是贾德,教室里的其他学生都人心浮动。毕竟那场足球赛的事情闹得很大,连警察都来了。那些没去看比赛的学生交头接耳,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静,安静!”
讲台上的盖德先生恼火地敲着教鞭。
“奈廷格尔!”他直接点了威廉的名字,“是不是又是你在捣乱?”
威廉站起来,一脸无辜:“如果只有一个人没有捣乱,那就是我,先生。”
其他学生发出一阵阵窃笑。
威廉说的是真的,他从来没故意在课堂上捣乱。只是数学老师盖德总喜欢点他回答问题,他答不出来,就要遭到冷嘲热讽。他只能说点俏皮话蒙混过去,不然又该怎么办呢?
“奈廷格尔,站到讲台上来。”这一次盖德先生却没那么容易放过他。
教室里安静下来。
“你还没看到上次考试的试卷吧?”盖德先生从讲台上抽出一张纸,拿到威廉的眼前晃了晃。红红的f映入威廉的眼睛。
“呃,可是先生,你让我把试卷填满,于是我填满了。”
“你还不如交白卷!”
“这都是什么?五线谱?还有这是诗歌吗?狗屁不通。既然不想学数学,就滚去弹你的劳什子钢琴吧。”
“什么?你说数学是必修课?这说明什么?智力正常的人都应该能学会这种常识中的常识!学不会的你是什么?低能儿?弱智?”
“盖德先生,你说得太过分了!”贾德鼓起勇气站起来说。
“是啊……”其他学生也发出赞同的声音。他们都为盖德先生对威廉的莫名针对感到不平。
“对抗师长。贾德,2小时禁闭。”盖德先生剜了贾德一眼。
“人心向恶,唯有惩戒教人向善。”盖德先生的脸颊不自然地涨红,他解开了自己的皮带。
“在我读书的那个时代,可没有这样散漫的课堂,也没有你们这样天真的孩子。”
“今天我就要教你们一个道理,犯错就要受罚。奈廷格尔,趴下,捣乱的孩子要接受鞭刑的处罚。”他的手挽过皮带,在讲台上击打了一下。
“啪!”
这声音打在每一个学生的心上,孩子们噤若寒蝉,恐惧地望着盖德先生。平日里西装革履的老师变得如此高大、如此可怖。
换成其他一年级的学生,都一定会在这样的威慑下屈服,乖乖趴下来露出屁股。
然而威廉笔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并不是没有恐惧。正相反,他比每一个孩子都更加恐惧。
此时的盖德先生让他想起了父亲。钢琴,成年人的大手,孩子羸弱力量无法对抗的强权。那是他如影随形的阴影。
但是在这种恐惧中,他突然想起了迈克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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