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沈家,就是第一个不来往的。
白凤城里总共也没出过几个进士,而沈家就占了一位,余表弟只要想到老太太这个表姐,就酸得连豆腐也咬不动了。
所以今天听说来的是余弟媳,老太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表弟考上举人了?这会儿也不是乡试放榜的时候啊。
难道是踩了贵人家的狗屎,贵人过意不去,保荐他去国子监读书了?没听说国子监有年过半百的学生啊。
总之,老太太带着疑惑与余弟媳见了面,待到听完余弟媳那一番极不流练的说亲套词之后,老太太开始怀疑人生。
表弟五十多岁,终于接受了现实的毒打,认清自我,所以改行当媒人了?
老太太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脑子比年轻人还要清醒。
再说,聂家也不是第一次上门提亲了,虽说当初是因为假周睿刚好来了,便顺水推舟把聂家婉拒了,可是事后,老太太也试探过沈凝的心思,沈凝别说对聂元北没有意思,且,因为被算计的那件事,沈凝对聂元北,对整个聂家都没有好感,没成仇人,那是沈凝大度,想结亲,没门!
老太太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唉声叹气:“我家凝儿命苦啊,表弟媳妇,你也知道凝儿还没出生,你表姐夫就给她指腹为亲了,指了也就指了吧,偏偏那周公子又命运多舛,我们沈家还能如何,只能让凝儿等着了,好在凝儿尚未及笄,倒是也不急。”
若是别人,这会儿已经明白,沈家这是婉拒。
可余弟媳这些年,因为丈夫的缘故也几乎断了六亲,很少和人打交道,老太太的这番话,她硬是只听到字面上的意思,没往背后去想。
“可我听说,那周公子被锦衣卫抓走了,还是两位表弟亲自送去的。”
老太太继续用帕子擦眼角:“表弟媳妇平时不常出来走动,不知者不怪,那被你表弟送到锦衣卫的,是个假的,根本就不是周公子,真的周公子,跟着周大人隐居深山,研究那什么学问去了,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研究出名堂,好在他也年轻,现在也还不到二十呢。”
余弟媳张了张嘴,聂太太可不是这样说的,聂太太说沈凝现在因为周公子的事,声名狼藉,只要有人肯娶,那沈家定然一口答应。
就是因为这件事很容易,所以余弟媳才勉为其难答应下来。
可万万没想到,人家沈凝和那周公子还没有退亲呢。
老太太人老成精,面对不通人情世故的余弟媳,三言两语便打发了。
但是余弟媳总后,老太太便愁上了。
聂家有个聂大娘子,聂元北人品学识无论多好,这都不是好亲事,拒了也就拒了。
可是沈凝的亲事怎么办?
再过两个月,沈凝就要及笄了,放眼整个白凤城的大户人家,这个年纪还没订亲的真的不多了。
穷苦人家想把姑娘多留几年给家里干活帮扶兄弟的也就罢了,大户人家娇养的女儿,大多都是在及笄之前订下亲事,待到各种礼数全都走完,也是两年后的事了,那时十六七岁,最多不超过十八岁,正是出嫁的好年纪。
沈凝说是年纪小,还能拖上一拖,可顶多也就再能拖上一年了。
又有提亲的
沈凝并不知道老太太在为她的亲事发愁,但是聂家请人来提亲的事,沈凝却是听说了。
她皱起眉头,聂家这是几个意思?
当初来提亲,那是为了聂元北的前途,不想落下始乱终弃的名声。
可后续事情的发展,始乱终弃没有,聂元北倒是被戴上了绿帽子,成了白凤城里既可怜又可笑的那一个。
没她沈凝什么事。
按理说,那件事随着孟婉被砍头,就已经翻篇了,过了这么久,聂家再一次登门提亲又是为了哪般?
沈凝想不通的事,也就不再去想,没有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动脑筋,有那功夫,多积攒功德,来世重掌天师府不香吗?
想到这里,沈凝又迷茫起来,前世她也做了不少好事,积攒了不少功德,怎么就来了这里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小可怜了呢?
功德就是这样用的?
沈凝想骂老天不公了,忽然想起前两天她还夸过,还说以后谁要骂贼老天,她一准儿不答应来着,现在自己亲自骂,好像有那么一点不仗义。
算了,先不骂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沈凝继续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沈凌待嫁中,现在很少出门,沈凝便和沈冰一起,t隔三岔五就去花容记给沈梨花帮忙。
老太太很支持,两个孙女将来出嫁以后,也是要管理自己的陪嫁铺子的,现在学了,总比以后被下面的人糊弄要强。
而沈凌则留在家里,一面准备嫁妆,一面跟着二太太学习管家,她嫁的是长房长孙,以后就是当家主母,这些事情,能现在学会,总好过到时抓瞎。
沈凝在铺子里,总能听到城里的一些新鲜事,就连岳县的也能听到。
据说韩纲飞来横祸,被打得半死,在家里养了好一阵子,伤好后心灰意冷,竟然做了居士,住进寺院里了。
当然,还有一种说法,是说韩纲之所以走到这一步,是被韩家二爷韩续给逼的,那韩续也真是厉害,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机会,韩家吃绝户,三代人积攒的家业,如今全部到了韩续这个庶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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