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没有去花容记,也没有去逛街,而是直奔胡宝斋。
三儿正在门口玩石子,看到沈凝来了,高兴的上蹿下跳,沈凝拿出一只桃子送给它,三儿接过桃子,还不忘冲着沈凝作揖打千,啃着桃子,跑进去报信儿了。
胡德衣裳来不及穿好便赢了出来,一条胳膊还没有钻进衣袖里,他一边走一边说:“小祖宗,你可算来了!”
眼前这位何止是小祖宗啊,这就是他的财神爷!
“这个月的符不是送过来了吗?你卖完了?”沈凝没好气的问道。
“不是不是,是我,哎呦,小祖宗,你可要救救我啊!”胡德说道。
沈凝找了一张最舒服的椅子坐下,仔细端详胡德的面相:“你看上去也不像飞来横祸的啊。”
再说,胡德如果真遇上什么事儿,为何没让顺儿去府里找她?
胡德快要哭出来了:“没有飞来横祸,是我忽然间有了一个儿子!我……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沈凝来了兴趣:“你命里的确有个儿子啊。”
下一刻,沈凝便听到扑通一声,胡德坐到了地上!
“胡老板你怎么了,莫非是你想给我磕头,没有跪稳?”
胡德哭丧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小祖宗,你别逗我老胡,我年少时请人给我看过,鳏寡孤独残,我占了三个半,虽然不是残废,我也是个多愁多病的身,我命里就没有后代,不过这也不能怪我,我家祖上损了阴德,到我这一代就断了。”
沈凝笑了:“你也说了,是你家祖上损了阴德,但凡是损阴德的,到了下面先要到阎罗殿受审,然后便要挨罚,所谓挨罚,大多都是在阴间当苦力,比如修河道,修城墙。
这些苦役虽然辛苦,但却是有功德的,只是这功德不能用在他们自己身上,只能给子孙后代,也就是你,你年少时鳏寡孤独残占了三个半,可你家祖宗们给你攒了功德,如今你的命数有了变化,这也是很正常的事。”
胡德如梦方醒,冲着虚空拜了拜,又觉得不对劲儿,弯下腰,撅着屁股,冲着地下拜了拜:“列祖列宗保佑,列祖列宗保佑。”
拜完了,这才对沈凝说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小祖宗啊,这个儿子来得有些诡异。”
沈凝好奇起来问道:“莫非孩子的娘是只鬼?”
胡德连忙摇头:“不是不是!”
“那是神仙?”沈凝又问。
“这都是哪跟哪啊!”胡德结的直跺脚,私下看看,压低声音说道,“不瞒二姑娘,老胡还是童子之身。”
沈凝……
胡德抱着脑袋:“我家当年快要死绝了,就剩我这颗独苗,当时高人都断定我不能活过三十岁,我能活到现在,不容易。”
沈凝懂了,胡德祖上五代都是挖坟掘墓的,缺德事干得太多,所以到了胡德这一代,就只剩下他一个了,这是天谴,老天爷要断了胡家,胡德如果一心求子,想要留个后代,就是要和老天爷对着干,他也别想活下来。
他改行,隔三岔五还做点小善事,既不娶妻,又不生子,还有雷击木令他百鬼不侵,因此他才能活到今天。
“那你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沈凝问道。
胡德愁眉苦脸:“大约三年前,我卖了一件古董,赚了五千两银子,我头一回赚那么多钱,心里高兴,就去旁边的小酒馆里多喝了几杯,我量浅,那晚便睡在了小酒馆里。
小酒馆的老板娘姓徐,名叫琴娘,生得极为标致,琴娘的丈夫叫李大发,这家小酒馆以前是夫妻俩一起开的,但都是琴娘在操持。
李大发是个酒鬼,没别的爱好,就爱喝酒,恨不得整天泡在酒缸里,五年前,他喝醉酒,发起了酒疯,爬到一棵大树上,从树上掉下来摔死了,他和琴娘没有孩子,他死后,琴娘每天操持生意,忙忙碌碌,日子倒也过得去。
琴娘家里的事,这附近的街坊全都知道。
我不贪杯,若非那天是真的高兴,我也不会去那家小酒馆t,我只记得那天醒来时已是早上,我还趴在桌子上,浑身酸疼,我醒来以后便回来了,男人偶尔喝醉一次也不是啥大事,我很快便把这事儿给抛到九霄云外了。”
沈凝:原来丑的也能当渣男
胡德反反复复回忆,他和琴娘最亲近的接触就只有那一次,且,他也只是在酒馆的桌子上趴着睡了一晚而已。
胡德平时很少出门,街坊们还能认识他,还是沾了三儿的光。
因此,胡德发现小酒馆换了主人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的事了。
他也没有在意,一个女人做生意不容易,想来是不想干了吧,这和他没关系,他也被有去打听。
直到三天前,有个过去的老街坊特意来铺子里找他,这位老街坊以前在这附近开纸扎铺,生意不错,又开了新店,平时都在新店那边,很少回这边的老店。
他告诉胡德,前几天他去时县办事,晚上没事,便进了客栈旁边的酒馆,意外发现酒馆老板娘就是以前的街坊琴娘。
这倒也罢了,令他震惊的是琴娘有个两岁的儿子,而他第一眼看到那孩子时吓了一跳,那孩子的脸,分明就是小号的胡德。
而那孩子竟然也姓胡,胡小光。
听胡德把事情说完,沈凝一脸错愕:“你急着找我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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