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以外,还要查一查,最近几年有没有被剥皮的案子。
沈凝理清思绪,叫来青烟和独荒,让他再去查查高三成和余三成,主要是查他们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时,是不是也和代三成一样,要泡澡,还在蜕皮。
深夜,熟睡中的霍明睿忽然惊醒,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只要有一点动静,他便会立刻醒来。
他看到一道巴掌大的白影正从窗缝里挤出去,霍明睿正想伸手去将那白影拽过来,忽见枕边一个东西,定睛一看,那是一个小小的三角,就像是一道符。
霍明睿立时想到了沈凝,他不再去管那道白影,将那道符展开,不是符,只是一张字条,约他去老地方。
霍明睿勾唇笑了,这个世上,他只和一个人有老地方,而且这个老地方其实是新地方,上次沈凝带他去认过的。
霍明睿睡意全无,洗脸漱口,镜中是一张容光焕发的脸,他换上夜行衣,走出屋门,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沈凝正在打瞌睡,鼻子有点痒,她伸手揉了揉,却忽然撞到另一只手上,沈凝睁开眼睛,正对上霍明睿含笑的眼睛。
“这么困?”霍明睿心中愧疚,在万平镇时,他还能正大光明地去见她,可是来了京城,他却不敢了,他担心
沈凝甩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
“长话短说,你那天说的那位代三成,他”
代三成和锦衣卫正在查的一宗案子有关系,他也一直都在锦衣卫的监控之中,可惜锦衣卫却没有去监视他洗澡,也是,好端端的谁会去偷看一个又黑又壮长得也不好看的乡下汉子洗澡呢。
霍明睿轻声说道:“代三成卷进的那宗案子,便是杨商王巫蛊案。”
“咦,有巫蛊案,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哎哟,这案子她可感兴趣了,在万平镇时,也没听霍明睿说啊。
霍明睿说道:“此案其实至今也无实证,杨商王是前朝的商王,封地便是在黄河岸边的杨州,因为他被后世称为杨商王,太祖登基之后夺了他的封号,囚禁于杨州他的王府之中。”
沈凝:这种事情我拿手啊
霍明睿继续说道:“当年杨商王曾经自组军队顽抗到底,知道大势已去,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妾和子孙,宁死不屈,视死如归。所以太祖要留他一条命,让他俯首称臣。
由此一来,杨商王的王府外面砌起高墙,只留下一个递送食物的小窗子,高墙里面的人不知外面的事,而外面的人亦不知里面的事。
几年之后,太祖忽然想起杨商王这个人,便派了一名太监前去看看杨商王是否已经真心悔过。
多年以后,王府的大门还是第一次打开,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王府里只有两名老态龙钟的老仆,杨商王已经不知去向。
两名老仆为了不泄露杨商王的行踪,双双选择自尽。
太祖龙颜大怒,派锦衣卫捉拿杨商王,然后直到太祖驾崩,锦衣卫也没有查找到杨商王的下落。
此事成为锦衣卫史上的一桩悬案。
因为杨商王比太祖皇帝还要年长几岁,而太祖皇帝驾崩时已经高寿,因此,太宗登基之后,认为杨商王虽然逃脱,但是肯定早就死了,便命锦衣卫停止寻找杨商王。”
霍明睿一口气说到这里,沈凝便问道:“杨商王这个人,是不是还有什么独特之处?”
“传说他能呼风唤雨,点豆成兵,当然,事实证明这些都是夸大其词,杨商王如果真那么厉害,也不可能是战败的一方。”霍明睿说道。
沈凝点点头,这些传说虽然有夸大的成分,但是杨商王很可能懂禁术。
“代三成参与的杨商王巫蛊案又是怎么回事?”
“大约是从前年的三四月份,黄河边上的几个村子,先后传出请杨商王上身的事情。
黄河泛滥时,那些村子全都受到过严重影响,历史上,那些村子先后重建过几次,因此,村中人信奉河神,而这些村子同时也供养河巫,据说河巫能与河神通灵,每年的汛期到来之前,这些村子便会举办盛大的祭神仪式,将一对童男童女献给河神。
这对童男童女,就是这些村子里的孩子,哪家的孩子被选中,都是一件光荣的事,因此,那些村民并不排斥。
本朝虽已明令禁止活殉,但是这些村子却依然如故,当地县衙也曾经前去制止,然而那些村民反映强烈,加之当地民风强悍,一来二去,衙门便也对此事睁只眼闭只眼了。”
沈凝想起卖鱼胜来,卖鱼胜的父母兄弟便是河水冲走的。
“那些村子用童男童女献祭之后,黄河就不泛滥了?还是只淹别的地方,不淹他们这里?”
霍明睿微笑:“黄河几乎每年都会发生严重汛情,朝廷也几乎每年都要拨银子过去加固河堤。那些村子同样被冲过,还因此死了不少人。每当这个时候,河巫便会传达河神的旨意,说是河神对今年送去的孩子不满意,所以才会盛怒,让他们明年挑选更漂亮更可爱的孩子做为补偿,甚至有时还会两倍三倍。”
沈凝冷哼一声,河神真若是这般残暴嗜杀,那一定是个假的,是被妖物夺舍了吧。
霍明睿继续前面的话题:“前年三四月份时,那些村子里先后有人宣称自己是杨商王,昔年杨商王的封地离这些村子很近,而杨商王起兵时,这些村子里都有人去参军,杨商王在当地威望极高,虽然后来改朝换代,但是这些村子里仍然流传着杨商王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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