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这人好生奇怪,不是你先问我的吗?你问我为何要帮着尤贵妃,我才提起这两件事的啊。”沈凝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霍明睿,哎哟,和锦衣卫说话可真累。
霍明睿又无语了,合着如果他今天没有问起,她就能忍着一直不说啊。
“你说得都对,你猜得也都对。我不是想瞒着你,是担心你听到以后会害怕,也”
话音未落,霍明睿的话就被沈凝出声喊停了:“打住打住,你太小看我了,我能确定你的真实身份,难道是靠猜的?霍侯爷,你该不会是在质疑本天师的专业水平吧?”
霍明睿想给自己一拳,他这张嘴啊,怎么一看到沈凝就变得笨嘴拙舌了呢。
“我知道,你很厉害,这都是你推演出来的,是我说错了,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真的没有,没有。”
霍明睿脑门上都冒汗了,谁来告诉他,应该怎么和女孩子说话,才能让女孩子喜欢他啊,现在看来,他是搞砸了,小姑娘怕是已经对他心生反感了。
好在沈天师也不是次次冷场,比如现在——
“嘿嘿,既然全都让我说对了,那你就说说吧,当年你为何没有死,又为何变成周睿,后来又为何被洪水冲走,还让我替你背黑锅的事吧。”
这件事上,沈凝怨气大着呢,直到现在,她还在为这件事背着黑锅。
她比那戏台上的窦娥还要冤。
霍明睿一字一句:“我父、我母都是死在楚王手中,楚王自以为将我父亲架空,可是有件事他并不知道,那便是周大人,他年少时曾受我外祖家恩惠,铭记于心。
千钧一发之时,周大人用自己的儿子替换了我!”
说到这时,霍明睿已是声音嘶哑,泪流满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那时周大人得了外派的差使,他便带着我一起来到白凤城,见过我的人并不多,且,周大人的小公子本就体弱多病,很少出来见人,因此,一路之上都未曾有人怀疑。
快到白凤城时,我们遇到了从银风口逃回的沈老太爷,沈老太爷却是一眼就认出了我。”
说到这里,霍明睿伸出了自己的手腕,解下护腕,将左手的手腕伸到沈凝面前,只见上面有一块疤痕。
“这里原本是什么?胎记?”沈凝好奇地问道。
霍明睿笑了,他的小姑娘就是这般冰雪聪明,他虽然长年累月戴着护腕,可是见过这块伤疤的人并不少,却从来没有人怀疑过这块疤。
疤是真疤,可也确实是为了掩盖住原本的胎记。
“是一块红色的胎记,枫叶形状,非常罕见。皇祖父曾对沈老太爷说起过这块胎记,没想到,沈老太爷却真的遇到了我。”霍明睿苦笑。
沈凝点点头:“所以,那什么先帝遗诏藏在沈家也是真的了?你找到的那个呢,假的?糊弄皇帝的?”
霍明睿再次点头:“的确是假的,可是真的是不是还在沈家,连我也不知道,我不想给沈家再添麻烦,所以便找人做了一份假的。”
“那份假的呢?烧了?皇帝没有怀疑?你拿回去他就相信了?没有让人验证?”
听到沈凝连珠炮似的问题,霍明睿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他自是验证了,他是皇祖父的亲弟弟,最是亲厚,他熟悉皇祖父的笔迹,行文的风格,写字的习惯,他反复验看,也是他自己亲手毁去的。”
沈凝松了口气:“老太爷在银风口时曾经遇到先帝,不,你的皇祖父,受你皇祖父所托,带着遗诏回来,他原本是想去京城的,可是得知了皇太子和皇太祖的死讯,便回了白凤城,在路上认出你,于是他老人家,脑子一热,就把尚未出生的我,许配给你了?”
凭什么要是我?
霍明睿连忙摇头:“不是脑子一热,沈老太爷是仔细考察过我的人品,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噗的一声,沈凝笑了。
于是沈天师连一点面子也没给霍明睿留下。
“你个三四岁的小屁孩,有啥人品啊,还深思熟虑?他就是脑子一热,反正被坑的不是他,反正我还没有生出来,他也没啥感情,所以柿子专挑软的捏,欺负人都欺负到没出世的小孩头上了。”
说到这时,沈凝仰起头,冲着天空吼道:“就因为那个糊涂老头做的糊涂事,你就把我扔到这里来了,狗屁的大运道,我是大运道?我是个被坑的大运道!”
沈凝吼完,等了一下,咦,没有打雷,她又等了一下,还是没有打雷。
贼老天耳朵可灵了,她在心里骂两句都能听到,何况她还是吼的。
之所以没有打雷,是因为她说对了吧。
沈老太爷只是个商人,当然,他也关心政事,因为他要往边境做生意。
没错,沈家虽然远在白凤城,可却是在边境上发的家。
沈老太爷本就对时局非常关注,又鬼使神差,遇到了已处险境的先帝,沈老太爷以商贾之身,受到先帝的重托,这让他受宠若惊,顿感自己身负国仇家恨,必须要忠君报国。
在回来的路上,他得知太子和太孙都死了,沈老太爷伤心极了,因此,当他得知皇太孙尚在人世时,激动之情可想而知。
看到太孙处境艰难,沈老太爷便想将太孙护在自己羽翼之下,沈家在白凤城有家有业,有田有地,远比周大人这个外来的小官更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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