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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清了(剧情)(1 / 1)

安宁平安生产的消息传到南疆的时候,沈青和沈轶刚刚从密林走出抵达澜沧。本地驻军已经在密林中搜寻他们多日,待到狼藉但健全的二人出现时无不大松一口气。波折之下,他们抵达时距离和谈的时日已经只剩下三日。

澜沧江绕过几座大山,从北漠起,经南宁一直流到西夏入海,波浪湍急烟波浩渺。沈青站在江边静静眺望对岸,慕容珩和霍予应当也已经抵达了吧。如今安宁顺利生产,昭帝殒命在即,朝中有谢瑜和顾太傅,至此一切都在按照她计划好的轨迹运行,为何她心中,仍然会隐隐觉得不安。

“派来行刺我们的人,应当是谢皇后。”沈轶负手站在她身后,神se冷凝,“是我小看了她,没想到她能做出此等釜底ch0u薪的大胆之举。”

沈青点头,谢瑜行事已经越来越有昭帝的风范,疯得让人捉0不定,好在朝中还有顾太傅可以制衡她。“你不担心她对安宁公主下毒手吗?”沈轶看她,只要她一句话,他拼上命也会为她铲除这个不稳定的因素。

“不,安宁手中有保命的东西,谢瑜对她也没有恶意。何况谢瑜私怨上行事狠辣,国事上识得大t,朝中平衡还需要她这个皇后。”沈青回首看向紧张筹备中的澜沧大营,她抵达后方知,早在他们出发后不久,皇后便以担心人手不够为名,从万象调派了一队人马前往澜沧,这是做好了他们一旦殒命途中,副使即刻便可接手和谈之事的准备。谢瑜如今的手段虽然尚显稚neng,布局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了。

沈轶颔首,意识到他们之间除了安宁公主的安危,他竟然不知道还能再与她说些什么。任何对和谈的布局的探讨,她都会以为他是在刺探她的心思吧,沈轶叹气:“沈青。和谈在即,无论你信不信我,霍予此次对你势在必得,我已经被排除在他的谋划之外,请你,千万小心。”

沈青听出了他话语中的认真,看他一眼,“你放心。”慕容珩的消息已经停了数日,最后几封信件也是越发地语焉不详,他是发觉了她在南宁朝堂隐瞒他做下的布局而震怒停止联系,还是被霍予所困无法联系她,沈青不知道。

但至少,此刻的她已经没有了任何挂碍。

沈青举起一杯酒,倒入澜沧江中。“沈轶,我始终觉得有愧于葬身北漠的沈家军将士。谢恒既si,我不会再杀你,最后剩下的血仇,也只有霍予而已。”

她看向远方起伏的山峦,久陵山在重重叠嶂之后,看不见昔日同袍埋骨之地。“三日之后无论是生是si,与你,我们都两清了。”放下这些ai恨吧,她感念他曾经的陪伴,如今的付出,愿意放他自由。

沈轶垂首,不让她看见眼中痛苦而纠结的神se,只怕,我不愿与你两清,霍予也不愿任你一si这么简单。

注:剧情写到关键,写番外有点没手感了。明天的加更会继续主剧情,感谢大家理解!

澜沧夏日多雨,y云多日盘积不散,和谈这日,轰隆雷声之下倾盆大雨终于落下。

汹涌的波浪在豆大的雨水中拍打着和谈所在的江心小岛,雨幕之间不见山也不见城,岛屿仿佛孤零零于世间。

沈青抬头看一眼灰沉沉压下来的天,吐出一口气,迈步走进大殿。

隔着重重人群,她一眼看到对面簇拥正中的人。银se铠甲之下的北漠将军神情冷淡而傲慢,他睥睨地看着殿中人,仿佛没有什么可以挂在心上,他身边的人无不恭敬俯首。

那双狭长而幽深的眼隔着大殿对上她的,转瞬就移开。“开始吧。”沈青令下。殿中诸人颔首为她让开道路。

她在主桌旁踞坐下,看着霍予一步步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

和谈进行得意料之外的顺利,霍予几乎是全盘接受了之前慕容珩在文书上所承诺的条款,通商,退军,归还战俘。舌灿莲花的副使甚至没有派上用场,就眼睁睁看着对方的使臣笑眯眯地在一个个条款后盖上北漠王族印章。

沈青沉默地接过卷轴,盖上昭帝的私印。这枚印章的效力,怕是也就到这几日为止了吧,她的思绪漫无边际的延展着。对面的人似乎意识到她的走神,玩味地笑起来,敲敲桌子。

“这些是北漠与南宁之间的和谈条款。霍某私人却还有一个请求,yu要向沈将军提出。”

