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再问:“也是伙计?”
那人还是嗯。
沈凝再再再问:“洗碗工也是你?”
那人翻翻眼皮:“都是。”
秦时月插嘴:“那个伙计呢,他不洗碗?”
那人嗡声嗡气:“他打扫卫生。”
沈凝失笑,她们早该想到,这位就是老板兼大掌柜俞秀才,只是她们没有想到,这位还兼着厨子伙计和洗碗工。
大家忍不住打量俞秀才,见他虽然邋遢,但是还能依稀看出五官清秀,想来当初也是一位儒雅的读书人。
可惜命运弄人,他落魄到了如今的地步。
别人在看俞秀才的相貌,沈凝却微微蹙起眉头。
俞秀才虽然一脸憔悴,可是子女宫平满光润,这是子女双全健康无患之相!
冰姐儿没有死?
但是俞秀才的妻宫确实不好,妻亡,不能白头到老。
老太太可怜俞秀才,那么挑食的人,还是点了四个菜,没错,只有四个,其实吧,那菜单还没被划掉的有t八个菜,只是另外那几个,俞秀才虽然会做,可是今天没有准备食材,所以,他会做且能做的,就只有四个。
等到俞秀才回了后厨,老太太又一次慨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这天底下的父母,但凡不是狼心狗肺的,就没有不疼孩子的。”
沈凝扬扬眉毛,您老又骂自家大儿子了?沈大老爷就不疼自己孩子,也就是说,他就是狼心狗肺。
老太太看她一眼,嗯,别看孙女没说话,可那小脑袋里在想什么,老太太知道。
老太太一点也不可怜沈大老爷,谁让他把女儿的心给伤透了呢,活该女儿不管他叫爹,活该!
这时,春俏起身说道:“奴婢去后厨看看,有没有热水,沏壶茶。”
哪有酒楼连茶水都不给的?哪怕是最便宜的茶叶沫子,也该给上一壶吧。
可人家就是没有。
想喝茶,自己烧水自己沏。
钱妈妈要跟着一起去,这酒楼空空荡荡,春俏一个小丫头,钱妈妈不放心。
沈凝先她一步站起身来:“我和她去吧,我正想四下看看。”
秦时月也要一起跟着,沈凝说道:“你留在这里吧。”
老太太年纪大了,虽然有钱妈妈陪着,可这里人生地不熟,沈凝不放心,秦时月虽然有些莽撞,可她有武功,有她在老太太身边,沈凝便没有后顾之忧。
你女儿是亲生的吗?
一进后厨,沈凝便听到了切菜的声音,还好,菜已经买来了,不用再去买,不,是不用现种。
春俏有些紧张,凑在沈凝耳边,悄悄问道:“二姑娘,您看到鬼了吗?”
沈凝摇头,嘴角却扬了起来,她没有看到鬼,可是却看到些有趣的东西。
春俏找到贮水的水缸,可是掀开盖子一看,好吧,水里都长绿苔了。
“二姑娘,这水怕是不能喝了,天呐,他该不会是用这水给咱们做饭吧。”
话音未落,便传来俞秀才的声音:“不会。”
春俏吐吐舌头,走进里面炒菜的地方,见有几个灶台,其中一灶台上有一只冒着热气的瓦罐,里面有烧开的水。
春俏松了口气,见沈凝也跟着进来了,没有找到茶叶,便在茶壶里装了开水,沈凝四下看了看,没有久留,也跟着春俏走了出去。
好在虽然等得时间有点长,俞秀才还是把四道菜炒出来了,给旁边钱妈妈她们的桌上分了一半,大家便开始吃了起来。
沈凝看了一眼,见俞秀才并没有离开,她便放下筷子冲俞秀才走了过去:“俞老板,说几句吧。”
众人见沈凝不吃了,便齐齐看了过去。
俞老板看到向他走过来的少女,先是一怔,接着便恍然大悟:“你们和昨天来的那个人是一伙的?”
沈凝这人是真不会说话,也不知道是一直这样,还是受到打击后脑子不灵光了。
“你怎么知道的?”沈凝问道。
“你们说话都有都有白凤城的口音,昨天牙行带来的那个人,便说他是白凤城的。”俞秀才说道。
果然是有功名的人,有几分眼光。
沈凝却没有回答,她看着俞秀才:“冰姐儿不是你亲生的吧?”
俞秀才怔了怔,接着不悦:“怎么可能,冰姐儿就是我的亲生骨肉!”
沈凝:“你确定?”
众人
俞秀才勃然大怒:“这位姑娘,你什么意思,我当然确定!冰姐儿是亡妻十月怀胎,千辛万苦才生下来的孩子,是我们的长女,亲生骨肉。”
沈凝做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示意他不要着急:“是就好,是就好,对了,你们去认尸时,怎么就确定那具尸体就是冰姐儿的?”
按理说,这种伤心的事,最忌再在父母面前提起,这不是撕伤疤吗?
可这个撕伤疤的人是沈凝,众人便觉理所当然了。
可是俞秀才不是她们,他很愤怒:“孩子身上的衣裳,是亡妻一针一线缝制的,即使我不认识,她也能一眼认出。”
“也就是说,当时你们认尸,其实是认的衣裳,而不是人?”沈凝说道。
俞秀才又是一怔,却平静下来,他仔细回想:“确实如此,并非是我们不想认人,只是那尸体在水里泡了一个月,已经腐烂膨胀,看不出本来面目了,就连那衣裳,也已经破烂不堪,好在还有一些,所以亡妻方能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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