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走到沈二老爷面前,看一眼狼狈不堪的周睿,对沈二老爷说道:“二叔父,您觉得该如何处置?”
沈大老爷这时也反应过来,没等沈二老爷开口,他便冲了过来,瞪着周睿说道:“你,你,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睿腿上的禁锢已经消除,可他已经被五花大绑,依然不能动弹。
他一脸的委屈:“岳父大人,小婿听闻走水,便急匆匆地过来了,不知为何,竟被二叔父让人将小婿捆了起来,岳父大人,这一定是误会了。”
“误会?”沈二老爷怒喝,“你的书僮放火,被当场抓住,而你就躲在一边,你还说这是误会我?沈公子,莫非你能掐会算,算出春晖堂会走水,所以早早就带着书僮过来救火了?呵呵,我倒是不知,还有人拿着桐油来救火的。”
“桐油?老二,你说他的书僮拿着桐油过来的?”沈大老爷不可置信。
一名伙计将从玉墨身边搜到的东西拿了过来,除了桐油和火折子,还在玉墨身上搜到一把匕首。
看到寒光闪闪的匕首,沈大老爷吓了一跳,他是读书人,哪里见过这个?
沈二老爷这才想起,还没有给周睿搜身。
玉墨只是一个下人,想搜就能搜,可是周睿不但是读书人,更是沈家的准女婿,若是要搜他的人,至少也要沈大老爷同意才行。
周睿这时也反应过来,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沈大老爷:“岳父,小婿也不知道玉墨身上会有这些东西啊,若是小婿知道,早就将他赶出去了,又怎会让他在府里走动?岳父,小婿的人品,您还不知道吗?”
说着,周睿又看向一言不发的沈凝,目光哀怨缠绵,令沈凝不忍直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真是的,一个大男人用这样的眼神看人,真让人不舒服啊。
沈大老爷有些迟疑,他也与周睿相处了一阵子,总体而言,他对周睿这个女婿还是相当满意的。
学问好,谈吐好,人品好,家世清白,又是老太爷在世时亲自订下的亲事,沈大老爷倒是觉得,是自家的丧门星配不上人家。
沈凝冷眼旁观,便知道沈大老爷心软了。
她轻咳一声,对沈二老爷说道:“既然人赃并获,那就送官吧,是非曲直,由官府定夺。”
不仅是沈大老爷,就连沈二老爷也是一怔,周睿不是别人,他是沈家的准女婿!
无论纵火的元凶是不是他,这都是家事,是家丑,岂能报官呢,那样一来,岂不是整个白凤城的人全都知道了?
沈大老爷喝斥:“胡闹,他是你的未婚夫婿,岂能送官?谁让你在这里的,还不回去照顾祖母。”
沈凝冷冷一笑,像是根本没有听到沈大老爷的这番话,她走到周睿面前,目光如箭射向周睿:“豫城的确有一位致仕返乡的周大人,周大人家里也的确有一位出外游学的周公子,可惜此周大人非彼周大人,此周公子更非彼周公子,那位周公子自幼养在外家,长大后与继母不合,这才离家求学,只要把你的画像拿去让人看看,就能知道你和人家八竿子打不着,一点关系也没有!”
闻言,在场众人全都怔住,周睿连忙为自己辩解:“你说的那家姓周的我知道,我家和他家虽然全都姓周,但却只是同姓而已,连同宗都不是,更不是同一家人。”
沈凝一笑,继续说道:“既然你和县城里的周家不是同一家人,那么,你和灵山村的周家是一家人吗?”
周大人祖籍豫城灵山村,这不是秘密,沈家人全都知道。
周睿点头:“当然,灵山村是我家祖籍。”
沈凝目光嘲讽:“周大人返乡不久,灵村地动,周太太不幸遇难,周大人心灰意冷,投潭自尽,之后数载灵村一带地动不断,当地人纷纷逃离,现在居住在灵村的,都是从邻省调拨来的灾民,周睿,你以为灵村里已经没有当年的村民了,便敢信口雌黄,编出一个死而复生认祖归宗的戏码了?
你的算盘打得真响,我在白凤城里都听到了。
可惜,你算错了!
当年的灵村,万幸还有一个人活了下来,而且他还回到原籍颐养天年,据他所说,周大人死去多年,周公子从未回过灵村,更没有认祖归宗。”
说到这里,沈凝转身看向沈大老爷:“大老爷,这个人不是周睿,真正的周睿是生是死无人知晓,然而他肯定不是!
大老爷若是不相信,可委托衙门调查此事,您是当过官的,想来知道如何操作吧。”
沈大老爷怔怔一刻,点了点头:“真若想查并不难,只需由白凤城这边的衙门发一份公函,寄送豫城便是,咱们也可派人同行前往。”
灵县归豫城管辖,周大人又是致仕官员,无论他是生是死,豫城衙门里都会登记在册,连灵村都不用去,就在豫城的衙门里,便能把这件事查得一清二楚。
他是来偷东西的
周睿收起那副哀怨的表情,他看着沈凝,目光平静:“沈二姑娘说了这么多,不也是凭空想象出来的吗?”
这时,一名老仆走过来,对沈大老爷和沈二老爷说道:“大老爷二老爷,火已经彻底灭了,老奴翻看过,没有火星子留下来,好在发现及时,东次间烧毁得不多。”
沈二老爷放下心来,对沈大老爷说道:“咱们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把春晖堂好好修葺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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