沈青意识到他即将说出的不会是什么好话,“既然是私人的请求,霍元帅且待之后宴席再说吧。”

霍予哑然,嘴角的笑容弧度却更大,“好,一切都听沈将军的。”

大雨之下,原定的宴席规模被迫大大缩减,只能在主殿里进行。和谈诸人却仍然难掩使命达成终获和平的喜悦,昔日战场上刀兵相见的将士,此刻都欢笑聚作一团,推杯换盏。饶是沈青心中对今日再多担忧,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不由浅浅笑起来。

“沈将军,现在肯听我的请求了吗?”主桌另一侧,霍予含笑看着她,跃过两列使臣旁若无人地问她。

沈青收回眼神放下酒杯,“霍元帅请说。”

“霍某去岁曾不慎摔落山崖,幸得药王谷谷主所救,并在谷中得见将军之妹。沈小姐气质高华,霍某一见钟情,只是苦于两国战端不得不斩断情丝。如今既然两国和谈已成,亲如一家,霍某,想向沈将军提亲,求娶沈小姐。”

他凝视着沈青,一字一句地说出求娶之语。这一席话仿佛石子扔入水中,激起桌畔众人议论纷纷,“沈将军的妹妹?”“确实听说沈家nv儿一直在药王谷养病。”“元帅去年失踪,原来是在药王谷得见佳人啊。”……

半晌,意识到被提问的另一方毫无回应,议论的诸人方才停息下来,窥视着沈青和霍予的神情。

沈青微微一笑,“霍元帅厚ai,沈青替家妹谢过了。但小妹自幼t弱,父母早有叮咛,要在宁都为她觅得佳婿,好留在做兄长的身侧时时照拂。父母之命,无法违逆,元帅见谅。”

她的话语之冷淡,连不熟悉她的北漠使臣都有所察觉,小心看向自家向来喜怒无帅的元帅,却只见霍予唇间挑起兴味更浓的笑容。“是吗?那真是可惜了。沈将军,请代霍某向沈小姐问好。”他遥遥举起杯,半晌,沈青不看他,饮下面前酒水。

这样带着桃se的cha曲,在席间不过是热闹了一瞬,又被议和之后种种关于通商的讨论很快盖过去。热闹的交谈里,主桌两端的沈青和霍予始终是沉默的,霍予几乎是肆无忌惮地凝视着她,不时饮下一杯酒。

约定的时间将近,沈青示意身边的亲信随从一起离开,“在下不胜酒力,今夜就先行退下了。各位还请继续。”

大殿的门在背后缓缓合上,沈青回头,居于殿中的霍予朝她远远举起酒杯,明亮如白昼的殿堂觥筹交错人声鼎沸,华服之下俊美到邪异的男人嘴角的笑容似嘲弄又似玩味。沈青转过头,b自己不去多想。“走。”

她回到殿旁不远的行馆,静静等待着。

倾盆的大雨仍然不停息地下着,激烈的雨声弥漫了整个天际,却有隐约的刀剑砍杀和尖叫声在不远处响起。沈青耐心地等候着,雨模糊了她眼前的世界,远处的澜沧大营的灯火似乎遥不可及。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杀戮的声音逐渐暗淡下去,无边无际的雨声重又占领整个世界。

沈青动了动,身后传来探子低沉的奏报:“将军,一切如计划。霍予已si。”她一震,回头,“你可曾亲眼见到?”

探子迟疑了一瞬,“不曾。霍予躲入北漠行馆,我等无法进入,杀人的是慕容公子的人,但他们带出了霍予的头颅,在下检验过,并无异常。”

沈青深x1一口气,知道此刻也没有时间再去犹豫。“很好,下去吧。一切如计划。”

大雨冲刷了所有的血迹和y谋。沈青换上夜行衣,跃上早已备好的小船,“走吧。”她轻声下令。

船在暴雨中艰难地前行,不时颠簸着,沈青用手扶住舱板,内心也如波涛起伏着。慕容珩此刻应当还在焦灼处理霍予的人,不会有暇顾及她,明天,他在南宁行馆发现的只会是“她”的尸t,两国主将皆si于和谈,他想要以霍予之si为借口进攻南宁也将名不正言不顺。昭帝薨的消息也应该在明天被公之于世,慕容珩要处理的烂摊子还多的很。沈轶身中剧毒,已经不足为惧。她细密地又一次梳理过这些已经在心中筹划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安排,不知为何仍然觉得心中惴惴不安。

船行至水中央,忽然剧烈地摇晃起来。沈青掀开帘子,“怎么回事?”却看见另一艘画舫不知何时在雨中行驶到小舟畔,几倍大的船身几乎是恶意地撞击着小舟。画舫内不点一点烛火,船头船尾空空荡荡,在这样暴风雨的夜晚一艘漆黑的船只显得更为诡异可怖。

