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能看到的,便是他家的一个老仆,老仆每隔几日,便会去村子里买些米面菜蔬,里正起初担心他家出事,看到老仆还出来买东西,便放下心来,人家不想见他们,他们也就不去打扰了,渐渐的,那些前面拜访的人也就没有了。
就这样又过了几年,有一伙盗匪盯上了他们家,他家没有住在村子里,而是住在村外的大宅里,一看就是有钱人,再说又是当过官的,盗匪便惦记上了。
结果那晚盗匪进了他家的宅子,你猜怎么着,这些盗匪竟然大呼小叫跑了出来。
他们的喊声惊动了村子里的人,里正带人出来时和盗匪撞上,里正还被撞得摔断了两条肋骨。
有一名盗匪被村民们抓住,扭送到衙门,那盗匪供认不讳,还说他们在夏家什么也没有偷,因为看到了白骨髅骷,把他们吓坏了,便跑了出来。
衙门派人过去,这一次终于把门敲开了,原来那宅子里,只有老仆一个活人,其他的都是死人,而且已经死去多时,变成了骷髅。
老仆说夏郎中和子孙四人,不知为何全都变成了阉人,胡子没了,连说话的声音也变了,就连性情也变得乖张古怪。
老仆还说夏郎中亲手掐死病重的夫人,还把同样变成阉人的孙子卖给了人牙子,回到老家之后,夏郎中便想方设法,想把那物再长出来,他每日吃些牛鞭驴鞭,还逼着三个儿子也吃,结果虚不胜补,两个小儿子全都死了。
夏郎中却不肯给两个儿子下葬,他让老仆寻来狗鞭马鞭,亲手在两个儿子的尸身上缝合
他在小儿子的尸体上练手,又要在大儿子和上练,他那大儿子,以前可是有功名的,自是不肯答应,结果他竟然把大儿子给杀死了。”
同僚说到这里,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当时同乡告诉他时,他惊讶得差点叫出来,本着君子不说是非的原则,他把这件事埋在心底,今天见到沈大老爷,他再也不想瞒着了,一定要说出来,不然他会活活憋死。
若是以前,沈大老爷说不定会以为这位同僚疯了,在说浑话,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事,再说,夏郎中他也是认识的,谦谦君子,饱读诗书,岂会做出这种有悖人伦之事。
可现在的沈大老爷,因为沈凝的缘故,长了不少见识,他深深知道,这世上之事,远比话本子里写的更加离谱。
因此,此时此刻,沈大老爷不动如山:“后来呢,夏郎中也死了?那为何不让老仆将他埋葬?”
同僚叹息,用一种连他自己都觉恐怖的声音,对沈大老爷说道:“沈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胡说八道,此事在衙门里有记录,我特意去刑部打听过,确有此事,只是因为夏明乃是致仕官员,而此案又委实匪夷所思,因此才将此案压下没有外传的,你要信我啊,我没有造谣。”
沈大老爷点点头:“我信,我信!”
同僚感动得热泪盈眶,他把此事告诉妻子,结果妻子骂他一把年纪还胡说八道,他快要郁闷死了,没想到当年只有几顿饭交情的沈若谷却对他信任有加。
他一把握住沈大老爷的双手:“若谷兄,从今以后,你我肝胆相照!”
沈大老爷懵了,这是什么事啊,怎么就肝胆相照了呢?
原来,夏明将长子杀死之后,忽发奇想,这些日子试过牛鞭驴鞭马鞭狗鞭,为什么不试试人的呢?
他让老仆去挖坟,老仆上了年纪,一个人挖不了,于是夏明终于走出家门,月黑风高,他们挖开一座新坟,坟里埋的是一位年轻男子,夏明割了那人的命根子,带回家里,在长子身上缝合。
没想到,居然像模像样,夏明从此便四处挖坟,看到新坟就挖,由于他挖开以后只割命根子,事后又将坟墓填上,因此,一连几年竟无人察觉。
终于,三个儿子的尸体全都腐烂成骨架了,夏明也已经挖不动坟了,他将最后一次割来的命根子缝在自己身上,叮嘱老仆,不要下葬,他担心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命根子被人割走,这座房子就是他的墓,他就死在这墓里。
老仆跟着夏明做了很多缺德事,此时年事已高,索性也不想离开了,就守着四具尸体一起住了好几年,直到被这伙盗匪发现。
当地衙门对老仆的供词并不相信,又无凭无据,总不能把那些被夏明挖过的坟墓再挖开看看吧,于是此案不了了之,但夏明毕竟是致仕官员,他死因奇特,必须要上报,这才有了刑部备案一说。
沈大老爷带了一肚子八卦回来,原本想要和一家人分享,可是看到老娘和女儿,他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说不出口啊!
沈大老爷:变废为宝的机会到了
沈凝看沈大老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才懒得迁就他,当年如果不是他买房时不够慎重,这处宅子也到不了沈家手中。
这宅子里杀过人,尸体虽然没有埋在院子里,可却就在附近,否则那一家六口也不会留在这里不断重复被毒死的一幕,宅子虽然干净了,可若是不给这一家六口洗脱冤屈,这因果最终还是要让沈家担了。
沈凝声音冰冷:“大老爷,你的腿当年是在哪里摔断的?”
众人都很奇怪,不知沈凝为何会问这个?
老太太说道:“不是在咱们家里的小二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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