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在,能以绝对的才华去领导甚至压制住底下那群人,康熙方才愿意为此施以不多的善意。
胤禟瞬间明白了自家二哥的言外之意。“那还在那些科学家,也有受过那些玩意攻击吗?”
胤礽缓缓摇了摇头:“如今这份气运某种程度上已与国运相连,那尊野神在西方信徒者众,不会贸然自毁根基。”
合着就他一个倒霉蛋子呗!老九两眼无神。
“况且这世上气运是恒定的,此消彼长,东消西溢,不论是拿九弟你作为祭品,还是让你干脆利落的消亡,对“它”本身都有极大的好处。”
“等等祭品?”
“那是什么东西?”胤禟险些跳起来,本以为今天已经三观彻底破碎,没想到这会儿竟然还有更惨地。
“对了!”一屁股从床上坐起,胤禟突然想到什么:“那天它不是一开始就上来咬我来着……”
“对于那尊本就生于黑暗的野神来讲,唯有灵魂浸染晦暗,方才能用于祭祀。”
胤礽淡淡解释道,这还是近来方才从阿玉口中得知。
看来早前那枚玉坠也并非彻底无用。
“幸好!幸好!”
想到那日之事,胤禟心下一阵后怕,就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被那群蝙蝠……
呸呸,祭品,屁个祭品,小爷堂堂皇阿哥,一个犄角旮旯的小破神罢了,也配教他献祭。
“那二哥,弟弟我这是被彻底盯上了?”
榻上,老九一双桃花眼可怜巴巴地看向自家二哥,企图说服对方拖家带口搬去茗园。
胤礽见状忍不住轻笑一声,眸光淡淡地看着不远处的寺庙,声音低沉却也有声:“放心吧,事情很快就会解决的………”
翌日,凉山寺
数百丈高的山寺之上,眼前仍是一派云海缭绕,巍峨的高峰上,苍翠的松柏迎风而立,清晨,伴随着古老的钟声,原本清寂仿佛世外仙山的山寺瞬间便“活”了起来。不时有小沙弥敲着木鱼匆匆而过。
山脚下,一众衣衫褴褛的难民正排着队,张大着脖子望眼欲穿地看向一众小和尚。
哪怕是所谓盛世,底下也是掩盖不住的满目苍夷,亦是永远不乏累累饿骨。京城中,凉山寺无妄禅师乐善好施是出了名儿地,每每有遭灾之人,总会愿意来这里碰碰运气。
许是出于对大师的尊重,即便是人挤人的现场,这会儿也少有嘈杂之人。
“明徽真人,禅师此刻还在婺院修行,您若是不介意可在此稍等片刻。”身穿浅灰色僧衣的小沙弥微微一礼,面上不免带了些许紧张,直到见眼前之人并无不耐之意方才松了口气。
再次过来时手上已经捧了一壶清茶。
“真人您慢用,师傅很快就来。”
早课时间,寺庙内回荡着阵阵梵音,将本就清幽的山寺更添了一份禅意。出乎众人意料,无妄禅师来的很快。
来人仅一身茶褐色僧服,身披姜黄色四合如意纹地袈裟,左肩下坠着袈裟的玉环也极为普通,一眼望去甚至与寺内众多方丈们无甚两样,只周身宁静安然的气度尤为突出,甫一过来,院子里洒扫的僧人都不由地放轻了动作。
“真人远道而来,小僧却有失远迎,实在罪过,罪过啊!”来人含笑着率先一礼道。
“禅师客气了。”胤礽同样颔首道:
“听闻方丈这里有客不远万里而来,明徽今日方才特意过来讨教一番。”目光落到距离禅房数丈之远的后山之上,不等来人坐下,胤礽便直接了当道。显然今日并不打算虚与委蛇。
甫一过来便穷图匕现,对面之人身形微顿了片刻,继而神色自然地撩起袈裟,在胤礽正对侧的蒲团上缓缓坐下。
新采摘的龙井尚还带着些许清气,窗外不时传来阵阵敲击木鱼的声音。良久,眼前之人方才笑了:
“不知真人您又是从何时察觉到不对地?老纳自觉未曾有过破绽。”
“况且这些时日,老纳同殿下的,也不过一面之缘吧?”深知对方有备而来,无妄并未否认,而是带着淡淡地好奇问道。
从始至终,眼前之人面上温和的笑意从未褪去,就连此时开口,略带沙哑的声音依旧温煦平和。
胤礽抬头看向窗外,如玉的指节轻扣着手中的瓷盏。
“若说怀疑,其实很早就有了,当日在别院,明徽本想查探那位番邦之人,却迟迟未能寻到那丝黑气。而原本以那人的微末道法,决计不可能躲过地。”
“自那时起,胤礽便在猜测,这人究竟躲去了哪里?究竟又是什么地方,能将这般污浊之物遮掩地如此隐秘。”
答案只有一个,绝对的纯净亦或绝对的污晦。
看着眼前气息极度平和安然,似是泛着淡淡佛光的老者,胤礽微微阖眼:
“禅师难道不觉得,您这身气息,有些过于纯粹了吗?”
纯粹的简直不像活人,而像是一个已然得到度化的高僧。看着眼前人面上的笑意终于彻底消失,胤礽双目微阖,良久方才继续道:
“还有那日夜宴,禅师特意过来,便是为了看在下是否当真中招吧!”不知想到什么,胤礽声音微沉:
“献祭之人,灵魂必须沾染上污晦,当日借由成嫔之手送来的玉面观音便是引子,倘若我当时当真被贪欲迷了心智,恐怕那日被选作祭品的,应该就轮不到九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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