数只手从小舟两畔攀缘而上,水中冒出数个行动迅疾的黑衣人,翻上船几下就将船夫制服,直对沈青攻来。

小舟狭窄,在雨中摇摆,对面却仿佛深谙水x,行走水面船面如履平地,水下冒出的人更是源源不断。暴雨之下青痕刀映出雪亮的闪电,雨水,血水和汗水在暴风雨的小舟上交织,待到砍杀完最后一个从画舫上潜入水下再攀上小舟的人,沈青已经是力竭,她扶着青痕刀,伏地喘息着。

“出来吧。”她的声音出奇的冷静。

银白的铠甲在浓黑的夜se中分外醒目,她抬头看着踱步走到画舫船头的男人。本应已经头颅悬挂在北漠行馆的霍予,此刻正微笑低头看着她。

到最后,还是没有办法逃脱么?沈青低低地笑起来,半是无奈,半是感叹,“还是你赢了啊。”

“杀了我吧,霍予。大将军沈青如今是真正的已si,我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她平静地谈论自己的生si,就像谈论求之已久的解脱。

“青青,你不会以为,我筹谋这么久,交出一切北漠权柄,只是为了换你si吧。”霍予似是怜悯似是好笑地感叹着,眼神中是终于要得到渴盼已久的奖赏的孩子般的雀跃。

“你是什么意思?”沈青敏锐地捕捉到他话中的未尽之意。她原以为是霍予识破了慕容珩的安排反将一军,难道——

“青青,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相信慕容珩。”霍予回过头,看着漆黑的画舫船舱,“殿下,出来吧。我们说好的,你自己亲自向她解释。”

轮椅滚动的声响在雨声中是轻微的,沈青的瞳孔微缩,她凝视着画舫之上出现在霍予身侧的男人,不再是平日里白衣闲散公子的模样,玄se蟒袍之下的人气质冷淡而清贵,黑se串珠的冕旒轻轻晃动着,看不清他的神se。他分明是坐在轮椅上,却仿佛俯视着在场所有人。

冕旒之后如霜雪般的眼对上她的眼,又转瞬就移开。

“慕容珩,为什么…”沈青近乎是不可置信地喃喃着。她忌惮他对南宁的野望,却从未怀疑过他对霍予的深恨。

“青青,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ai,也没有绝对的恨,只有绝对的权势。”霍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交出霍家所有的兵权和朝堂力量,只换一个你,殿下兵不血刃,举手可得整个北漠。这样划算的交易,智计无双的殿下当然不会拒绝我,不是吗?”他微微笑着,看向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

沈青一震,霍予的言下之意,他交出霍家全部的控制,只为了换取慕容珩不来g涉他夺取她,而他甚至并不想杀她。一向清明的思绪在此刻也变得紊乱,霍予往日对她的诸般羞辱,近乎是杀之而后快的恨意划过脑海,她一直以为他对她的奇怪执念不过是q1ngyu和少年时代的占有yu作怪,竟有人会为了这一点肮脏的yu念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

如果是,她今夜势必是无法逃脱了。

“慕容珩,你答应过我的,报父母血仇,走登天之路。”沈青看着轮椅上的男人,一字一句提醒他对她许下的誓言。

那双冰凉的眼终于看向她,不复昔日在曲江耳鬓厮磨时的温软柔情,只有上位者看待手下败将的居高临下。“沈青,你怎么会天真到以为棋手会在意棋子。”

“何况,是你先背叛了我们的盟约。安宁公主之子,昭帝之si,甚至你的假si。桩桩件件,你从未想过与我共享南宁朝堂,不是吗?”他冷酷地指控她,却不去提自己也从未信任过她,在朝中另外布局的事实。

沈青喘息着,刚刚的战斗耗费了她太多的内力,前些日子在密林中奔波劳累的亏空犹在,她暗自积蓄着力量,却也知道今夜无论如何是不可能从这二人手中逃出生天了。

“那么,接下来,你要把我怎么样呢?霍元帅?”她的手紧紧握住了青痕刀。

“沈将军既si,沈将军流落药王谷的妹妹无人照拂,霍某当然不忍佳人孤苦,再次求娶。昭帝既si,南宁新帝也不会在意,乐意成全这段佳话。”霍予笑yy地看着她,轻描淡写就说出她之后的命运。

“是吗?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会做梦啊。”沈青咬着牙,话音刚落,青痕刀光暴起,霍予早有准备,抢身就握住刀柄反手yu制住她,却抓了个空。

澜沧江水流湍急,躯t落入水中的沉闷声响转瞬就被雨声和涛声吞没。她竟然掷出青痕刀,自己反身跃入了这暗流汹涌的江水中。霍予看着手中的宝刀,讽刺地一笑,毫不犹豫地也跃入江中。

画舫之上,孤清的玄衣男子看着湍急的江面和消失在水中的人,半晌,缓缓伸出手捂住了心口,似乎那里正有未曾经历过的疼痛泛起。

南宁卷,结束!

