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见她态度坚定,掏出小瓷瓶,口中念诀,将陈翠萍收入瓶中。
见陈翠萍说走就走了,陈有金又哭了起来:“翠萍啊,我的好闺女,你临走都没再叫一声爹,都没有看我一眼啊!”
沈凝被他哭得心烦,估摸着又该来人了,便冲着陈有金说道:“闭嘴,你再哭我就不管了,反正也不会出大事,顶多就是让陈秋宝到下面陪着你,黄泉路上给你敬敬孝。”
陈有金吓坏了,咧开嘴巴又要哭,忽然想起沈凝说了,如果他再哭就不管这事了,吓得连忙捂住嘴巴,睁着一双鬼眼,可怜巴巴看着沈凝。
这时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吴春芳和蔡英飞奔着进来,护在沈凝身边,族长的儿子陈贵带着两位族老,以及六七个粗壮婆子闯了进来。
陈有金连忙告诉沈凝:“天师,这个是陈贵,他是族长的儿子,那几个粗壮婆子也都是族长那一支的。”
沈凝顿时就明白了,这是冲着她来的,否则不会带那几个婆子,先前陈义和陈福被吓得半死,族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是这条老狐狸自己不露面,而是打发了别人过来。
“你是什么人?怎么在我们家的灵棚里?”陈贵指着沈凝的鼻子大声吼道。
吴春芳和蔡英连忙把沈凝挡在身后,吴春芳骂道:“你什么东西,凭什么指指点点,这是你们家的灵棚,那供的牌位是你爹?”
陈贵大怒,挥手就要打人,拳头抡起来,忽然想起他爹的叮嘱,这个小姑娘来头不简单,家里是有人当官的。
陈贵素来欺软怕硬,仗着是族长的儿子,他在村子里横行霸道惯了,但是再霸道,也不过就是个乡下汉子,别说是白凤城里当官的,就是村子里的里正他也要绕开走。
“好男不和女斗!”陈贵恶狠狠的说道。
他冲着那几个婆子使个颜色,几个婆子立刻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
沈凝虽然穿着素淡,但却是绫罗绸缎,那都是上好的料子,这些婆子不敢动他,便去撕扯吴春芳和蔡英。
吴春芳和蔡英也不是吃素的,二对四,居然能和这些婆子打成平手。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大吼:“这是干什么呢?”
吴春芳手里还抓着一个婆子的头发,蔡英的一条腿正被一个婆子死死抱住。
众人齐齐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门口,只见一个怒气冲冲的老者走了进来,在他身后,两个壮小伙掺着一个瘦弱的男子,春俏和陈翠翠紧跟其后,还有十几个粗壮汉子。
看到被两个小伙搀着的那个人,陈有金眼泪又掉下来了,他对沈凝说道:“那就是我家秋宝,谢天谢地,秋宝没事儿。”
打头的那个就是里正爷,和他一起来的全都是毛家的子弟。
村子里有两大姓,除了姓陈的,还有姓毛的。毛姓并不比陈姓人少,里正就是姓毛的。
看到是陈秋宝,陈贵怔了一下,立刻指着那几个后生喊道:“这是我们老陈家的事,你们姓毛的来干啥?都给我滚出去!”
里正冷哼一声:“怎么,这地方我也来不了吗?”
陈贵正要分辩,外面又传来一个声音:“哎呀,哎呀,怎么这么多人啊,怎么回事?”
陈有金听到那个声音,连忙告诉沈凝,这就是族长。
沈凝冷笑,族长先是派老婆,后来又派侄子,现在又派儿子,就是为了要把她轰走。现在想来是听说,陈秋宝被找到了,这才假惺惺的跑过来。
看到陈秋宝,族长立刻装模作样说道:“秋宝啊,你这孩子也是不懂事,不给你爹守灵,这些天你去哪里了?害得我们一通好找。”
“陈福和陈义要杀死我,我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陈秋宝说道。
“怎么可能?你这孩子怎么说谎呢?这可是在你爹灵前,哪能在你爹灵前胡说八道,你爹最是疼族中的子侄,要是知道你这样恶意中伤他们,你爹九泉之下也不会心安的。”
陈有金气得破口大骂,可是无论他怎么骂,除了沈凝以外,其他人全都听不到。
陈翠翠挤出人群,颤抖着声音说道:“我哥没有说谎,我哥是被陈义和陈福推到陷阱里的,是我把他救出来的,我全都看到了。”
“滚,你都不是我们陈家人,这里什么时候轮得着你一个丫头片子说话了!”族长喝道。
“既然陈秋宝和陈翠翠说话都不算数,那让陈有金来说吧。”
沈凝缓缓走了过来。
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她身上,陈贵吼道:“有金叔公已经死了,他还怎么说话?”
沈凝让陈友金开口说话
沈凝笑道:“死了就变成鬼了,谁说鬼就不能说话了?鬼不但会说话,他还能飘来飘去,说不定他刚好就看到陈福和陈义把陈秋宝推进陷阱了呢。”
“你胡说,鬼怎么会说话?”陈贵大声说道,但身子却没来由地瑟缩了一下。
沈凝没有理他,而是对站在灵位前的陈有金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众人皆是一惊,一起看向灵位,目光中满是惊愕,只有陈翠翠激动得眼泪直流,她是亲眼见过爹爹显灵的。
“你这个丫头不要胡……”
族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沈凝说到:“陈志才,你在我这里总共借了五百六十五两银子,借条就埋在柴房破桌子下面的坛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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