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睿听话地闭上了眼睛,沈凝在洞里四处看了看,便走出了山洞。
直到她走了,霍明睿才睁开眼睛,望着沈凝离去的方向怔怔出神。
沈凝没回客栈,她来到一家土产铺子。
秦时雨打听到了,这家土产铺子的老板,就是刘阿喜的亲弟弟。
而这家铺子,也是刘阿喜出钱开的。
刘阿喜虽然不受宠,可她却是杨十二少的生母,是杨家唯一上了族谱的妾室,而且可能是担心杨十二会被穷亲戚缠着要钱,因此,刘阿喜不但月例很高,而且只要她开口,无论是杨老爷还是唐姨母,都会慷慨解囊。
刘阿喜的弟弟叫刘传宗,没错,就是传宗接代的传宗。
好在刘家只有刘传宗一个儿子,如果再生一个,肯定就叫刘接代了。
刘传宗不但有这家铺子,而且在县城有一个两进院子,乡下有一百亩良田的小庄子,庄子里的青砖大瓦房,一点也不比里正家的房子逊色。
刘传宗有两个儿子,都在学堂里读书,上个月学堂里处罚了几个去喝花酒的学生,刘传宗的两个儿子便在其中。
沈凝还是男装打扮,她年纪小,穿上男装显得比实际年龄还要小,加之长得白白嫩嫩,看上去就像是一位十二三岁的富家小少爷。
春俏和小海早就在附近等着了,看到沈凝来了,小海便兴奋地说道:“杨家出事了!”
其实小海不说,沈凝也猜到了,灵牌被毁,杨婷这个供养人是要被反噬的。
她示意小海说下去,小海说道:“杨家那位表姑娘,就是前些天来过咱家那位,她疯了!据说昨天晚上犯病的,先是大喊大叫,被杨家太太训斥也不行,今天一大早,杨家便去请了一位神婆进府,可最后,您猜怎么着,那神婆连银子都没要,就从杨家跑出来了,她说杨姑娘是惹到厉鬼了,谁也救不了。
杨家下人出来买菜,把这事传出来了,据说杨姑娘把枕头当孩子抱在怀里,还给枕头喂奶呢。”
说到这里,小海脸红了,他一个小子,怎能说出这种话呢。
春俏瞪他一眼,接着他的话茬说下去:“奴婢是刚刚听刘记杂货铺的人说的,刘家不是有位姑太太在杨家吗?今天听说杨姑娘的事后,刘家嫂子便去杨家打听消息,结果那杨家大门紧闭,连亲戚都不让进门,后来刘家嫂子在门口多待了一会,听到里面闹哄哄的,有个年轻女子大喊大叫,说她怀了孩子就要生了,还让人去请稳婆,杨家的姑娘们如今就只有十一姑娘还没有嫁人,所以她猜那就是十一姑娘。”
春俏好奇极了,前些日子还见过杨婷的,无论怎么看,杨婷也不像是身怀六甲的马上就要生了的,如果不是,杨婷为何要这样说,哪有姑娘家往自己头上泼脏水的。
沈凝知道是怎么回事,杨婷供养灵牌,灵牌里有阴物,那阴物就是一个未足月出生的婴儿。
如今婴儿虽然已经去投胎了,可是杨婷受到的反噬却没有因此而停止。
这还只是刚刚开始,除非有更厉害的高人出手,否则杨婷就会一直疯下去。
只是沈凝有些奇怪,灵牌都是为供养人量身制作,以杨婷庶女的身份,她是从哪里求来的这尊灵牌呢。
沈凝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不去想了,有些事,求是求不来的,还不如顺其自然。
她走进刘记土产铺子,见一个脸色黑黄的妇人正在口沫横飞和几个大婶讲着她上午听到的事情。
“哎哟喂,可了不得了,那杨家姑娘让请稳婆呢,哈哈,请稳婆,你们说好笑不好笑啊,谁家没出阁的姑娘会这样,你们说是吧?”
沈凝:原来你是这样行善的
这妇人就是刘阿喜的弟媳,这里的人都叫她刘大嫂。
刘大嫂讲得口沫横飞,从上午到现在,她至少已经讲了六遍了,这条街上,但凡不是聋子,能知道的全都知道了,隔壁街的,但凡不是瘸子,能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沈凝之所以会来这里,其实是想从刘家夫妻这里,找到关于独眼老道的线索。
刘阿喜居于深宅之中,她虽然是贵妾,可妾就是妾,杨家可以养着她,可是却不会让她随意出来走动,所以刘传宗夫妻,就是她的手和脚。
至于杨婷,沈凝对她不感兴趣,反噬那是肯定的,至于怎么反噬,则要看杨婷利用灵牌做过什么孽了。
现在听说杨婷认为自己身怀六甲,想来她作的孽是和孕事有关。
刘大嫂忙着讲八卦,刘传宗却还在招呼客人,今天因为有这杨姑娘的事,铺子里来来往往都是人,如果不趁机多卖点东西,那他婆娘的唾沫就浪费了。
刘传宗刚刚送出去两个客人,一抬眼,便看到一位面生的小公子带着小厮走了进来。
刘传宗的铺子开了不是一两天了,忠县就那么大,但凡是有点家底的人家,家里有几口人,都长什么样,刘传宗心里都有数,这位小公子气质和穿戴全都不俗,还有一副好相貌,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只是这张脸,却从没见过。
刘传宗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他笑着走过来,热情地说道:“小公子,这是刚到忠县吧,咱们这里山好水好风景好,您这趟可没白来。”
沈凝听到“好山好水”四个字,便想起了马蹄山,风景不错,重要的是有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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