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陈木文送娘俩回来,还带了没开始铺货的果味啤酒回来。
因为用水果鲜酿啤酒,别说现在就是以后也很难解决水果发酵的细菌问题,所以第一批果味啤酒都是用果汁勾兑出来的。
怕果啤销量不好,第一批就只做了本地桔子啤。他们本地的橘子用来吃不太合适,用来做果啤却刚刚好。
江文清偷喝过一口,觉得味道很不错。
陈木文带回来让家里人试试喝不喝的惯,听说是儿子厂里酿的,陈翠春和张兰香都说好喝,连喝惯自酿白酒的陈粮丰和陈木武也说不错。
搞得陈木文哭笑不得,他又不是什么小孩子,还要家里人哄着了。
他们家的反馈不能当真,陈木文走的时候又去跟顾成莲说让他结婚当天别准备酒水,到时候他包了。
久久满月礼江文清还不知道怎么还,这个酒水真算不得什么,至于银镯子只能等以后他俩有小孩了再还。
酱豆子
最近赶着把果啤在县城和周边县镇推出去, 陈木文还要跟着去看看,估计都没时间回乡下。
好在江文清带着孩子回队里,比一个人带孩子在县城更让陈木文放心。
家里有陈翠春帮忙照顾着, 江文清也轻松许多。
娘俩要在队里住几天, 江文清就想着趁天气好淘点存麦出来磨面。
她去知青点找周成夏确定没有需要帮忙的, 才回去把存麦搬到院子里。
磨一次麦也不值当就磨一点, 她干脆多淘一些,吃不要带县城去也可以。
在水里淘洗过的麦子, 再晒干, 晒干以后就能磨面。
麦子在水盆里还要翻动几下, 让里面的麸皮都浮在水面上,捞干净再把麦子捞出来,倒在干净的竹篾上。
淘麦看着简单,其实也有些小讲究, 例如直接在太阳下晒出来的麦子磨出的面粉会有些发黄, 避开太阳阴干的麦子磨出来则会面粉发白。
这些事情江文清一开始也不知道, 现在逐渐也摸索出一些门道。
磨面的石磨队里有个大的磨, 可以从队里借驴去磨。
用石磨磨完的面里面还有麸皮, 想要得到纯正的白面还要用筛子过筛一遍才行。
队里大多数人不止不筛, 还要往里加麸皮和糠。江文清以前也吃了不少, 每次吃嗓子都疼,后来她自己当家作主再也没吃过。
现在照旧是要筛,磨完以后弄回家筛。
忙了一下午才忙出一袋面,这一袋面也够他们俩吃一段时间。
既然磨了新面出来肯定要吃一顿白面馒头,陈木文不在, 她分给公婆的面顺便去搭伙。
有陈翠春和陈木桃两人帮她带久久,她今天可是轻松一天。
江文清跟婆婆说用新面发馒头, 陈翠春蒸馒头的手艺比她好,蒸出来的馒头白胖还暄软开花,看着就能多吃两个。
“那刚好,配新出的酱豆,你不是就喜欢吃酱豆吗?改明走的时候别忘了带。”
酱豆是这边一种用黄豆土法晒的酱,先晒后焖,焖的越久越好吃。
焖透的酱和切碎的辣椒炒,夹在馒头里,放在饼子上也能直接干吃。
“真的啊!”江文清光听说有酱豆可以吃,就馋了。
晚上婆婆做饭,江文清就接过带久久的活。
久久现在四个月左右,刚出生的时候还不怎么哭闹的小孩,现在对周围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也学会了用哭闹来表达诉求。
不过江文清铁石心肠,一般他哭的越大越不爱理他,等他不哭了江文清才会过去逗他。
几次三番他学会看自己妈脸色,在江文清面前乖的不得了。
这几天回村里,谁看了都要说他一句乖,等江文清把他交给自己婆婆,他见人下菜碟的习惯就又出来了。
江文清回来的时候他正在陈翠春怀里叫,刚刚还闹个不停的人,到妈妈怀里又安静下来。
摸摸他的尿戒子,确认不用换,江文清才点点他的小鼻子。
“狡猾的小孩!”
