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卖部的人越走越少,那些人乐的,扯着个大嗓子喊:“老板,来瓶冰块!要冻了很久的。再要点冰西瓜,越冰越好!”
老板嫌恶的瞪了他们一眼,把学生都臭跑了,要求还这么多。
“没有!”老板不耐烦道,“没到夏天,不卖冰的!况且你们刚运动完。”
塘镇位于南方,是个不小的县城。虽然还没入夏,但是会经常出太阳。
许流沉就站在树下遮阳,想等人少了再去。
不过那群人和老板吵起来了,一直赖在那不走。老板最后卖给了他们一份冰西瓜。他们走后,其他人才终于有呼吸的机会,又有人围上去了,小卖部的面包都卖完了。许流沉过去时,只剩下压缩饼干了。
“那就买两个饼干吧。”许流沉拿出校园卡,刷了下付款机,扣费四元。
走在回去的路上,许流沉咔咔几口就吃完了,他看着手中的包装袋,愣了许久。身旁经过的学生都成双成对,嬉戏打闹,好像有个屏障把他与这个世界隔离了。
许流沉走到垃圾桶旁,把包装袋扔进去,伸手那一瞬间,一个牛奶盒正正扔中他后脑勺,牛奶是刚开的,黏糊的液体顺着他的后颈滑下,许流沉一个激灵,连忙用手去抹。
“哈哈哈哈,抱歉啊,刚没看到你。快捡起来吧,学校不准乱扔垃圾。”
许流沉忍着屈辱,弯下身子。
“啧,垃圾捡垃圾。”
他们走了。
许流沉站在原地,心底是无比悲凉。
我只有去死算了。
许流沉绝望地想。
病是在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确诊的,许流沉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江欣楚一直在旁边抹泪,出了医院,她打了电话给许父。
许流沉的父亲一直在西藏工作,得知这个消息后他第一时间请假回来,安慰了母子两人,带他们去旅游放松。许流沉从小就没怎么见过父亲,面对许父的关怀,他有些不知所措。
后来他们搬家了,来到塘镇,江欣楚的家乡。许父安排好了一切就离开了。他给许流沉买了手机,回到西藏的第一天就拍了照片给他,向他介绍高原风情。
他还是幸福的,有爱他的父母。
一起吃饭
翌日清晨,许流沉难得地睡过了头,他匆匆忙忙收拾好书籍,正疑惑江欣楚去哪了,走到玄关处却看到一张纸条和一点现金:
牛牛,公司有事我先走了,你今天早上在外面吃吧,吃点好的,别吃摊贩上的。
许流沉眼皮一跳,数了数江欣楚留下的现金,四十七元。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担心许流沉饿肚子。
许流沉一时无言,连忙拿起钥匙锁好门往楼下冲去,好不容易跑到小区门口,许流沉气喘吁吁地一抬头,看到谢渐知正用一副疑惑的神情打量他。
“……”
许流沉抓肩带的手又用力几分。
他怎么在这?
没等许流沉想好如何开口,谢渐知抢先一步,笑道:“你跑什么?”
许流沉不敢看他的眼神,低头边走边答:“要迟到了。”
谢渐知闻言抬起手看表:“还早,还有10分钟。”
然后跟上许流沉,走在他左侧。
“我还没吃早餐。”许流沉翁里翁气地回道。他本意是想让谢渐知自己先走,毕竟自己还没吃早餐,怕耽误他的时间。
谁知谢渐知毫不犹豫地提出意见:“那就去吃,我知道有一家螺蛳粉店,就在学校对面,去吗?”
许流沉一开始没搭话,谢渐知以为他觉得臭,又补充道:“不喜欢就算了,我们去吃别的吧。”
谢渐知也没吃早餐。许流沉回味完了之前在广西吃的螺蛳粉,忍不住又嘀咕:“不知道正不正宗。”
谢渐知听到了,低头看他,强忍着笑意:“正宗,肯定正宗,我吃过很多次。”
许流沉闻言却全身僵直了一下,片刻后脚步加速。
“那、那快点走吧。”
谢渐知嘴角含笑,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点好了单,两人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思习不让学生带汤类食品进入校园,所以他们只能吃快一点。螺蛳粉烫且辣,许流沉不认为自己具有在短时间内干掉它的能力,只点了小碗微辣。
但谢渐知觉得他可以。
许流沉看着两碗相差悬殊的螺蛳粉。不仅体型是他的两倍,谢渐知的那碗感觉是去过年了,红红火火的,他觉得谢渐知吃完应该也恍恍惚惚。
小碗的分量是真的少,他嗦了几口就差不多只剩汤底了,汤很清,要不是上面浮了点辣椒油,许流沉都觉得这是碗清水粉了。喝了几口汤,他准备走了,于是看向谢渐知的碗。
“……”
连汤都没了!
许流沉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向正在慢条斯里地用纸擦拭嘴巴的谢渐知。
“?”
难道没擦干净?
重复了第三次擦嘴动作的谢渐知终于被许流沉喊住了:“很、很干净了,走吧。”
谢渐知满意地从前台购了两瓶酸奶,追上准备过马路的许流沉,伸手:“给,你渴了吧?”
许流沉接过后仓促拿出钱:“这个多少钱?我还你。”
和他进行了短暂的对视后,谢渐知嗤笑一声,推回去:“请你啦,你太瘦了,要多补充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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