这一卷主要是青青的复仇和拯救,以剧情为主,感谢宝贝们的耐心和支持。

下一卷就完全是青青和男主们之间的拉扯,修罗场和火葬场啦。

这一年的秋来得格外的早,天空透出靛蓝,成行的黑se鸟群飞向南方,皇城郊外成片金灿灿的麦田无边无际地延展开,麦田边清透的泉水一路蜿蜒,流入山脚下的温泉山庄。

紧闭的厢房门口,哑婢静静地坐在台阶上,看着温泉汩汩从地底冒出,水汽在水面缓慢地蒸腾。轻轻的脚步声响起,她抬起头,看见山庄管家满含担忧与询问的眼神,哑婢摇摇头。老管家叹了口气,负手沿着假山往回走,“三天了啊……”

三天了啊。哑婢低下头,金se的光影从她面前流淌过又暗下去。背后的主人在地下没有yan光的暗室里,已经呆了三天三夜之久了。

地下的世界是绝对的安静,没有一点风,一点声音。伸出手是浓稠的,永恒不变的黑暗。轮椅上的男人仿佛融入了这没有边界的黑暗,除了起伏的呼x1,他安静地仿佛不存在。

慕容珩闭着眼睛,让自己沉入这熟悉到令人生厌,却又如此安心的黑暗里。像是回到母亲的子g0ng,他只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多年前和后来的很多很多个的日日夜夜里,只有在这样的绝对的黑暗里,他才能获的完全的平静和清醒。只是这一次,他的手覆上那颗仍然在紊乱跳动的心,似乎连这也不再奏效。

北漠新皇慕容珩,从小t弱多病,远离皇室在外养病。没有人知道,从七岁到十七岁,他一直被霍震霆囚于温泉山庄地下的暗室。

夕yan渐渐沉落,哑婢看着再一次流转到脚边的日光,咬咬牙,站起身推开门,却看见轮椅上的主人面容平淡地看着她,狐裘之下的贵公子脸se苍白,眼神却是清亮的。哑婢俯首,推着他缓缓走出这封闭了三日的厢房。

天边燃烧起像火一样的云霞,蓝紫se的天空透出奇异的se彩,黑se的鸟儿在遥远的天际成行飞过,慕容珩毫无波澜地看着睽违三日的日光,良久,发出轻轻的一声叹息。

哑婢担忧地看向他,b划着问他:“公子,南宁的事情很棘手吗?”

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看着她,半晌又看向北方绵延的山峦:“没事,不必担心。明日我们启程回皇城。”

他回想起三日前收到的奏报,昭帝薨将将两月,他生前最得力的内侍,南宁埋的最深的一粒棋,大太监高力士便被垂帘听政的谢皇后和顾太傅联手以内宦g政为名绞杀。温泉的水汽在逐渐寒冷的空气里泛出白se,他隐约看见朦胧水汽间那个熟悉的身影,如此纤细而脆弱,仿佛一捏就碎,却每每爆发出强大的让他难以想象的生命力。

沈青,沈青,你给我制造的麻烦,可真是不少啊。慕容珩低下头,低低地笑起来。

注:感谢珠珠,加更下周一来发~

晚霞笼罩着极北之地,蓝紫交织着橘红的绚丽光彩从琉璃一样剔透的冰面流淌过。冰川漂浮在透明的不含一丝杂质的水面上。天地俱静,只有天边的se彩缓缓变幻。

纯白一片的天地连接着远处青黑se的山峦,有淡淡的炊烟从山脚下漂浮起,消散在冷寂的空气里。白衣黑发的nv子从炊烟的方向缓缓走来,她走过荒芜的大地,在岸边黑se0露的岩石上坐下,静静凝视着眼前的冰川。

冰川移动的速度是如此的缓慢,一眼看过去似乎千年万年以来它一直在相同的地方,任水流涌过。但沈碧知道它相b昨日,又离岸边的岩石更近了几分。

水中映出她的样子,长而细的眉,杏子一样的眼,浅淡的唇。这张脸自她醒来日日在镜中见到,陌生的感觉却一日胜过一日。同样陌生的是他们口中所唤的她名字。

“阿碧姐姐!”清脆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回荡在空寂的天地间。沈碧抿唇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回头看向奔向她的nv孩。

