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上厕所?”估计已经被这个小鬼看穿了,陈识如实道:“没有。”“不想被抽到是吧。”陈识也没有随便跟谁都能聊上几句的兴致,他礼貌性地勾了一下唇角,不说话。“你是gay吧。”男生猝不及防问道。“啊?”又看穿了,他笑得有些得意。“很明显啊。”陈识抿唇。“这儿没什么意思,要不要我带你去个更有意思的地方玩?”面对陌生男孩的邀约,陈识警惕比好奇更多。“不用了,谢谢。”“别这么紧张啊,我又没别的意思,就在对面那条街,有个gay吧,还挺安静的,都是同类,没你想得那么夸张。”他又抓住了陈识的手腕,整个人都跟着贴了上来。陈识轻轻蹙眉,推开他的动作。“还是算了。”他说。“那留个微信吧,下次找你玩。”他个子挺高的,低头说话的时候总是刻意靠得很近,看起来很像是把陈识圈在怀里。周砚没想到自己跑来喝酒还能瞅到这一幕,第一反应就是打了个电话问陆执与是不是也在这个酒吧。“你不在啊。”周砚拖长了声音,平日里受惯了陆执与那少爷脾气,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我还以为跟陈识在这里搂搂抱抱的人是你呢。”“什么?”陈识到底还是没给他加上微信,那人太轻浮,眼神总是刻意带着挑逗,让陈识感觉挺不舒服的。他最后也没回卡座继续去玩游戏,而是找了个安静点的角落里,小酌了两杯气泡果酒。度数虽低,但还是让陈识身体微微发热,他好像稍微明白点那些人为什么如此沉溺在酒精里,在这样的微醺状态下吹着凉风,确实舒服极了。只是楼下的不速之客扰了陈识悠闲的好心情,他脚步顿住,跟面色阴沉的陆执与对视。“去喝酒了?”陈识紧了紧喉咙,不吭声。“又点鸭子了?”“你说什么呢?”“不是鸭子,那是什么?艳遇?”劈头盖脸的怒火不给陈识半点反应的机会,陆执与估计是被自己脑补的说法气得不行,脸色越来越难看,脖颈处暴起一根分明的青筋。陈识平淡的语气在他彻底破防的态度下看起来格外冷静。
“跟你没关系。”“陈识!”“跟你没关系!”陈识被他吼急了,也加大了声音反呛道。充满火药味的对视在沉默中逐渐发酵,陈识丢下一冷淡到极点的眼神便要离开,手腕倏地被陆执与攥住。他似乎是忍了又忍,压了又压。陈识挣扎起来,他攥得也更重。半晌,陆执与几近哀求的语气响起。“你要是想要,随便把我当什么,鸭子也行,别找别人。”对上他受伤的眸,陈识用力,一根一根掰开陆执与的手指。他胸腔涌上一股无法挣扎的难受,陈识更宁愿陆执与像以前那样洒脱肆意,淡漠冷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露出卑微的一面,祈求着这段关系能够缓和。因为已经于事无补了。 “是陆总在追小陈。”入夜时下了场大雨,雨声将城市的喧闹掩盖住,纯粹自然的力量早已被现代文明城市隔绝在外,徒留一些强敲窗户的吵闹声。陈识却觉得这样的雨夜最适合睡觉,怀里是软乎乎的小猫咪,身体是惬意的微醺状态,雨声是最悦耳的白噪音,拥有一方小小的栖息地,享受着生活每一个值得品味的时刻。只是他今天显然有些心神不宁,浪费了今夜舒适的睡眠。馒头已经睡得迷迷糊糊,安静地趴在陈识怀里,他光脚起身走到了窗户边,淅沥的雨将窗外的灯光都模糊起来,陈识还是凭借着印象认出了陆执与的车。他又停在楼下,每次吵完架,陆执与都在会在楼下停一整晚。陈识忍不住思考,蜷缩在车身里,他到底在想什么呢?还在生气自己脑补的那点乱七八糟的故事吗?在绞尽脑汁想点新办法纠缠自己吗?亦或者是在后悔曾经跟蒋琛舟大放厥词把自己踩进尘埃吗?陈识坐在窗户边,环抱着腿,任由雨水冲刷着玻璃窗,将灯红酒绿的世界砸开。纵使在车里一夜没睡,陆执与那张脸还是能顶住半边天,只是他身上的郁气挥之不去,每个见了他想打招呼的人都憋了回来。“不是都说这个陆总很好相处吗?怎么天天臭脸,陈哥,他没为难你吧?”陈识摇头。“没有。”为难确实是没有,甚至今天连话都没主动跟他说。“他们都说这个陆总人最好,我看也不过如此,资本家都是一样的。”陈识问他:“你转正申请交了吗?”“交了交了,这种大事怎么能忘。”“那祝你顺利。”“好嘞,到时候转正了请陈哥吃饭!”高兴地说完话的李良白表情略微一顿,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哎呀,陆总过来了。”陈识也敛了笑,扭头看他。刚刚还和别人笑着聊天,见到自己又是这幅表情,陆执与紧着牙,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和陈识擦肩而过,进了张婉宁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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