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渐知的手指回到草稿纸上,重重点了点他之前算出的结果。
“你这结果就算错了。”
许流沉瞬间醍醐灌顶,红着脸划掉答案改正,谢渐知头顶上的那一撮卷毛好像挺直了腰杆,得意地问他:“怎么样,我讲题不错吧?”
其实他之前也常给同学讲题,得到过不少夸奖,但他似乎很想在许流沉那留下存在感,一个劲地问。
“你讲的很好,思路清晰,谢谢。”
许流沉又恢复原来的神态,谢渐知依旧笑嘻嘻,托腮看他:“那我以后都给你讲,不会的来问我。”
这次许流沉没应声,谢渐知又当他默认了。
上课别睡觉
下午的课英语占了一半,还没宣誓英语老师就快乐地跑来开ppt,然后站在门外等上课铃响。
思习的宣誓定在上午和下午的第一节课前,每次都会伴着优美的音乐,今天播放的是一首激情澎湃的英文歌。
隔壁班要死不活的宣誓声终于停下,英语老师期待地盯着执勤的人一步步走到四班。
执勤的人≈四班学生:……
“报告!全体起立,开始宣誓。”
“齐心协力,所向披靡,团结一心,所向无敌。加油加油加油——”
执勤的人走后,邓柳一言难尽地说:“你们还不如漏油。”
有人打了个哈欠,表示完全事不关己,也有人倒头又睡。
这破碎的集体荣誉感……
邓柳脸色愠怒,懒得批评,况且还有课。她走后更多人开始补觉,然而眼睛还没合上,英语老师就带着她欢乐的小腔调跑进来,精气十足地向他们挥舞双手问好。
关锐嗤笑出声,和周围的人小声讨论,说:“她以为她在上台领奖吗?真搞笑。”
英语老师就这个风格,明明四十好几的女人,但总是对课堂充满激情,十分乐意每天来为学生们上课。她让学生拿出今天的听力题,讲解到一半就已经无人应答了,意识到这点,她用眼镜后犀利的眼神扫视了一圈教室。
三分之一的人在睡觉。
“所以这道题选b,听懂了——咳咳!”她忽然放下卷子,暗示道,“某些同学又去见周公了啊,但请先听完我的课再去和周公约会好吗?”
没人理。
“回话!”
“好——”
回答的是那没约会的三分之二。她气愤地拍拍讲台,讲台是金属制成的,这一拍声音大得把差点和周公约到会的谢渐知震回来了。
他瞪大双眼,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又捂着脑袋晃了晃。
“下一题!”
谢渐知连忙找到题目,发现已经错过好几道题了。他麻了,心里把要去约会的自己揍了一顿,下定决心要认真听课。
然后许流沉就看到旁边的卷毛一路向下,所向披靡,最后磕到了桌沿。
许流沉扯了扯嘴角,忍住没笑。
谢渐知吃痛地捂住受伤的额头,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揉了揉。
不对,不会有人看到我了吧?
谢渐知抬头迅速瞄了一周附近的人,大家都在认真听课。察觉到谢渐知的视线放到他这来,许流沉再也忍不住了,一不小心翘起一边的嘴角。
……有问题。
谢渐知眯了眯眼,发现谢渐知一直在没转移目光,许流沉立马端正了坐姿,头无限度往下低,试图避开。
有大问题!
“许流沉——”
被点名者心跳漏跳一拍,心中无比后悔自己的没忍住。
“我刚才犯困了。”谢渐知直接切入话题,许流沉已经有些坐立不安了。
“所以——”谢渐知故意拖长尾调,想看看许流沉的反应。
没应声。
“以后你发现我睡觉可以叫我吗?”
许流沉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直到谢渐知再次喊他才迟疑地点点头。
得到予肯的谢渐知露出了一个微笑,又说:“你放心,我不会给你带来太多困扰的。”
他上课确实不怎么溜号,但最近发生的事有点多,刚搬进小区,他还有点认床,这几晚老睡不好,而午休时也没补足精神气,他困得连打三个哈欠。
勉强撑到了下课,谢渐知立马趴到桌上进入香甜的梦乡,周遭无论有多吵都自动被屏蔽掉。他真的很困,上课铃响了也没听见。
许流沉没想到第一次提醒来的这么快,他该怎么叫?直接说,还是用手戳他胳膊?
正犹豫间,数学老师步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进来了。全班同学都吃惊地“咦”了声,有人直接问他英语老师哪去了。
他打开教科书,道:“七班上节体育课有人摔伤了腿,你们英语老师送她去医院了,和我的下节数学课换一下。”
众人了然,纷纷脱离英语模式。他们的英语老师同时是七班的班主任,这种情况一般是班主任和体育老师一起送去。不知道那人的伤情如何,要是严重的话下节课就来不了了,冲掉一节课,估计英语老师又要母鸡式抱怨。
更多人祈祷没事,没人想连上两节地狱魔鬼数学课。
上面已经开始讲课了,谢渐知还在呼呼大睡,没有丝毫要醒的迹象。眼看第一个知识点快过去了,再犹豫谢渐知就要睡饱一节课,外加错过数学精华。
许流沉想了想,决定用笔在他的桌上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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