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铺子里,只有那家胭脂铺子是李文兰亲自在管,对此,李文兰以前说这是做的女人生意,她亲自来管最合适不过,韩老太太和韩纲还因此夸她贤惠。
可事实是,李鹤就是住在那家铺子旁边,李文兰隔三岔五去那家铺子,其实只是在铺子里转一圈儿,然后便去和李鹤私会。
而韩寿庭身边的小厮则承认,他听到过韩寿庭叫李鹤爹爹,韩寿轩年纪小,有一次韩寿庭叫爹爹时,不小心被韩寿轩听到,韩寿庭便对韩寿轩说,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哥哥再告诉你。
也就是说,韩寿庭知道自己的身世,而韩寿轩也是李鹤的儿子。
韩纲这些年来顺风顺水,哪里经得住这种打击,当天夜里便病倒了。
想不想有名字
韩老太太得知了这些事,差点活活气死,她又是捶床又是扔东西,让人把李文兰叫了过来。
韩老太太一口唾沫啐到李文兰脸上,李文兰已经被韩纲打了一顿,披头散发,她知道一切都已无力挽回,索性破罐子破摔,这时也豁出去了,韩老太太啐她,她也不甘示弱回啐过去。
韩家自从发迹之后,韩老太太作威作福,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何况这口痰还是来自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大儿媳,韩老太太气得咬牙切齿,拿起一只杯子朝着李文兰砸了过去。
李文兰闪身,杯子砸到地上,摔成几片。
李文兰捡起一片碎瓷,忽然像发疯了一样,扑向床上的韩老太太,韩老太太来不及躲闪,便被李文兰揪了起来。
她自从瘫了起来,急剧消瘦,现在已经瘦成一把骨头。
而李文兰,这些年养尊处优,丰腴高挑,瘫痪在床的韩老太太哪里是她的对手,李文兰用碎瓷片抵在韩老太太的脖子上,冲着吓得不得所措的丫鬟婆子们吼道:“去,去把大爷叫过来,快去!”
片刻之后,韩家众人全都来了,只除了已经疯了的韩纪,就连卧病在床的韩纪,以及刚刚嫁进来的杨月梅也跟着一起来了。
看到状若疯狂的李文兰,韩纲的身子晃了晃,如同深秋枝头残留的枯叶。
这是毒妇啊,他当年是被这个毒妇蛊惑了,他被毒妇害了!
韩续冷眼旁观,看到韩纲的脸色,对两名小厮说道:“大爷病了,快扶大爷回去!”
小厮不敢怠慢,慌忙将韩纲扶了出去。
李文兰见能主事的人走了,大声喊道:“不许走,不许走!”
韩续声音冰冷:“李氏,你想做什么?”
李文兰怔了怔,眼前的韩续沉稳严厉,既熟悉又陌生,这还是平时那个沉默寡言的庶子吗?
李文兰忽然有些害怕,她结巴着说道:“我,我,我要两家铺子,还要一处宅子,只要,只要答应,我就同意和离,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韩续冷笑:“如果我不同意呢?”
李文兰的身子颤了颤,她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把手里的碎瓷片向前推了推,韩老太太的脖子上立刻渗出血来。
“你们不同意,我就和这个死老婆子同归于尽!”
韩续哈哈大笑,像是看到一件再可笑不过的事。
李文兰被他笑得更加焦躁:“你笑什么?”
“我笑你蠢啊!”韩续说完,转身便向门外走,还不忘催促二太太,“走了。”
二太太像看傻子一样,看了李文兰一眼,便跟着韩续一起离去。
杨月梅怔了怔,咬咬嘴唇,也小跑着出去。
韩老太太万万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全都走了,没有一个人管她。
明明她还在这个贱人手里,明明她的脖子还在流血啊。
韩老太太破口大骂,可是喉咙一动,那片碎瓷便又深入了几分,韩老太太疼出一头冷汗。
李文兰也急了,怎么回事,这些人全都不管老太婆,任由她和老太婆同归于尽吗?
她不想死,她也不想杀人,她嫁进韩家十几年,被老太婆当牲口一样呼来喝去,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她只要两家铺子一处宅子,她要得一点也不多啊,韩家那么有钱,凭什么连这么一点都不给她?
李文兰想不通,死也不能死,杀也不能杀,她索性朝着韩老太太拳打脚踢,发泄心中怒火。
丫鬟婆子们察言观色,刚才的一切落入她们眼中,心里便明白了。
现在府里当家主事的,已经不是大爷韩纲,而是二爷韩续了。
而韩老太太一向不给韩续好脸色,现在要遭报应了。
李文兰狠揍韩老太太,丫鬟婆子不但没有上前阻止,反而也学着韩家众人,悄悄溜了出去。
屋里传来韩老太太杀猪似的惨叫声,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也会有这么一天,那个她千方百计娶进门的好儿媳,揍她的时候,可没有给她留半分情面。
这一刻,韩老太太忽然想起沈梨花了,沈梨花哪怕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打她。
而此刻,韩家大门外面,沈凝正在看着坐在墙头上看热闹的小鬼。
那小鬼年纪幼小,与其说是小鬼,不如说是鬼婴。
他坐在墙头上,两条小腿摇摇晃晃,拍着小手,嘴里不住在说活该活该!
“喂,你想去投胎吗?”沈凝问道。
小鬼转过身来,冷哼一声:“我知道你是天师,可我不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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