十七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阿碧姐姐,我就知道你在这儿!天快黑啦,快跟我回去吧,阿予哥哥待会儿找不到你又要生气啦。”

nv孩脸上的笑容是纯粹的,就像冰雪一样不含一丝杂质,沈碧看着她,心中一动,也微微笑起来。“好,我们回去吧。”

看到她开口说话,十七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se,她牵过nv人冰冷的手。口中念念叨叨着,“北陵川这么冷,姐姐你怎么不多穿一点就出来呢。下次我给姐姐做一个手炉吧。”nv孩毛茸茸的脑袋摇晃着,圆圆的脸上两道粗粗的眉毛紧紧皱着,像某种生气的小动物。分明还是个小孩子,说出的话却老成的仿佛她的长辈。醒来的这些日子,也确实是十七一直给她抓药照料身旁,想到此,沈碧的眼神柔软下来。“好,都听你的。”

“都听谁的?”男人幽冷的声音传来,狐皮大氅兜头朝沈碧罩下,裹挟着男人的t温和淡淡的龙涎香,沈碧不适地屏住呼x1,抬起头看着不知何时走到他们面前的男人,俊美非常的脸庞上看不出神情,唯有那双狭长的眼看着她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审视。他b她高出许多,揽住她的姿势几乎将她整个人裹入怀中。她的霍予部分看过的宝贝可以跳过~

这一年的秋来得格外的早,天空透出靛蓝,成行的黑se鸟群飞向南方,皇城郊外成片金灿灿的麦田无边无际地延展开,麦田边清透的泉水一路蜿蜒,流入山脚下的温泉山庄。

紧闭的厢房门口,哑婢静静地坐在台阶上,看着温泉汩汩从地底冒出,水汽在水面缓慢地蒸腾。轻轻的脚步声响起,她抬起头,看见山庄管家满含担忧与询问的眼神,哑婢摇摇头。老管家叹了口气,负手沿着假山往回走,“三天了啊……”

三天了啊。哑婢低下头,金se的光影从她面前流淌过又暗下去。背后的主人在地下没有yan光的暗室里,已经呆了三天三夜之久了。

地下的世界是绝对的安静,没有一点风,一点声音。伸出手是浓稠的,永恒不变的黑暗。轮椅上的男人仿佛融入了这没有边界的黑暗,除了起伏的呼x1,他安静地仿佛不存在。

慕容珩闭着眼睛,让自己沉入这熟悉到令人生厌,却又如此安心的黑暗里。像是回到母亲的子g0ng,他只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多年前和后来的很多很多个的日日夜夜里,只有在这样的绝对的黑暗里,他才能感受到自己。

北漠新皇慕容珩,从小t弱多病,远离皇室在外养病。没有人知道,从七岁到十七岁,他一直被霍震霆囚于温泉山庄地下的暗室。

只是这一次…他仰起头,黑暗中什么也没有,他却仿佛看见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凝视着他,心有灵犀的喜悦,温柔的抚慰,和最后不可置信的冰冷,以及被江水吞没之前,未曾看他一眼的背影。

慕容珩按住不规律跳动着的心口,感受着他不熟悉的疼痛与莫名的酸楚。不该是这样的,霍家大厦已倾,霍震霆把控朝堂整整三代之后,北漠王权终于全部回到慕容皇族手中。为何仍然会有不安定与空虚,像蚂蚁一样噬咬着他的心?

夕yan渐渐沉落,哑婢看着再一次流转到脚边的日光,咬咬牙,站起身推开门,却看见轮椅上的主人面容平淡地看着她,狐裘之下的贵公子脸se苍白,眼神却是清亮的。

哑婢推着他缓缓走出这封闭了三日的厢房。慕容珩毫无波澜地看着睽违三日的日光,良久,发出轻轻的一声叹息。

哑婢b划着问他:“公子,南宁的事情很棘手吗?”

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看着她,半晌又看向北方绵延的山峦:“没事,不必担心。明日我们启程回皇城。”

他回想起三日前收到的奏报,昭帝薨将将两月,他最得力的内侍,南宁埋的最深的一粒棋,大太监高力士便被垂帘听政的谢太后和顾太傅联手以内宦g政为名绞杀。温泉的水汽在逐渐寒冷的空气里泛出白se,他隐约看见朦胧水汽间那个熟悉的身影,如此纤细而脆弱,仿佛一捏就碎,却每每爆发出强大的让他难以想象的生命力。