像是知道妈妈在逗自己,他又得意的笑出声来。
陈翠春听到动静还出来感慨:“小孩认人,他就认你。”
晚上如愿吃了一顿蒸到开花的馒头,配她心心念念的酱豆子,吃个肚圆江文清心满意足的带着久久回去睡觉。
周成夏和顾成莲后天结婚,江文清估摸着陈木文这两天怎么也该回来了。
第二天半上午果然看到人回来,陈木文说给顾成莲两人的酒席包酒水,今天回来干脆让厂里送货的人捎他一块回来。
顾成莲在队里租的房子租的离陈家不远,明天结婚打算顾成莲从这个房子去知青点,迎周成夏过来。
两人宣完誓到时候直接在这边请客,陈木文直接让送货的人把果啤送到他家门口。
顾成莲正在家收拾屋子,听到动静出来一看就笑了:“你可真行,还真弄来了。”
他们厂里的第一批果啤卖的相当不错,供销社和一些厂里都铺了货,反响很不错,每天送货量都在增加,估计第一批很快就要断货。
等顾成莲结过婚,他还要去隔壁县一趟。
陈木文在厂里提前订了十扎果啤,送货的师傅去公社送货的时候顺便把他的一块捎过来。
周顾两人在队里认识的人不多,除了知青点的人就是几个村干部,还有陈家以及平时走的近的这伙人。
他俩只打算开三桌,六扎果啤够够的了。
送货师傅送完货,顾成莲邀请他留下来在家里吃饭。他家除了他连个做饭的人都没有,师傅当然知道这是客套话,说下午还有货要送就走了。
他走了,陈木文才叫顾成莲一块和他回家吃饭,他们这结婚之前新人最好不见面,顾成莲最近没法回知青点吃饭,都是自己随便糊弄。
之前陈木文不在他也不好去陈家搭伙,现在他回来肯定要去搭伙,两人回去的挺凑巧正好赶上饭点。
不知道顾成莲要来吃饭,家里也没准备多的菜。
好在昨天蒸的馒头还有剩,江文清又临时炒了一盘鸡蛋,对付过去了。
吃完饭顾成莲说回去整理房子,不知道明天要办事了今天还整理什么房子。
江文清问陈木文:“他房子不是刷过墙了吗?怎么还要整?”
陈木文无奈地翻个白眼说:“他是紧张瞎转悠,我看他院子里地都让他踩平了。”
他们两个没有长辈帮衬,结果都要靠自己操持,陈木文去顾成莲那帮忙看看还有没有缺的,江文清去周成夏那看。
说起来她跟陈木文压根没办过事,就成了夫妻,等她看到周成夏手里的结婚证,才想起来他俩连证都没领!
所以江文清还没看过现在的结婚证是啥样,现在的结婚证不跟以后一样是两个硬质红本本。
而是两张对开纸做成的小本本,红色背景上是领导头像,下面写着结婚证三个大字。打开里面左页也是同样,下面则是领导语录,右页是两人的签名宣言。
看她看这么仔细,周成夏想调侃她故意说:“你没有啊?”
谁知道江文清还点点头:“我们还真没有……”
队里估计有这个本的人都找不出来一只手,所以陈木文也没想起来带江文清去领。
他没说江文清也一直没想起来,只是去大队长那说了一声。
江文清想着改天他们去补一个,把结婚证还给周成夏:“还有什么缺的吗?”
“没啥缺的了。”她的嫁妆就是她现在有的所有东西,到时候全部都带走。
结婚她家里人来不了,提前给钱票让她找人打了两个大樟木箱子装东西,到时候全都装进去就行。
至于彩礼她没提,但是顾成莲还是给了她一百八十八,顾成莲家里给了缝纫机票,收音机票,手表票和买这些东西需要的花销。
周成夏想想道:“也实在想不起来缺什么,现在脑子都是蒙的。”
她说这话不假,江文清看她现在的状态跟顾成莲挺像的。
周成夏现在住的还是通铺,这两年知青点又来了几波人,现在屋里挤挤也住了四五个人。
五队的知青点也都住满了,屋子本身也不大,住这么多人翻身都会脸对脸,周成夏说:“反正最让我开心的,就是不用这么多人挤了。”
江文清似笑非笑的说:“没准你还会怀念跟人挤的日子。”
这就跟上学骂学校是一个道理,多少年以后回头看都是回忆。
周成夏听了这话一脸的惊恐:“我才不会怀念!”
怀不怀念都是以后的事,因为她在知青点出嫁,明天要从宿舍走。
知青们平时有摩擦,现在这个时候倒是也不计较了。
更何况周成夏搬走还能腾出来一个位置,屋里也送松快些。
帮周成夏把东西都装好,江文清要走的时候正好碰上汪雪从外面回来。
她这几年成熟不少,跟江文清一开始吵架走路还避着她,现在也能跟她点头示意打招呼了。
果然没有时间冲不淡的东西,江文清以前骂过她,现在也能心平气和的回应她。
周成夏送她出去,还有些惆怅的说:“可能是一开始来的时候就我们两个女孩,我现在还是感觉对她的感情不一样。”
她俩毕竟住在一个屋,低头不见抬头见,关系也没有江文清跟汪雪这么僵,所以会发出这种感叹。
江文清也是,只不过她们当朋友的时间很短,当陌生人的时间更长,时间会让感情慢慢变淡。
人会变会成长,她们曾经确实是好朋友,却没有现在更会和人相处,所以她们走散了。
周成夏感慨完语气陡变:“哟……你家男人来了。”
江文清:……
不管多久,她还是很难接受别人说陈木文是她男人。
她往陈木文那边看,陈木文看到她看过来,挥挥手示意她过去。
江文清跟周成夏道别,向着她男人快速跑过去。
陈木文伸手拦她:“又生龙活虎了是吧。”
“体壮如牛!”江文清做个姿势,示意他看自己的二头肌。
陈木文直接上手捏了一下,捏的她顿时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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