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白着一张脸,稳了稳心神:“回禀老太太,外面来了很多锦衣卫,他们说,他们说”
“他们说什么?”老太太问道。
“他们说,要请孟家的孟姑娘跟着他们走一趟”丫鬟的声音越来越小,这事可真是不好听也不好说,什么走一趟啊,就是要抓人,让锦衣卫抓走,那能是好事吗?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落在孟婉脸上,大太太忙将孟婉挡在身后,对那丫鬟喝道:“你胡说八道,锦衣卫历来抓的都是当官的,连平民百姓都不抓,又岂会来抓婉儿,婉儿是没出阁的姑娘,岂容你这死蹄子胡言乱语!”
小丫鬟吓得战战兢兢,委屈得不成。
老太太使个眼色,钱妈妈悄悄出去,很快便快步回来。
“老太太,来的确实是锦衣卫,他们要带走的也确实是孟家表姑娘,说是先去的孟府,孟家舅老爷和舅太太说表姑娘在咱家,所以锦衣卫才找过来的。”
老太太点点头,问道:“他们有说为何带走表姑娘了吗?”
“说是有一宗案子,玲珑坊的案子,表姑娘也牵扯其中,这是大案,必须要让表姑娘到衙门里回话。”
钱妈妈特意把“玲珑坊”三个字咬得很重,院子里的众女眷全都听到了,玲珑坊啊,前两天聂家婆子过来怎么说的,孟婉与人在玲珑坊私会!
孟婉还不承认呢,现在好了,这事连锦衣卫都知道了。
真正震惊的还是孟氏,她惊恐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从未听说要把大家闺秀抓去衙门的,那些锦衣卫一定是假的!”
“放肆!”老太太把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当年她的脑子是让驴踢了吗?怎么就给大郎娶了这么一个混蛋当媳妇?
胳膊肘往娘家拐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连锦衣卫都敢怀疑,她这是嫌沈家还不够倒霉,还想让沈家抄家灭门吗?
“来人,送大太太回自己院子!”老太太喝道。
钱妈妈叫了两个婆子,架了大太太出去,老太太又对二太太说道:“你让人送表姑娘出去,送到二门便可,毕竟事关重大,又不是咱们沈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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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婉心慌意乱,她想起清晨时在玲珑坊外面看到的那些人,原来那些是锦衣卫!
她明明没下轿子,也没有走进玲珑坊,可这些人还是找到她的头上,为什么?
她想起跟在轿子后面的小驴车,还有在草丛里的那个半大孩子。
半大孩子?
沈凝说那个打扮成小厮的是她自己!
莫非早晨跟踪她的人,是沈凝?
孟婉的心突突直跳,也不知道是怎么被锦衣卫带走,又是怎么走进衙门的。
抓人的是锦衣卫,审讯和关押犯人的地方却是在府衙。
孟婉在小号里没有等待太久,就被带去审问了,锦衣卫大首领来白凤城另有其他案子,这个案子只是顺手办的,要从简从速。
审讯孟t婉的是宋旗,宋旗是出名的暴脾气,从不会怜香惜玉,孟婉初时忸怩着什么都不说,宋旗急了,让人拿来刿子,刿子是专门给女犯用的,把刿子套入犯人的十根手指,左右一起拉扯,刿子收紧,硬生生将犯人的手指夹断。
刿子刚刚套在孟婉手上,孟婉就全都招了。
当然,她着重讲了王胧新乃是永福长公主之子,如何风流潇洒玉树临风温柔体贴情意绵绵,至于别的事,就没有了。
她也确实只知道这些。
屏风后面,男人神情冷峻,凤眼微垂,听到孟婉说的那些话时,紧抿的嘴角动了动,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孟婉被带下去认人,很快便认出其中一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王公子。
宋旗走进屏风:“大首领,这女人认出来了,就是那个姓王的。”
“好,王氏兄弟即日押送京城,要快,免得宫里那个内应得到消息提前自尽,到时来个死无对证。”
这个案子已经审明,王胧新不是什么京城贵公子,他有个哥哥名叫王胧胜,兄弟二人全都读过几年书,但均未考过童生试,后来两人染上赌瘾,把本来就不丰厚的家底全都败光了。
兄弟俩便去给京城一个叫金爷的做事。
金爷有路子,能从宫里搞到好东西,只是这些东西不好出手,王氏兄弟是读书人,又生得斯文俊秀,打扮一下也挺像富家公子的。
他们二人负责销赃。
拿着二龙戏珠的玉盏销赃的是哥哥王胧胜,而弟弟王胧新来白凤城,也是为了销赃。
这些赃物,有内侍从宫里弄出来的,也有皇亲勋贵府上的下人偷出来的,有古董孤本,名家字画,也有金银玉器,名贵首饰。
有些东西,在京城不好出手,但其他地方就不一样了。
这些日子,王胧新住在玲珑坊,接触到的人非富则贵,前前后后他卖出去十几件东西,得到的赃银有几千两,就连他送给孟婉的那支玉金记的牡丹花簪,也是赃物。
而他之所以会看上孟婉,则是看中孟婉那所谓的好名声,他要通过孟婉,给那些大家闺秀名门太太们卖东西。
他送给孟婉的那支簪子,也不是什么定情信物,而是钓鱼用的。
可惜孟婉被蒙在鼓中,还做着嫁进长公主府的美梦呢。
大首领叹了口气:“宝记当铺那位朝奉死得冤枉,回京以后,要张榜为他平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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