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情却已经不受控制了,忽然,他们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似是在念诵咒语,而那咒语是他们从未听过,也听不懂的,明明只是一个人的声音,可是却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随着那咒语,强烈的威严也从四面八方传来,如铜墙铁壁,将他们包围在当中。
他们祭出兵器,可无论他们怎么打怎么砍,却仍然无法冲出去,而此时,瑶仙公主已经不见了,他们眼中只有自己的同伴,再也看不到其他,就连原本夜色中的道路,以及那片坟地,也消失不见了。
三人之中以白七修为最高,也见识最广,他听说过有一种禁术,便是借助鬼魂施咒的,今天遇上的,很可能就是那种禁术。
可惜,对于这种传说中的禁术,白七也只是听说过而已,这种禁术算是道家禁止修行的邪术,为名门正道所不齿,因此,近百年来,已经销声匿迹,没有听说还有人修习。
这运气,也没谁了
再接下来,三人面前的铜墙铁壁忽然从中间裂开,无数只青面鬼从裂缝里挤进来,他们挥剑刺去,青面鬼倒下一批,而另一批又从裂缝里挤了进来,他们的体力消耗殆尽,而那些青面鬼却源源不绝。
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幻术,可他们却无能为力,他们的法术无法施展,只是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挥剑,再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终耗尽最后一丝气力倒在地上,没有了知觉。
等到他们醒来时,便已经是在那家酒坊里了,一只摄青鬼手持长鞭像对待牲畜一样驱使他们做事,他们身上被绑了锁链,而那并非是普通的锁链,锁链戴在他们身上,就像是长在上面,他们想现出原形变成刺猬都不行,也不能施展其他法术,只能被那只摄青鬼凌虐。
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生不如此,白七修为最高,于是摄青鬼便拔了他的刺,用来增加长鞭的凶性。
直到沈凝从天而降,将摄青鬼打得魂飞魄散,那加锢在他们身上的锁链才自形脱落,他们终于变回了可怜的小刺猬。
他们三人,一直都被家族寄予厚望,他们从小就是出马仙世家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更是族中子弟们学习的榜样。
可现在他们是被抱回去的,不但不能化形了,白七身上的刺还被拔了。
以前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落魄。
好在小命保住了,至于修为,再修炼百八十年,总能修回来的。
漫漫修仙路,这百八十年也不算什么,他们本就比别人早了百八十年,吃了这么多年的天才红利,现在又还回去了。
白七说道:“我们并不知道是如何落入摄青鬼手中的,但肯定与那施禁术之人脱不了干系,瑶仙公主的鬼魂想来也是如此,那人能够驱鬼为他行凶作恶,摄青鬼想来也只是他手下的喽啰而已。”
沈凝也是这样认为的,酒坊里的那个伙计死去并不算太久,此人不是好人,本就是大奸大恶之徒,死后化为厉鬼在所难免,若从厉鬼变成摄青鬼,若说没有外力激发凶性,那是不可能的。
还有那条长鞭,也不是一只新鬼便能拥有的。
所以摄青鬼背后一定还有人。
就是那个施禁术的人。
白七又说:“十五弟能被诬蔑是害死瑶仙公主的凶手,虽是他鲁莽所致,可此事也太过蹊跷,他们定然是想借着瑶仙公主之死掩饰什么,恰好我们不是普通人,他们担心我们会打乱他们的计划,便将我们扣留在时县,否则以此人之能,绝对能要了我们的性命,可他却只是把我们交给摄青鬼看管,这便说明,那人没有杀我们之心。”
沈凝点点头,这个白七,头脑清晰,思路敏捷,若不是被白十五那个熊孩子牵连,也不会踩上这么大一个雷,凭白损失了这么多的修为,可惜,太可惜了。
白七说得没错,摄青鬼是被派来看管他们的。
摄青鬼恨酒坊东家不肯借钱,寻死也要死在酒坊里,就是为了给东家添堵,所以让他看管三只刺猬,他便将监狱设在他最恨的酒坊里,他夜夜凌虐,将三只刺猬折磨得苦不堪言,鬼哭狼嚎,酒坊闹鬼的消息不胫而走,令酒坊雪上加霜,成了名符其实的凶宅。
那人之所以要留下三只刺猬的性命,十有八九是不想将白家得罪狠了。
利用一下就行了,没必要斩尽杀绝,出马仙虽然只是半仙,可与人世牵连极深,尤其白家还是五仙之中善缘最广的,没必要把白家逼急了,无端惹来没必要的麻烦。
就像现在这样,三只小刺猬还活着,就是要去重新修炼,说是大事,其实还真算不上。
更或许,那人并没想让摄青鬼折磨他们,就是摄青鬼凶性太重,又想故意祸害酒坊东家,所以才自做主张,把三只小刺猬折磨得死去活来。
白七又对沈凝说道:“这些日子,小子在家中养伤,闲来无事便一次次复盘这件事,越想越是觉得,瑶仙公主之死或许是个阴谋,沈姑娘将我们救出,又将摄青鬼打得魂飞魄散,那人若是知道,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还请沈姑娘多加防范。”
白七想到的,沈凝当然也想到了。
送走白七和他的弟弟妹妹们,沈凝便盘膝打坐。
只不过,这一次她打坐没有放空意识,而是也在反复复盘这件事。
在此之前,她并不知道白家三只刺猬为何会被摄青鬼抓住,她还有些好奇,三只化形的刺猬,哪怕单打独斗不是摄青鬼的对手,可三只合起来呢,摄青鬼打得过一只,却打不过三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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