沈青,沈青,你给我制造的麻烦,可真是不少啊。慕容珩低下头,低低地笑起来。

“霍予去了药王谷?”皇城煊赫的g0ng殿里,终于回到王座之上的北漠王听着殿前人的奏报,眼神一凝。

“是。”探子低着头,不敢直视王座之上的人如刀刃般锐利的眼神,“日前离开的北陵川,带走了几乎所有人,应当再过半旬就会抵达药王谷了。”

慕容珩静静看着眼前的密报,作为对沈青和保全霍家人x命的交换,霍予交出北漠所有权柄势力,仅保留北陵的小部分霍家随从,并承诺从此除非传召,再也不出北陵。如今盟约立下不过三月,他便如此堂而皇之地打破协约。

探子迟疑着补充:“另外……药王谷跟踪沈轶的人发来消息,谷主谷明岚当前有x命之危,重病或者重伤,药王谷已经多日不再接诊。霍予此次异动当与此有关。”

霜雪一样冰冷的眼看向他,探子一个激灵低下头退下。煊赫的大殿重又变得空荡,新王向来不喜人亲近,曾有胆大的侍从试图献媚于殿前,被在大殿之前公开施以pa0烙之刑。从此以后,再也无人敢因为王的t弱而有半分不敬。

“谷明岚…霍予…沈轶”,慕容珩喃喃着,“真是一盘乱棋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又一次浮现在他眼前,“沈青,这也是在你计算之中的事情吗?”

他的视线越过空旷的金碧辉煌的大殿,看向北方起伏的山峦。“药王谷,看来是必须得去一趟了啊。”他捂住x口,轻轻地咳嗽起来,风拂过桌案,将那封单薄的密报吹到地上,潦草的字迹醒目,“南宁将军沈青,疑失忆。”

晚霞笼罩着极北之地,蓝紫交织着橘红的绚丽光彩从琉璃一样剔透的冰面流淌过。冰川漂浮在透明的不含一丝杂质的水面上。天地俱静,只有天边的se彩缓缓变幻。

纯白一片的天地连接着远处青黑se的山峦,有淡淡的炊烟从山脚下漂浮起,消散在冷寂的空气里。白衣黑发的nv子从炊烟的方向缓缓走来,她走过荒芜的大地,在岸边黑se0露的岩石上坐下,静静凝视着眼前的冰川。

冰川移动的速度是如此的缓慢,一眼看过去似乎千年万年以来它一直在相同的地方,任水流涌过。但沈碧知道它相b昨日又离岸边的岩石更近了几分。

水中映出她的样子,长而细的眉,杏子一样的眼,浅淡的唇。这张脸自她醒来日日在镜中见到,陌生的感觉却一日胜过一日。同样陌生的是他们口中所唤的她名字。

“阿碧姐姐!”清脆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回荡在空寂的天地间。沈碧抿唇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回头看向奔向她的nv孩。

十七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阿碧姐姐,我就知道你在这儿!天快黑啦,快跟我回去吧,阿予哥哥待会儿找不到你又要生气啦。”

nv孩脸上的笑容是纯粹的,就像冰雪一样不含一丝杂质,沈碧看着她,心中一动,也微微笑起来。“好,我们回去。”

看到她开口说话,十七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se,她牵过nv人冰冷的手。口中念念叨叨着,“北陵川这么冷,姐姐你怎么不多穿一点就出来呢。下次我给姐姐做一个手炉吧。”nv孩毛茸茸的脑袋摇晃着,圆圆的脸上两道粗粗的眉毛紧紧皱着,像某种生气的小动物。分明还是个小孩子,说出的话却老成的仿佛她的长辈。醒来的这些日子,也确实是十七一直给她抓药照料身旁,想到此,沈碧的眼神柔软下来。“好,都听你的。”

“都听谁的?”男人幽冷的声音传来,狐皮大氅兜头朝沈碧罩下,裹挟着男人的t温和淡淡的龙涎香,沈碧不适地屏住呼x1,抬起头看着不知何时走到他们面前的男人,俊美非常的脸庞上看不出神情,唯有那双狭长的眼看着她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审视。他b她高出许多,揽住她的姿势几乎将她整个人裹入怀中。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挣脱。

可是,他们都告诉她,这个人是她曾经许下终身的未婚夫婿。

沈碧抿唇露出一个笑,并不说话。霍予似乎习惯了她的沉默,小心地为她戴上兜帽,将她的发丝拢入帽中。男人的手指拂过她耳后细腻的肌肤,她条件反s地扭头避开。霍予收回手,长长的袖中陷入掌心的指关节泛出青白se。

“走吧,我们回家。”他低头哑声说。

霍予所说的“家”,在北陵川下唯一的小镇里。极北之地天气严寒,进入冬季小镇唯一的街道已经几乎空无一人,煊赫的府邸在路的尽头,反而显得几分落寞。

沈碧沉默地跟随在高大的男人身后,十七蹦跳着往前走,不时看他们一眼,眼神里是担忧。沈碧垂下眼,看着0露出黑se泥土的地面。

她刚醒来的时候,曾有一次独自走出府邸,还未到街道尽头,就被慌张的出来寻她的侍从们带了回去。自醒来一直待她算是温柔的未婚夫大发雷霆,满地破碎的陶瓷,他面上冷峻到几乎带着杀气的神se,和那双握住她的肩像铁钳一样的手。

沈碧抚上自己的肩,那里的淤青似乎仍然在隐隐作痛。失去记忆之前,她真的会ai上这样的人吗?

