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好奇,这陈翠萍有点本事啊,死了多年没投胎也便罢了,居然还有本事来这么远的地方。
可是沈凝转念一想,便觉不对,陈翠萍虽然怨气很重,但笼罩在身上的灵力还不如青烟和独荒,青烟和独荒已是多年老鬼,却仍然不能离开白凤城方圆百里,就是因为他们的肉身在这里。
而陈有金已经说了,他是长途奔波回到这里的,两个女儿当年都在很远的地方,如果不是陈翠萍也像陈有金一样,回到家乡才死,那么就是陈翠萍的尸身或者陈翠萍的魂魄被人带来了这里。
沈凝刚想再仔细问一问,两个妇人便走了过来,看了看沈凝,见沈凝一副不好相与的样子,两人面对春俏说道:“春俏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这灵棚也不是啥好地方,大小姐上了香,你就该陪着大小姐去外面,怎么能在这里不走了呢?”
闻言,沈凝看向两个妇人,见年长的那个肩膀上居然趴着一个小女娃。
小女娃顶多两三岁的样子,眉目之间,和旁边年轻妇人有几分相似,更重要的是,这一人一鬼之间有丝丝缕缕的气息相连,这分明是一对母女。
而沈凝却赫然看到小女娃的头顶,扎着九根钢针!
颅针求子!
发现沈凝看着自己,小女娃抬起头来,冲着沈凝咧嘴一笑,笑容诡异,而沈宁也看清楚小女孩前胸上竟然也扎着九根钢针。
九针换命!
沈凝心头一凛,前世见过的邪术,这一世又出现了。
所谓颅针求子,乃是一种民间的厌胜之术,当小女娃的母亲,再次有孕之后,在小女娃头顶每天扎入三根针,小女娃啼哭不止,将前来投胎的女婴吓跑,这样便能一举得男。
这就是所谓的针扎头胎女,下胎必生男。
这个小女孩头顶有九根针,则是被连扎了三天,之所以后来没有了,是因为小女孩第三天便死了。
而九针换命,则是在小女孩死后进行的,以小女孩的尸体作法,将男胎引来。
如果沈凝没有猜错,小女孩的尸体应是埋在了经常有骡马牲畜经过的十字路口,让小女孩死后遭牲口践踏,令牛头马面不喜,不能投胎,永世不能翻身,避免她死后变鬼吓唬弟弟。
沈凝声音冰冷,对春俏说道:“她们是谁?”
春俏忙到:“这是族长家的伯祖母和伯娘。”
沈凝心中了然,这族长在外面带着全族人要吃绝户,吃相难看之极,在家里放任老婆害死亲孙女,从骨子里就是个不可救药的坏种。
见沈凝当着她们的面就这样问春俏,显然是没把他这位族长老婆放在眼里,老妇人心中不悦,城里的小姐又如何,在这里可是她家男人说了算。
哥哥他好疼
“哎哟,这么大的姑娘,咋就这么不懂事呢,放在我们乡下,这可是白给也没人要的。”
老太婆不提名不提姓,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冲着沈凝来的。
春俏顿时怒了,强压怒火:“伯祖母,你想发号施令就回你自己家,别在叔公灵堂里耍威风。”
老太婆简直不敢相信,春俏竟然敢这样和她说话:“反了反了,这是不把长辈放在眼里了,我替你老子娘教训你!”
说着老太婆抡起巴掌就朝春俏脸上扇去,沈凝抬手在老太婆手腕上轻轻一弹,老太婆的胳膊立刻又酸又麻,软软的垂了下来:“你……你……你……”
沈凝声音冰冷:“在灵堂里闹事,你不怕陈有金找你算账?”
老头陈有金早就气得面容扭曲,自从回到村子里,他可没少给族长一家好处,酒肉就没少过,逢年过节还要给送上几两银子,没想到他尸骨未寒,族长就想把他儿子当绝户吃了,这还不算,居然还打发自家婆娘来灵棚里闹事,这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趴在老太婆肩膀头的小鬼,沈凝能看到,同为鬼的陈有金当然也能看到,于是他冲着小鬼喊道:“咬她,咬她!
小鬼张开血盆小口,朝着老太婆脖子上就是一口。
老太婆梗着脖子,趾高气扬,忽然脖子上一阵剧痛,她捂着脖子尖声嚎叫,儿媳连忙问道:“娘您没事吧?怎么了?这是没出血呀?”
老太婆朝着儿媳妇便是一巴掌:“你个没用的东西,你咒老娘呢?”
儿媳妇捂着脸讪讪的退到一旁,老太婆想起刚刚沈凝说的话,心中不免升起一阵惧意,她畏惧的看一眼陈有金的灵位,捂着仍在疼痛的脖子,快步走了出去。
儿媳妇连忙小跑着在后面跟上,生怕跑慢一步,婆婆又会打她。
陈有金仍在破口大骂:“没安好心的老虔婆,让我死了都不得安宁,气死我了!”
陈有金骂了一会儿,见沈凝和春俏也要往外走,陈有金急了:“天师,请留步,天师,你要帮帮小老儿啊,救救小老儿的儿子吧!”
沈宁转身看他一眼,又直直挂在灵棚顶上的吊死鬼:“你自己造的孽,报应到你儿子身上,你还有脸让我帮忙?”
陈有金跪下磕头:“天师,小老儿知道错了,千错万错都是小老儿的错,我家秋宝老实本分,他可是无辜的呀!”
沈宁微微一笑:“你既然这么关心你儿子,那我就先帮你把儿子找出来吧。”
她问春俏,族长家是不是有个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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