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把二老爷找回来!”
沈大老爷一回府,便被二老爷在半路上截住,二老爷把沈大老爷拉到无人处,简单说了今日之事。
“唉,说来说去,这也是你们长房和岳家的事,我原是不该多管闲事的,可如今聂家这么一闹,凌儿和冰儿的亲事,都要受到影响。大哥,孟姑娘再怎么说,也只是你的内侄,凌儿和冰儿可是你的亲侄女。你就算不为她们着想,也要想想文清,文清十六了,也该议亲了。”
孟氏自从生下沈凝之后,可能是月子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月子没有坐好,落下病根,从此再没开怀,一来二去,沈文清便成了长房唯一的男丁,他又是长房长孙,以后是要继承沈家香火的。
沈二老爷提到沈文清,这是戳到沈大老爷的痛处了。
是啊,无论如何,孟婉只是孟氏的娘家侄女,沈文清才是长房的希望。
沈大老爷回到自家院子时,孟氏不在,一问才知是去陪着孟婉了。
孟婉的脸肿了,而且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身为当世好姑母,孟氏当然要去陪着她了。
沈大老爷叹了口气,他知道妻子偏心,对侄女胜过亲生女儿,可是有些事,只有长房知道,就连沈二老爷也并不知晓。
其实当年柳二先生不仅一语道破沈凝命中带丧,还告诉沈大老爷,只要让沈凝活过十八岁,沈家的劫数便可破解。
丧门星不能死,若她在十八岁前死了,沈家只能更倒霉。
若非是这个原因,即使沈凝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沈大老爷也早在她还小的时候就给扔到山上喂狼了,岂能让她活到现在。
可这十八年并不容易渡过,沈家已经够倒霉了。
天师不打诳语
那年城外一座荒废多年的破道观里,来了一位据说开了天眼的道士,沈大老爷和孟氏登门拜访,那位道士给他们说了一个法子,便是找一个属牛,又是福月福日出生的女子来克制那个丧门星。
而孟婉恰好就是属牛的,福月福日出生的福娃娃!
孟婉的命格,不但能克制沈凝,而且还旺沈文清。
沈大老爷有腿疾,他这辈子都不可能重回≈lt;a href=&ot;&ot; tart=&ot;_bnk&ot;≈gt;官场,壮志未筹,他把所有希望全都寄托在沈文清身上。
沈大老爷年轻时,也相信过人定胜天,可是自从沈凝出生,沈家频遭变故,沈大老爷就知道,这世上有些事,只凭自己的努力那是不行的。
就像他吧,刻苦读书,勤勉为官,可也只是因为生了一个女儿,一切的努力便成了泡影。
所以,不信命那是不行的。
孟婉是孟氏的娘家侄女,沈大老爷便没把这件事告诉家里其他人,免得别人不相信,再说,孟婉旺的不是别人,而是沈文清,是他们长房的人。
因此,即使二老爷在半路上截住沈大老爷说了那些事,沈大老爷也没有说出实情。
他让人去把大太太叫回来,有些事,夫妻二人还要好好商量。
另一边,沈凝带着春俏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她住的这处院子,是整个沈家最破也最小的。
原主在这里一住就是十四年,早就习惯了。
沈凝却不习惯,她四下看看,便看出门道了,这院子像个锁,这是要把她这个丧门星锁住吗?
嗯,等回头有空了,她就把这院墙给拆了。
春俏忙着去打水给沈凝清洗头上的伤口,沈凝则趁着四下无人,默念咒语,片刻之后,她的眼前便现出一团黄影。
“天师,小的来了!”
黄页鬼讨好地谄笑。
“嗯,刚刚那事,你干得不错。”沈凝夸奖。
黄页鬼忙道:“天师啊,小的能去投胎了吗?”
沈凝不动声色:“说说吧,你有何心事未了。”
只有没有怨气的灵魂才能投个好胎,来世无忧。
那些怨气冲天的鬼,十有八九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投好胎了。
黄页鬼抽抽噎噎:“小的生前是京城宝记当铺的朝奉,常有高门大户的公子哥,拿了自家的东西过来典当,有的是活当,有的却是死当。
有一天,有个姓王的公子过来,拿了一对二龙戏珠的玉盏,小的一看就知道那是好东西,问那王公子是活当还是死当。
活当五百两,若是死当,就是一千两。
王公子便说要死当,他急着用银子呢。
小的付给他一千两,这二龙戏珠的玉盏,不到几天,便由小的转手,卖给了一位中年文士。
那位文士是个做官的,他买了这对玉盏是拿来做寿礼的,送给的是当朝首辅朱大人,朱大人得了这对玉盏,很是喜欢,却不想被那锦衣卫大首领一眼认出,这是宫里丢失的宝贝。
朱大人说出了那名文士,文士便说出了我们宝记当铺,这对玉盏无论是买还是卖,都是小的经手,偏偏那位来卖东西的王公子,小的也只知道他姓王,却不知他是哪家的,唉,那对玉盏上没有宫里的标记,若是有,小的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收啊。
小的是死在大牢里的,受了重刑,没有撑过去,一命呜呼了。
可小的恨啊,恨那姓王的,都是他害人,小的原本不该死的。”
沈凝心中一动:“你说那人姓王,他和玲珑t坊里的王公子,是同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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