等待已久的侍从在门口便急急迎上来,“公子,夫人,晚饭已经备好了。”

菜肴极其的丰盛,似乎半点没有受到地处物资匮乏极北之地的影响。吃饭的人却是沉默的,只有碗筷碰击陶瓷的声响在空气中零零落落地响起。沈碧夹起一块松软的云片糕,用手一点点撕开,甜腻柔软的口味在舌尖泛开,似乎有回忆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带着男人清朗的笑声,快到她捕捉不到。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悠远。

“叮——”霍予重重的将手中的餐具放下,如愿看到对面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的nv人仿佛从梦中惊醒,那双眼终于看向他,带着疑问和一丝藏的很好的畏惧。

有丝丝缕缕不知名的疼痛从心里泛起,他哑声开口,“青青,你哥哥的七七已过,我们也该谈谈婚事了。”

哥哥……沈碧垂眸,醒来之后她的世界一片空白,霍予和十七告诉她,她是从小在药王谷长大的南宁沈家nv儿,她的兄长,大将军沈青在前些日子的南宁北漠和谈中不幸遇袭而si。她因为过度悲痛,失去了所有记忆。

每每听见沈青这个名字,心中不受她控制泛起的波澜让她确定,至少从前她是认识这位大将军的,并且应当关系匪浅。而如今,他刚刚离世,她就要嫁给眼前的这个陌生人么?

沈碧抬头看他,“我们可以回到药王谷再谈吗?”而不是在这人烟寥落完全被他所控制的极北之地。

霍予的瞳仁微缩,“我以为,你很喜欢这里。”他低落地喃喃着。沈碧看着他,这个自称是她未婚夫的人,大多数时候看着她像是在看囚犯或者敌人,只有偶尔,b如现在眼神中才会有几分眷恋,却更像是透过她在看别人。

丝丝缕缕的痛从头顶泛起,她捂住自己的头。霍予慌忙将她抱进怀里,“怎么了,又头痛了吗?十七!”他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去院里。

“谷主给你药的时候没有跟你说过吗?这药每个月只能吃一次。太频繁了就会头痛,甚至晕厥。”十七俯身给沉睡过去的沈青眉心扎下一针,头也不抬地责怪着身边的男人。

霍予低下头看着即使是睡梦中也眉头微蹙的nv人,轻声道:“是我心急了。”是他太迫切,想要抹去那些被太深重的ai恨缠绕的过去,和她从头开始。

身份,婚仪,甚至谷明岚的许可。一切他都已经备好,只是没有想到,忘记了一切的沈青,对他也没有半点动心。

送走十七,霍予在沈青的床边坐下,他的手轻轻抚平nv人紧皱的眉头,落在她纤细的脖颈边,感受着她的心跳。从澜沧江里把她救起的时候,她的头触上河底暗礁,已经昏迷过去,就像当时落入云梦泽的他。他回想起药王谷的那些失去霍予记忆的时日,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看他的眼神分明是柔软的,那个冰雪覆盖的小年夜的冰凉含着酒气的吻,她让他叫她青青的时候眼角的泪,湖上孤舟里她在他身下像花朵一样打开的身t。

他是如此迫切地想要找回这些瞬间,却似乎走错了路。

霍予的头贴上沈青的额头,她轻浅的呼x1在他的鼻尖,“青青,我该拿你怎么办……”他无可奈何地叹息着。

沈碧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北陵川边的帐篷里。

柔软的绒毯铺满0露岩石的地面,隐约的火光透过帐篷照进来,她弯腰掀开帘子,看见篝火边独坐的男人。极北之地的夜晚,天空是绚丽的蓝紫se,泛着浅淡的绿光,黑土之地旁是无边无际的冰川,在无边的星空下寂寞的闪烁。裹着大氅的男人的身影在这样寥阔的天地间,隐约显得寂寞。

听见声响,霍予回过头来,对她微微笑起来,不复这些天的y郁,反而有几分疏朗。“青青,过来。”

他看向冰川上流转的天光,将她拢进自己的大氅下。“那时候…你让我在这里等你,说从南宁回来我们便泛舟海上,从冬天的北陵川到夏天的海生花,游遍山川湖海。”

“北陵川的冬天可真冷啊。我在这里等了三天三夜,天光亮起来又暗下去,我没有等到冰上的五se光,也没有等到你。”

他的话语里有着淡淡的怅惘。沈碧抬头看他,迟疑着问,“我,是为什么没有来?”

霍予沉默下去,因为他的父亲联合野心b0b0的昭帝,bsi她的父母。而责任和父母血仇的枷锁一旦背上,自由就成了可望不可求的东西,他如此明了,却也无法说出口。

他将她抱得更紧,口中溢出深沉的叹息,“从前的事情,你忘了便忘了。我们从头开始,不好吗?”

天边却在此时泛起明亮的红晕,笼罩在冰川上的苍穹闪烁着,橙红se光晕横跨过整个天际,边缘泛着浅淡的绿与紫,映着深蓝的天。五se斑斓流淌在晶莹剔透的冰河上,壮美的不可思议。

“五se光,竟然是真的。”沈碧仰起头,看着绚烂的se彩在天际铺展开,喃喃着。身边的男人眼中却只看得见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燃起的光彩这么美,他多想捧在手心,却又恨它从不肯为他亮起。

冰凉的温度轻轻落在她柔软的唇上,带着极度的克制和忍耐,仿佛害怕惊扰了她。

“青青,我们回药王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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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主!”十七惊呼着扑向床榻上静卧的nv人,昔日绝美的容颜仿佛一夜间老去,星星点点的白发散落鬓间,她跪下来握住谷明岚苍白冰冷的手,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怎么会…”

谷明岚一如往日温柔地笑着,她拍拍nv孩小兽一样在她手心颤抖的头,视线越过十七看向她身后并肩而立却并不交谈一语的男nv,她的孩子们,眼神里是无限怅惘。

“青青,过来。”她向沈碧伸出手。

沈碧静静凝视着眼前面容疲惫泛着病se的nv人,她的眼眸是如此的熟悉,让她想起回忆里另一张悲伤地凝视着她的不知名的面孔,仿佛看穿她的命运的悲悯穿越了时间与回忆在她眼前交叠,可她半点都想不起来,她是谁,她们又是谁。

她轻轻叹息一声,顺从地走过去,在谷明岚的床榻边坐下。这个人对她没有恶意,她很清楚。

“青青。”谷明岚的手抚上她的脸庞,“你还好吗?”那双温柔带愁的眼如此殷切地凝视着她,像是迫切地想要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我很好。”沈碧茫然地回答。

谷明岚看着她,似乎想要说什么,却顾忌身后男人沉沉的视线,她勉力挤出一个笑,消瘦的面颊病se更重几分,“那就好。你们先去休息吧,我还有话要和十七说。”

霍予握住沈碧的手,在她躲开之前张开十指与她相扣。母子的视线在空气中短暂地触碰又错开,一模一样的冰冷与漠然。他不去看床榻上憔悴支离的母亲,紧紧握住沈碧的手转身离开。

背后有nv孩隐约的啜泣声响起,沈碧心中的茫然更甚几分,她捂住自己的心口,是应该感到悲伤吗,可是那里为什么空空荡荡呢。

回到药王谷的第一个夜晚,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她从悬崖跌下,在黑暗中疯狂地奔跑着,身后有她深深畏惧的,狠狠伤害过她的东西在追赶着她。不能被抓到,会失去自由,会失去自我。疼痛在身t和心底灼烧。疯狂而绝望的奔跑的尽头,小屋里点燃的一盏橘hse的烛火在黑暗的另一端闪耀,分明是谷明岚持灯温柔地看着她,她如释重负地推开门扑过去,那张慈ai的面庞却突然变成她最畏惧的人的模样。

沈碧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涔涔浸sh她单薄的寝衣,她回想起梦里男人沉郁的眼里暗含的疯狂,仍然心有余悸。

天光和晨雾一起倾泻进房内,沈碧披上大氅走出院子。谷明岚似乎是有意将她和霍予安排在了相隔甚远的院落,霍予竟然也平静地接受了这般安排,他口中所说一手将她教养长大亲如母nv的谷主,与他之间分明有种某种奇怪的默契。

沈碧沿着林间小径漫无边际地走着,心中思绪万千烦乱不安,不知不觉走到竹林尽头,草木掩映的浩瀚水泽浮现,视线倏然开阔。

却有白衣男子持箫背向她站立在水边,听见身后响动,转身看向她,幽深的眼眸平静如深潭,却又隐约带着几分哀伤,仿佛等待她已经久了。

“你来了。”他微笑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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